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當大佬的女人(五)(1 / 2)

食堂某一角。

花白禾坐在椅子上, 滿意地看著盤子裡西紅柿炒雞蛋,比起那滿滿的金黃色, 西紅柿的分量少的可憐,明明和雞蛋雙c位出道,這會兒卻淪為了陪襯。

在她的對麵,雲野蔓隻點了一份米飯和一份水煮白菜,在對麵慢慢地吃著, 她本來對今天能吃頓安穩的午餐不抱希望,卻沒想到又見識了一通這個新來同桌的騷操作。

這會兒那枚金光閃閃的會長徽章,正被她相當隨意地擱在飯桌旁,絲毫沒有要佩戴上去的想法。

饒是雲野蔓對其他人再不關心, 這會兒也禁不住打量起花白禾來。

——她到底想做什麼?單純的看不爽學生會那群人的行事作風?還是真的想替這些普通學生出頭?

“命運之子對您好感度:0,請宿主注意自己的行為。”

聽到這討厭的聲音,察覺到她的視線,花白禾懶洋洋地掀了掀眼皮子,睨了過去:“怎麼,突然對我充滿崇拜之情, 想當我小弟?收收你的念頭,我收小弟的標準很高的。”

雲野蔓:“……”

她覺得自己真是餓狠了, 出現了幻覺, 才會認為這家夥剛才在台上的樣子挺順眼。

雲野蔓低頭吃飯去了,發誓再不看她一眼, 冷不防花白禾又冒出一句:“給個收款碼, 我午餐錢還沒給你。”

“不用。”雲野蔓眼皮都沒抬, 冷淡地回了一句。

雲鼎食堂的價格十分親民,貫徹為學生服務的宗旨,每年那麼高昂的學費不是白交的,這裡麵的葷菜素菜都便宜到令人不可思議的地步,就花白禾那碗西紅柿炒雞蛋蓋澆飯,也不過三塊五而已。

如果這人真的能實現剛才在台上發言的目標,雲野蔓想,那自己勉為其難請她一頓飯也沒什麼。

誰料到花白禾卻沒罷休:“還說你不想抱我大腿,你是想讓我欠你人情,以後都惦記著這個事,從此對你念念不忘——”

雲野蔓麵無表情地拿出了手機,如果不是感覺打不過,她一定要把收款碼懟到那張喋喋不休的嘴裡去。

世界上怎麼會有說話如此讓人討厭的人,雲野蔓在心底想道。

花白禾是除了完成任務之外,真沒打算跟她有什麼交集,給她打了五十塊過去,繼續低頭埋頭吃飯了。

雲野蔓看了看手機,回道:“多了。”

花白禾正在埋頭撈雞蛋,聞言對她笑的露出一口大白牙:“賞你了,幫忙打午飯這麼點跑腿費,我還是給的起的。”

雲野蔓呼吸一窒,感覺自己被資本主義的幾個臭錢給羞辱了。

“命運之子對您的好感度:-30。”

花白禾對係統挑了挑眉:“看,哄小屁孩就是這麼簡單。”

係統聽著那高高低低的好感度報值,提醒了她一句:“悠著點,小心翻車。”

花白禾不以為意,十分自信:“翻車是不可能翻車的,畢竟你爸爸終究是你爸爸。”

說話間,她聽見‘叮咚’一聲,是對方又把剩下的四十六塊五給她打回來的聲音。

花白禾懶得跟她計較,又跟係統隨口點評,這小屁孩是真的倔。

就在這個時候,花白禾的旁邊‘哐當’一聲,放下來了一個自助餐盤,一身雪白校服的趙翰林難得沒到樓上的包間裡坐著,反而屈尊來擠一樓餐廳的四人座餐桌。

雲野蔓的旁邊坐下了陳庚。

至於她本人,則被那個潑過宋真一腦門紫菜蛋花湯的女生拍了拍腦袋:“哎,長沒長眼睛,沒看到這裡學生會要談事嗎?還坐這兒乾嘛?”

雲野蔓抿了抿唇,眼尾冷冷地瞥了瞥那個人。

花白禾的聲音就在這時候接上:“怎麼?雲鼎還有會長不知道的規矩?”

“吃飯的時候不許人坐椅子——難不成坐你腿上?”

那女生頓時一窒,目光凶狠地看向她:“……你!”

