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君臨天下(5)(1 / 2)

長歌靜靜看著懿和帝,倏然一笑:“清者自清,那便傳吧。”

“好一個清者自清!”駱氏冷笑,轉頭對懿和帝擲地有聲道,“請父皇傳人證!”

懿和帝深深看了長歌一眼,意味深長道:“你倒是臨危不懼。”

長歌微微一笑:“無愧於心罷了。”

懿和帝這便揚聲道:“來人,把人證帶進來!”

隻聽得外頭夏暉隔著門應了一聲“是”,之後又安靜了下去。

駱氏唇角勾起一個尖銳的弧度,一雙眼睛陰冷而詭異地盯著長歌。

此時,殿門被推開。

駱氏聞聲得意地笑了一聲,轉頭看去,卻見隻有夏暉一人,他腳步虛浮又飛快,上前跪倒在懿和帝麵前,惶恐道:“陛下恕罪,人,人證暴,暴斃了……”

“暴斃?!”駱氏臉色頓變,猛地從地上爬起來,一指指向夏暉,喝道,“你果然是秦王的人!”

長歌靜靜看著夏暉,眉間輕蹙。

夏暉匍匐哭求道:“陛下明鑒,老奴一輩子伺候陛下,絕無二心啊!若有二心,天誅地滅不得好死!”

駱氏怒喝:“賤婢!還敢狡辯!若不是你下手,人怎會說暴斃就暴斃?還是在這節骨眼兒上……”

懿和帝雙目忽淡淡看向駱氏,一言未發,卻如鷹銳利,讓人背脊發涼,那是天子不容冒犯的威嚴。

駱氏猛地醒悟到自己逾矩,連忙噤聲,又刹那間想到什麼,目光刷地射向慕長歌。

“是秦王……是他!不錯,定是秦王!此時正值下朝,他若得到消息過來殺人滅口,正當時候!”駱氏神情有些扭曲,她滿懷希冀地盯著懿和帝,瘋狂地乞求道,“父皇,是慕長歌,定是慕長歌入宮之前給秦王通風報信了!若是不信,不信的話……父皇現在即刻派人去宮門口查問,看方才宮門外可有秦王.府下人徘徊不去等著通風報信!”

懿和帝看向長歌,淡淡問:“要朕派人過去嗎?”

長歌看了看駱氏,又看了會兒懿和帝,輕聲道:“不必了,我的確有派人去通知秦王殿下。”

“父皇,您看,她承認了!就是她通風報信在先,秦王殺人滅口在後!”駱氏義憤,咬牙切齒道,“秦王竟敢在溫德殿公然行凶,如此囂張跋扈,可是想要一不做二不休?細思恐極啊父皇!”

長歌這時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

長歌掩唇,一雙清澈水眸看向駱氏:“若真是秦王殿下,若他真要在溫德殿行凶,你此刻還有命在我麵前說話?”

駱氏臉色頓變。

“你在我麵前張牙舞爪,用你這雙陰毒的眼睛這麼看著我,若秦王殿下真知道了,第一個要取的也是你的命,這才叫一不做二不休,一了百了呢。”

長歌說完,淡淡將目光移開,看向懿和帝:“看這情形,秦王殿下是被什麼人絆住了還未來得及出宮吧。他究竟有沒有見到我派去的人,父皇讓人去瞧一眼不就清楚了嗎?也可順道將他請來對峙,畢竟在駱氏口中,他可是翻雲覆雨的驚世奇才。”

“你——!”駱氏恨極。

長歌一笑:“難道不是嗎?你方才字字句句指證,儼然將他神化為仙,雖身處困境,卻能未卜先知,算無遺漏,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

長歌目光淡淡瞥過駱氏狠狠捏緊的拳頭,見上麵青筋一根根的突出來,繼續笑道:“說起來還真是要謝謝你,我與秦王殿下齟齬,已數日不曾說話,但經你方才渲染,我方才覺得這個男子果真不錯,既有大周第一好看的皮囊,又有經天緯地之才,空前絕後之綸……這樣的男子,竟是我的夫君,實在是我幾輩子修來的福氣。若你所說皆為真的,那又如何?憑他如此驚世之才,誰還能是他的敵手?是你?還是你死去的夫君?還是你血流成河的駱氏一門?”

長歌下巴微揚:“他君臨天下不過是早晚的事!而你?螳臂當車,不自量力!”

駱氏的指甲陷入血肉,將手心掐出了血來,那鮮血又順著指縫緩緩流出,她的雙目迸射出洶湧的殺氣。而後,電光火石之間,袖中滑出她藏匿多日的匕首。那是她自東宮逃出那一夜,她父親給她的,薄如蟬翼見血封喉,要她保住性命隱姓埋名,好好活下去。

但她以為,與其苟延殘喘地活著,不如與仇人同歸於儘。

她不得善終,慕長歌也休想好過!

“慕長歌,你去死吧!”

駱氏緊握匕首,如瘋魔一般朝長歌撲了過來。

長歌微微一笑,鎮定自若後退兩步。

舒妃與長歌一同生活數月,早有默契,早在長歌出言相激時便已戒備,不動聲色上前,就等著駱氏在天子麵前出手行凶,好讓她名正言順擊斃。

駱氏手中寒光一閃,舒妃當即閃身上前。

舒妃修為放在大周,未必有多高,但若與皇宮這群女子相比,她定然是武功最好那一個。這便是,武功好的沒她美麗,有她美麗的武功不如她。這樣一個舒妃,要殺一個駱氏自是不費吹灰之力。

不想,舒妃剛剛出手,還未來得及碰到駱氏,膝蓋處忽地被什麼東西擊中,刹那間,尖銳的疼痛襲來,舒妃摔倒在地。

她臉色驚變,而這瞬間,駱氏已越過她,撲向了長歌。

“長歌,小心!”舒妃力竭嘶吼道。

驚變,觸不及防,長歌臉色慘白,扶著肚子連連後退。但駱氏死死盯著她,一雙細長的眼睛裡全是鮮紅的血色,她舉著寒光閃閃的匕首,如禿鷲,全身散發著腐朽而殘忍的氣息,朝她撲來……

“噗——”

鋒利的匕首破開血肉的刹那,帶起鮮血四濺,溫熱而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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