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這件事和你無關,你也沒有那個義務要看著他。”阿皎直接就拒絕了,他是想要給白瀨個教訓,可不是想給中原中也教訓,而且就白瀨那個性子,中原中也說了他也不會聽。
“可我是羊之王……”
阿皎:“……”
這時候你就承認你自己是羊之王了?之前不是一直說自己隻是一張比較好用的牌嗎?需要的時候就變成羊之王了?
阿皎知道,這不是中原中也的錯,不管羊怎麼樣,白瀨怎麼樣,他們都是在他剛誕生的懵懂之初將他帶回去,教他常識帶他了解這個世界的人,他本來就有些心軟,會在意這些羊的成員很正常。
就像原本的世界線,即使知道白瀨他們乾了什麼,中原中也除了給他們收拾爛攤子,努力遏製一下,沒有任何其他辦法。
“羊之王也不行,如果你不能負責他一輩子,那麼這件事你就不要管。”阿皎說完,回頭看了一眼被他拒絕後滿臉失望的白瀨——這性子還真得下狠手。
“而且,如果他活不下去了,那麼去偷,去搶,去抓住每一個可能活下去的機會,即使他將診所裡的東西偷去賣,我也不會說什麼,那是為了生存。但白瀨不是,他現在根本沒有生存危機,所以必須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價,你懂嗎?”
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就是這個道理。
如果真的活不下去了,那阿皎不覺得白瀨去偷東西是錯誤,活著才能想其他。
阿皎除了對白瀨,對中原中也一直都是比較溫和的態度,即使教導他一些東西,態度也很溫和,今天難得有些嚴厲,瞬間就讓小橘子不敢說話了。
不知道為什麼,跟在後麵的太宰治心裡也有點發虛,也沒有繼續挑撥,安靜如雞地站在織田作之助旁邊。
——當然了,他絕對不是怕了。
他怎麼可能會怕森先生這麼糟糕的人!
離開之前,阿皎還不放過白瀨,最後一次警告。
“白瀨君,這是我給你最後一個機會,如果再有下一次,那就彆怪我了,不乖的孩子就要好好教訓,到時候自然就乖了,懂嗎?”
走到半路,太宰治似乎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情,立刻停住了步伐,“織田作,我想起來我還有點事情要去找中也,你和森先生先回去吧,我等一會兒再回去。”
說完轉身就想溜走。
“織田作!”此時阿皎也叫了一聲,下一刻織田作之助立刻動了起來。
……雖然不知道太宰和森先生在搞什麼,不過鑒於太宰太喜歡搞事,相對來說森先生就靠譜多了,所以他還是先聽森先生的吧。
畢竟森先生是監護人。
單就武力值來說,太宰治完全不是織田作之助的對手,織田作之助來阻攔,即使小黑泥精想跑也跑不掉。
人間失格的緣故,這種時候阿皎不可能讓愛麗絲上場,織田作之助就合適多了。
眼看著小黑泥精被織田作之助拎著走到麵前,阿皎頓時露出微笑,“太宰君,你這是準備去哪裡啊?”
“……隻是找小矮子有點事情罷了。”
“剛好,我找太宰君也有點事情,不如先回去,等明天早上,中也君送白瀨君來的時候,你再和他說吧。”
嗬。
乾了壞事就想跑?想得倒是挺美的。
太宰治沒說話,隻是垂著眼簾。
“太宰君,這樣的試探毫無意義。”
“真的沒有意義嗎?”
將人帶回診所,織田作之助就先走了,他每周都會吃咖喱,前段時間看到一家合胃口的店,這幾天因為阿皎一直沒回來,小黑泥精容易搞事,他一直盯著,所以都沒有群那家店吃飯,現在阿皎回來了,他自然就迫不及待地走了。
就這麼被丟下的小黑泥精:“……”
好過分啊,織田作,你怎麼能這麼相信森先生?他根本不是一個好人啊。
太宰治不明白,為什麼好像大家都覺得,森先生是一個好人?包括偵探社那邊也覺得這個森先生是個好人。
可沒有人比他更加清楚,森鷗外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會覺得一切這麼可笑。
那些被阿皎騙了的人,正在做著這些事情的阿皎,在太宰治看來都是可笑的。
“好了,說吧,為什麼那麼做?白瀨應該沒有得罪過你吧?”
這都是第二次了,你怎麼就和白瀨那小子過不去了?
“我做了什麼,我隻不過說了幾句話而已,我什麼都沒有做不是嗎?森先生,這樣誤解我,我可是會難過的。”
太宰治無辜地眨眨眼,絕對不肯承認阿皎的話。
他確實什麼都沒有做,隻是在發現白瀨對阿皎的不滿,在他麵前感歎了幾句而已,誰知道,白瀨膽子那麼大,居然敢那麼做呢?
阿皎手指輕輕敲著輪椅的扶手,打量著不肯說實話的太宰治,突然試探著問,“是因為中也君嗎?”