趙翰林推了推眼鏡,斯斯文文地喊了一句:“餘琳。”

那個女生頓時不說話了,仍站在雲野蔓的身後位置,虎視眈眈地看向花白禾。

明明現在是跟前任學生會成員角力的關鍵時刻,花白禾卻半點緊張感都沒有,甚至很是悠閒地鼓起掌來:

“前任會長訓犬有方,我該學一學,要是你以後報國外的獸醫專業,應該很能賺錢吧。”

餘琳陡然被人這樣拐彎抹角地一罵,剛被趙翰林勉強壓下去的火氣以更猛烈的形勢反彈回來,她揚手就想掀起雲野蔓的盤子扣花白禾一臉——

但花白禾早有防備。

動作更快她一步,將自己的鐵餐盤整個呼到了她的臉上,盤子帶著裡頭沒吃完的飯菜一塊兒拍在了那張漂亮的臉上,甚至還撞出了聲響。

餘琳‘啊’地一聲落後好一段距離,純白色的校服上沾滿了紅紅黃黃的汁液,整個人哪有之前那副趾高氣昂的樣子,此刻正如一隻落敗的公雞。

她愕然地跌坐在地上,不敢置信竟然有人敢這樣對待自己,當即就想站起朝花白禾衝去,結果下一刻就感覺小腹一痛,整個人朝後倒飛出一段距離。

“既然喜歡當狗,有剩飯給你就識相地吃,再亂咬人——我就把你的牙全拔了。”

花白禾收回腿,居高臨下的丟了一句,而後看也不看在地上哀鳴到涕泗橫流的女生,將目光轉回到趙翰林身上,示意他可以開口了。

趙翰林一出生就是天之驕子,家裡同樣住在四海苑,早習慣了自己一聲令下,周圍人按吩咐行事。

如今陡然遇上個與他同樣強勢的,而且本身還自帶流-氓氣息的人,他以勢壓人沒用,打也打不過,隻意味深長地對花白禾說了一句:

“餘琳的父親是本地的一個大型房產商,不知道你有沒聽過餘陽房產?”

花白禾沉吟了幾秒,回道:“聽過,但是——我爸從小跟我說,誰要是敢打我,我必須得打回去,不然回去他就要揍我,你是覺得對我來說,不能買她家房子比我爸揍我更嚴重?”

在她說這話的時候,還在工地上的尹逍突然打了個驚天大噴嚏。

趙翰林:“……”

他無話可說。

但地上的餘琳顯然不甘心就這樣被剪掉了戲份,會長沒話說,她就開始叫喚著搶戲:

“啊……我肚子是不是被她踢壞了,我腸子好痛,我胃好痛……我是不是要死了……”

“你們快點報-警把她抓起來啊……”

花白禾嫌吵,又不想挨近那麼個渾身臟兮兮的家夥,左右一看,隻能使喚雲野蔓:“去讓她閉嘴。”

雲野蔓之前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裡,像是坐在劇場vip特等席上的高素質觀眾,隻看不說,假裝自己並不存在。

這會兒驟然被花白禾支使,她第一時間沒動,而是從座位上抬起了眼睛,與花白禾對上,裡麵的內容很清楚: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

花白禾身為要帶領大家共建文明校園的領頭人,並不會主動拿暴力威脅彆人,隻和顏悅色地對她開口道:

“你剛還收了我的跑腿費,看什麼——退回來不代表你沒收過。”

雲野蔓淡定地站起身來。

聽她話的代價就是花白禾又收到係統一句提示:“命運之子對您的好感度:-50。”

接著,雲野蔓往那個哀嚎且沒人敢去扶的餘琳麵前一站,麵無表情地扔下一句:“尹梔說,你再叫兩聲,她下午就讓人把你沉進黑水河裡。”

黑水河是椒市的一條大河,並不從市區穿過,走過的地方都是偏僻的、經濟發展不太好的地區,雖然水麵清澈見底,但趕上天氣不好起霧的時候,總會有船莫名其妙折在裡頭。

當地的人都說是裡頭在幾十年前死過的人太多,冤魂被鎖在裡麵,等著找活人替命。

而尹逍早年時候在南方聲名鵲起時,就有人傳過,說敢惹他的人,最後都消失在黑水河裡了。

這傳說到現在還被社會上那些小混混拿來吹噓。

聽見雲野蔓傳達的話,餘琳猛地咽回了自己滿嘴的哀嚎,好像直到現在才想起來花白禾的背景有多可怕似的。

花白禾:“……”

她似笑非笑地盯著雲野蔓的後背,抱著手臂懶洋洋地回了一句:“彆瞎說,我可是五講四美的好學生,獎狀還在家裡牆上貼著呢,不信明天拿給你看。”

兩人這無端端一唱一和間,卻將學生會那幾個想找回場子的人給莫名嚇住了。

一行人轟轟烈烈的往她跟前一坐,卻隻被她乾淨利落、一看就很有打架經驗的架勢給鎮住了,坐在座位上,怎麼看怎麼有股灰頭土臉的姿態。

趙翰林低頭吃飯,裝作自己真是來拚桌的,陳庚和剩下幾個學生會的成員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花白禾,已經明白了如今的帶頭人是誰。

陳庚張了張嘴想說話,話頭就被花白禾截了過去:

“對了,你最遲下午讓人把新校服送到我這,尺碼的話之前報名的時候已經填過了——夏天兩套,冬天兩套,不然我明早進校門該被人登記扣分了。”

這頤指氣使地態度,理所當然地就把陳庚給喝住了。

他麵色複雜地點了點頭。

心道:你現在是學生會會長了,哪個不長眼的敢登記你的名字啊?

