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果然這樣更加像一個小孩子嘛。
小孩子就要這樣才對,整天裝什麼老成,這也是阿皎比較喜歡逗六郎的原因。
逗急眼了,六郎會更加像個小孩,而不是接收太多信息的鬼。
當然,他也沒有真的要將小孩惹惱了的意思。
要懂得適可而止。
“就算沒有許願券,你想聽我學小狗叫也可以的嘛,又不是什麼難事。”
說完了以後,阿皎就對著箱子“汪”了一聲。
箱子動了動,不過最終還是沒有打開。
當天晚上,六郎並沒有從箱子裡出來,依舊在裡麵生悶氣,擺明了這次絕對不會那麼輕易地原諒阿皎。
阿皎也不管他,他自己也能感覺到,六郎好像改變了不少,至少那種非人性在慢慢減弱。
會好的。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夜色中,一隻手突然在黑暗之中抬了起來,慢慢伸向阿皎的喉嚨,最終卻在喉嚨前停住了。
不,不能說是停住了,應該說是被阻止了。
有些涼的大手抓著小小的手,阿皎睜開眼睛,目光清明中帶著疑惑,“兄長?怎麼了?做夢了嗎?”
現在天氣熱,而他身上的體溫一直偏低,涼涼的,所以繼國兄弟就更加喜歡貼著他睡了。
雖然阿皎自己感覺像是被兩個熱騰騰的小火爐圍在中間,不過依舊沒有說什麼。
即使現在相信六郎不會做什麼危險的事情,但阿皎夜晚依舊保持著淺眠的狀態,並沒有睡得
很沉,因而繼國岩勝一動他就感覺到了。
將繼國岩勝往自己的懷裡攬了攬,阿皎伸出另一隻手輕輕拍打著他的後背安撫,仿佛要驅散著什麼般。
“沒事,睡吧,不怕啊。”
“緣一,我做了一個夢。”
臉被埋在阿皎懷裡,繼國岩勝突然開口道。
“嗯?”
“我夢到,我變成了鬼。”
阿皎拍打的動作一頓,隨後若無其事地繼續拍打,但繼國岩勝卻從他懷裡爬了起來,借著月色看著那張臉。
阿皎心中一歎,隻覺得腦殼都疼了,也坐了起來,給繼國緣一蓋好薄被,隨後主動走到外麵坐了下來。
繼國岩勝在他旁邊跟著坐了下來。
“那夢裡的兄長做了什麼呢?”
阿皎問了一個答案兩人都清楚的問題。
“在追逐你。”
繼國岩勝,或者說黑死牟,看著天空懸掛的明月,回答道,“追逐你,成為你,不想被你落下。”
借著幼年自己的口,黑死牟說出了永遠不會對弟弟說的話。
或者說,這些話,就連他自己其實都不清楚的,他以為那是嫉妒。
真的隻是嫉妒嗎?
被消滅之前,他終於明白了。
他是哥哥,他隻是不想落下而已,他隻是……想要成為他。
“為了讓自己變強,不甘過早死去,我變成了鬼。”
阿皎:“……”
這些話讓他怎麼回答?
他真的沒有想到,繼國家倆小孩許的願望,居然這麼快就實現了,這特麼哪裡是做夢啊,分明就是黑死牟的意識短暫占據了繼國岩勝的身體!
啊!
該說不愧是命運之子嗎。
另一個繼國緣一不想要兄長變成鬼,想要解開兄長的心結,於是阿皎過來了。
正式六歲的繼國緣一因為想要阿皎快點見到長大後的兄長,一直隻是小小影響繼國岩勝的黑死牟就出現了。
要不要這麼不講理啊!
“然而很可惜,月光依舊隻能因日光而生,隻能在日光之下。”
隔了幾百年,月之呼吸,最終依舊是被日之呼吸打敗了。
“天賦是最不講理的東西。”
“是啊,天賦是最不講理的東西了。兄長覺得,與生俱來就擁有的,與後天通過自己努力得到的,哪一個更加優秀?”
阿皎覺得外麵有點冷,不過看到繼國岩勝身上穿著的衣服,覺得他應該不會冷才對,所以就放下了心,“人無法決定自己的天賦與出生,但卻可以決定自己走向什麼方向,成為什麼樣的人,去為哪些東西而努力奮鬥。”
所以你好好的,想不開和神之子比天賦乾嘛?
“繼國緣一也曾經羨慕過兄長啊,為什麼他無法表達他的感情呢,明明那麼在乎自己的兄長與母親,為什麼兄長可以自如地同人交流,而他卻不怎麼會說話呢?”這些話,阿皎並不是第一次說,之前也曾經和繼國岩勝說過。
求不得啊。
你毫不在意的,或許是彆人求不得的,不過是彼此而已。
當然,阿皎也沒指望幾句話就說服黑死牟。
這位執著了幾百年,怎麼可能那麼好說服。
一陣夜風吹來,阿皎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沒法子,他的身體素質要比正常人還要差很多,估計要等到他身上的詛咒徹底消失,才會真正恢複正常。
就在叫打噴嚏的時候,旁邊的小孩迅速伸出手,再次襲向阿皎的喉嚨。
依舊被抓住了手,“兄長想做什麼呢?”
“我從未見過緣一換繃帶,你喉嚨處的傷還沒有好嗎?”
“隻是有些好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