殷子珮剛推開家門就被抱了個滿懷,薄霖一把摟起她,連著轉了好幾個圈,“珮珮珮珮,你有沒有想我呀?”
殷子珮隻覺得自己一把老骨頭被轉得暈頭轉向,“想想想,你快把我放下來!”
薄霖對她敷衍的態度表示不滿:“姐姐親親我,我就放你下來。”
殷子珮無奈,啵唧一口親在他的腦門上,“都二十多歲的人了,怎麼還這麼黏人。”
薄霖用雙臂緊緊摟著她:“不黏得緊一些,萬一姐姐跟那個沈思謙跑了怎麼辦。”
殷子珮摸了摸他的頭:“對不起,讓你沒安全感了。等他的病稍微好一些,我就儘量減少與他的接觸。”
此時殷子珮是真的這樣想,兩個月之後,當醫生說沈思謙的病情逐漸穩定後,她也確實這樣做了。
可是沈思謙又一次自殘了。
殷子珮看著陷入昏迷中的這個人,一陣無力感襲來。
還有三個月的時間,她真的能夠幫沈思謙越過這道坎兒嗎?
第二日殷子珮再來看他時,沈思謙已經醒了。
“你走吧。”沈思謙啞著嗓子道。
殷子珮一怔,“怎麼了?”這絕不像是沈思謙會說出的話。
“我……不想再成為你的累贅了。”
“你怎麼會是累贅呢?你生了病本來就已經很辛苦了,最近卻一直還在努力幫我。如果不是你的話,上次九龍的那塊地皮早就被鄭家給搶走了。”
長長的睫毛垂下,在沈思謙眼下投射出一小片陰影,讓他顯得有些脆弱,“可是那又有什麼用,你這麼久都不肯接受我,難道不是因為我是累贅嗎?”
“沈思謙,我們不能在一起是因為我有男朋友了。如果我們複合的話,對他不公平。但是我也是真心希望你能好……”
沈思謙譏笑一聲,打斷她:“是呀,你的男朋友比我出身好還比我年輕,對比之下我自然是那個令你急於擺脫的包袱了。”
沈思謙再也忍受不住了。他本就是一個刻薄淡漠的人,這麼些年,什麼謙和有禮全部都是假象,之前表現出來的那些溫柔體貼也隻是為了得到殷子珮垂青的一種手段。
但偽裝了那麼久,她連一個帶有愛意的眼神都不曾給他。
他撕下麵具,將自己埋藏在心底的陰暗想法悉數告知:“珮珮,和我複合吧。隻要你願意讓我在你身邊,做情人也沒關係,當小三也可以。我再也不會去和薄霖爭那個位置了,我可以幫你一起騙著他,讓他以為我們已經斷乾淨了。過節的時候你可以陪著他,結婚證你也可以和他領,當著我的麵和他打電話也沒關係,隻要你願意重新接受我……”
殷子珮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複這個問題:“我……”
像是知道她想要說些什麼,沈思謙突然拔高聲音打斷道:“我不要做你的朋友或者僅僅是一個簡單的前夫!你如果不願意接受我,就不要再說什麼‘希望我好’或者‘陪我共渡難關’這種話了!我要的是你哪怕從指縫裡漏出來的一丁點愛意,而不是那些所謂的情誼!”
殷子珮站在那裡進退兩難。
沈思謙眼中的光漸漸熄滅了,他冷淡道:“你走吧,無論做出什麼事情都是我自己的選擇,我不怪你,你也不用為此而感到內疚。”
這話隱約有著輕生之意。
他打破了這幾個月以來三人仿若平和的微妙關係,逼殷子珮做出最後的抉擇。
談不上孤注一擲,因為殷子珮的愛對他來說已是比生命還要重要的東西。此時沈思謙隻是在做一個簡單的選擇題而已——如果她願意重新接受他,他做一隻匍匐在她腳下的狗都可以;她不願意的話,那麼自己留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意義呢?
如果唯一的救贖選擇拋棄他,那麼他就隻能自己尋求解脫的辦法。
殷子珮不想讓薄霖傷心,可是她更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沈思謙去死。
她閉了閉眼,做出最後的決定:“我……答應你,但是這件事我希望不要有第三個人知道。”
這就是要瞞著薄霖的意思了。
沈思謙的心跳驟然加快,急速的血液流動讓他麵色變得潮紅,隻是他臉上的表情竟然依舊是平靜的,“珮珮,給我一個吻,我就相信你。”
沈思謙坐在病床上,殷子珮低頭去尋他的唇。就在兩人嘴唇相觸的那一刻,沈思謙一個用力將殷子珮也拉到了床上。
他緊緊擁著她,唇舌的動作十分強勢,像是要耗儘全身的力氣。
一個長長的吻結束,兩個人依舊維持著親密相擁的模式,輕輕喘息著。
殷子珮還好,但沈思謙畢竟剛從昏迷中醒過來不久,身體還未完全恢複。他一邊調整著自己的呼吸,一邊輕輕去吻殷子珮的耳尖:“我們下次就在病床上做好不好?好多地方都試過了,但一直沒找到機會在醫院裡滿足你。”
從那以後,殷子珮就過上了忙碌無比的生活。
公司裡的事情結束之後,等她來到醫院通常已經是晚上了。
因為時差的關係,薄霖那裡還是白天。他知道殷子珮經常熬到後半夜,所以也喜歡在這個時間段和她視頻或者打電話。
而沈思謙住的是高端私人醫院,病房外沒有來來去去的人,病房裡的床也十分寬大舒適,他就尤其喜歡將殷子珮拉到床上去索吻。
今日同樣也是這樣,殷子珮推拒著他,“彆,薄霖說一會兒要給我打電話。”
薄霖今天好像跟社團去登山了,他說根據學長的經驗,山上的信號勉強打個電話還行,上網什麼的頂多也就接收個文字信息。
沈思謙一隻手握住殷子珮推拒的手腕,另一隻手從她的衣服下擺中靈巧地伸了進去,“沒關係,你可以一邊和我做一邊和他打電話。”
正說著,薄霖的國際長途就打來了。
殷子珮手忙腳亂按下接聽,根本沒空去管沈思謙的動作。
“姐姐,我們現…正…山上做午飯,你…乾…呀?”信號是真的不太好,薄霖那邊的聲音斷斷續續的。
殷子珮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突然感到自己胸口濕漉漉的。
她氣惱地捶了一下沈思謙的頭,捂著話筒哄對麵的薄霖:“你那邊的信號太差了,我不太能聽清。姐姐一會兒馬上就要睡了,你好好玩。”
即使信號差,薄霖還是纏著殷子珮嚶嚶嚶聊了幾句才掛電話。
殷子珮將手機扔到一旁,對著沈思謙咬牙切齒道:“你不要太過分了!”
沈思謙一口咬在她的肩頭,輕笑道:“我過分?可是我看你剛剛明明很喜歡。”
殷子珮感到一陣心累,非常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