結果花白禾命令完他,還沒停住這架勢,又對剩下的幾個剛才沒來得及動手、這會兒跟著慫了的乾事說道:

“你們幾個職位暫時不動,能不能繼續乾下去就看你們表現了,身為優秀的學生會成員,平時就要起到良好的帶頭作用,要是抓住誰在校園裡使用暴力,就應該及時製止,被我發現消極怠工,下場請參照地上那位。”

“都沒問題吧?”

說完之後,花白禾還用一臉‘這麼簡單的事情你們可彆跟我說乾不好’的目光看著他們。

剩下幾個對了對視線,知道這會兒趙翰林是大勢已去,雲鼎貴族的高中部以後徹底淪為這個尹梔的附庸了。

花白禾想了想,又補充了:“至於空缺的位置,我記得學校有月考,到時候你們看看有其他哪個同學成績優秀,可以考慮把人家吸納進來。”

“除此之外,平時學校的規章製度可以參照一中學生會的來,你們有什麼問題嗎?”

這些學生其實本身也是有點能力的,畢竟良好的家庭環境培養出的孩子除了念書,其他本事也不會差,屬於均衡發展的類型,若不是管理有一套,也不可能在花白禾來之前,建立起這麼個扭曲的小王國。

如今被花白禾一劑猛-藥給掰正了,自然需要讓他們在正確的事情上繼續發揮自己的能力。

那些人聽完集體搖頭,表示暫時沒有問題。

花白禾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可以跪安了:“那吃完午飯就開始實行新規定吧,平時遇到拿不準的事情再來問我。”

結果那幾人還真乖乖走了,隻臨時有個男生看地上的餘琳真的可憐,小心翼翼地問她自己能不能把人扶到校醫室去——花白禾是知道自己那腳下去的威力,雖然感覺很痛,其實半點屁事都沒有。

但見餘琳已經露出一副馬上要死的表情,她還是無語地點了點頭,神色裡跟著露出一副嫌棄,畢竟她本來也沒打算把這人怎麼樣。

眼見著一行人都已經離開的差不多了,花白禾看向裝作在低頭吃飯的趙翰林:

“差點忘了還有你——”

她說:“你之前不是說秘書部部長的職位空著?我看這就挺適合你的,好好乾,小夥子。”

一朝降級的趙翰林:“……”

他心底滿是不服氣,但如今勢不如人,他還是隻能低頭。

花白禾沒興趣去探究他個高中生的內心,被人這麼一通打攪下來,她也沒了繼續吃午飯的心思,兀自往教室的方向走去。

雲野蔓剛才對餘琳放完狠話,這會兒竟然又麵不改色地坐回了椅子邊,將自己已經半冷的水煮白菜下米飯給吃完,這才走出了食堂。

……

下午兩點。

“警告!警告!命運之子情感線開啟失敗!”

花白禾被腦海裡警鈴大作的聲音鬨醒,從桌上睡眼惺忪地坐起來,整個一班教室的同學依然沒從中午食堂的震撼裡反應過來,這會兒見她醒了,還總有人偷偷地假裝回頭和後桌說話,然後用餘光不停地掃她。

但花白禾沒管他們,隻是有些不高興地用餘光看了看旁邊的空位。

那根草不知道跑哪兒去野了,下午第一節課都打了預備鈴,人還沒進來,這還是左沁容的課呢。

而且情感線開啟失敗是怎麼個意思?

她想了想,語重心長地監督模式打商量:“早-戀是不好的行為,我們雖然隻操心人家的情感生活,但是也要把人家往積極向上的方法去引導啊,你說是吧?”

那監督模式估計是從沒聽過這種消極怠工的理由,但星際法裡又確實對未成年人有這方麵的保護——

於是一時間,它還真沒找到理由電花白禾。

花白禾發覺它真的消停了,頗為意外,抬手打了個嗬欠,眼睛裡冒出點水光,在心底跟係統感慨了一句:

“這孩子長大了,居然都學會逃課了,嘖。”

係統剛才聽見警報的聲音還暗自替花白禾捏了一把汗,畢竟現在沒遇到特殊情況,不能跟上頭打報告要查看世界發展權限,所以在隻能通過花白禾的角度搜集信息的情況下,它也不知道命運之子這是遭遇了什麼情況。

結果現在:“……”

它發現自己真的想太多了。

係統莫名有個預感,也許這監督模式可能會先於自己,被花白禾玩壞。

此刻,左沁容的高跟鞋聲音已經出現在了一班教室門外,當她走進教室前門的同一時間,雲野蔓的身影拐進了後門,快步走到了自己的座位邊,拉開了椅子坐下。

花白禾見到她校服的肩膀處沾了一排水珠,顏色暗下去斜斜一片,不由問了句:

“你剛才去洗手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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