這小子不會是在給中原中也報仇吧?
畢竟這家夥看到太多東西了,知道中原中也在白瀨手中吃了多大的虧,還被他背叛了。
於是,白瀨就成了用來屢屢試探阿皎的棋子。
如果哪一次試探觸及了阿皎的底線,那麼倒黴的也是白瀨。
真是好用的棋子不是嗎?隨時能夠被丟棄,還能順便幫中原中也出氣。
這確實是小黑泥精會用的手段。
“這和那個討人厭的小矮子有什麼關係?”
太宰治矢口否認。
阿皎注視著太宰治,兩人之間的氣氛也慢慢不對勁起來,充滿了火藥味,太宰治原本有些驕縱有些小情緒,此時也收斂了起來,“還沒有恭喜森先生受到港口Mafia首領的賞識。”
阿皎:“……”
這不都是你和愛麗絲版森鷗外乾的好事嗎?想到這裡,阿皎還真是好奇,小黑泥精到底知不知道,愛麗絲就是這個世界的森鷗外這件事?
小黑泥精對於森鷗外來說是暗,森鷗外並不了解他身上的異常,對他不夠了解,之前有幾次涉及到,阿皎都將愛麗絲收了起來,並沒有讓他察覺到不對。
但是與此同時,森鷗外對於小黑泥精來說,也是暗。
如果不是阿皎一開始就懷疑,那麼他不會知道愛麗絲就是森鷗外,而對方在小黑泥精麵前表現得一直都和愛麗絲沒什麼區彆,對方的注意又幾乎都在阿皎身上,他如果不知道愛麗絲的真正身份,阿皎覺得也正常。
說實話,這兩人的情況有點微妙。
互相都不知道對方的底細,但偏偏,兩人無意識聯手坑了阿皎一把。
不行了,想到這裡,突然感覺頭有點疼。
想到接下來的話,阿皎直接就將跑到廚房去的森鷗外給收了起來。
“愛麗絲醬,接下來是男人的話題,小女孩不能聽哦。”
森鷗外:“……”
艸!
這個平行世界的同位體是故意的吧?
太宰治倒是對此絲毫不意外,冷漠地等著阿皎下文。
“你覺得,什麼是現實,太宰君,你還分得清現實與虛幻的區彆嗎?”
首領宰分不清,沉溺了進去,被虛假的情緒掌控,差點毀了自己。
阿皎什麼都知道,而太宰治也清楚,阿皎知道他知道很多秘密,甚至猜測阿皎完全知道他到底看到了哪些秘密,隻是兩人之前都沒有說開而已。
“現實什麼的重要嗎?”
“當然重要,對你來說,織田作重要,還是我所在世界的織田作重要?”
是啊,對你來說,是你看到的那個織田作重要,還是身邊這個給你當保鏢,慢慢和你成為朋友的鴿子重要?
阿皎清楚,如今剛剛十四歲的小黑泥精想要擺脫平行世界那麼多記憶的影響很難,但他必須慢慢分清,否則真的會走向毀滅。
之前不就是這樣?如果他沒有抓鴿子回來給他當保鏢,這個膽小鬼在遠遠地,偷偷地見過了幾人,會怎麼樣?
會消失。
即使現在,阿皎也時刻懷疑他想跑。
這不是他的錯。
但他需要走出來。
太宰治沒有回答阿皎這個問題,因為他不知道自己要怎麼回答。
他想,織田作真的是個有趣的人,他都快忍不住了,但是他依舊害怕,厭惡著這個糟糕的世界。
他不知道另一個世界的森先生到底想要做什麼,卻不介意用最壞的猜測去想他,他也不相信,自己運氣那麼好,會是最幸運的太宰治。
說實話,他現在對阿皎的試探,全部都來自於想要確定一件事。
他對阿皎本身並沒有多少興趣,就算有,也應該是惡意居多。
他想確定的是,阿皎這個森鷗外,到底會不會過多地插手這個世界,會不會利用那些人。
他並不想阿皎接觸中原中也和織田作之助,因為不信任。
無數個森鷗外,讓小黑泥精無法信任阿皎這個森鷗外——即使他表現得與眾不同。
阿皎也猜到了。
“森先生知道【書】嗎?”
沒有回答阿皎的問題,太宰治反而扔了一個問題回去。
知道【書】嗎?
“如果你說的是那本空白的,在上麵寫下的東西會成真的書,我知道。”
阿皎的目光落在太宰治手裡拿著的紅皮白字的書上,意思很明顯——不就在你手中嗎?
“你果然都知道。”
之前那個晚上,阿皎將手伸向《完全自殺手冊》的時候,太宰治就猜測他什麼都知道了,現在不過是舊事重提。但既然都知道,為什麼沒有想過要利用書?
因為利用【書】是不可取的,而人一旦開了這樣的口子,日後所有的欲望都將無窮無儘,因此不管是哪一個身份,阿皎都從來沒想過要利用【書】做些什麼。
“【書】不能輕易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