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金主乾媽麼麼噠(九)(2 / 2)

“動動指頭而已,這樣光長臉不長腦子的女人,還不乖乖地走到我們公司的樓下?”

苗可期:“……”

要是他晃晃就能把寧婉婉給勾到手,今時今日他又何必坐在溫思竹的腿上?

但再多的心情他都隻能壓下,隻能相當無奈地回了句:“我試試吧。”

反正他隻負責跟寧婉婉聯絡友誼,給溫思竹裝個樣子看,至於寧婉婉和溫從淑那邊,想必她們應該也會同意演這一場戲吧。

就算不同意,也不至於給他製造什麼麻煩。

溫思竹被他的聽話哄的心花怒放,輕拍了拍麵前人的後背,“這個季度有個品牌要在溫氏影業旗下的藝人裡挑個當代言人,我一會兒讓人把資源發到你的經紀人那裡。”

“謝謝溫總。”

“溫總?”

“思竹。”

……

就在整個世界的劇情猶如脫了韁的野馬,朝著未知的方向前進時,唯一可知的結果便是:

溫從淑這個世界之子的情感進度已經發展到79了。

而這一切,靠的卻都不是苗可期的功勞,全是宿主花白禾做到的。

此刻的主神空間內,與主神共同在看著花白禾任務世界進度的總係統,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

“是否需要通知1000286,要求其約束宿主行為?”

一身白衣的男人坐在王座上,觀看著屏幕上溫思竹和苗可期的發展,露出了饒有興致的神情。

他敲了敲椅子扶手,開口問道:“1000286的宿主若是再次違規,該準備解除條款了吧?”

總係統如實回道:“是的。”

男人想了想,回道:“宿主的違規與1000286無關,它已經儘到了規勸的職責,等這次他們倆任務回來,可以準備物色情感係統的下一任宿主,同時準備好記憶清洗模式,將花白禾……是這個名字吧?將她的記憶清空,遣送回之前的世界。”

總係統應得乾脆,但是想了想,還是友善地提了一句:

“‘第一輪世界拯救’的驗收時間已經到了,三天後上層宇宙會派檢察官下來,我的建議是讓1000286勸說宿主,花白禾之前的世界拯救率很高,有助於幫您進一步提升評分。”

誰知男人聽了它的話,反問了一句:“我目前拯救成功的世界有多少個?”

係統如實報出回答:“1200個。”

男人笑了笑:“與我同期被貶謫到這個職位上的其他主神平均拯救世界數量是多少?”

總係統:“500個……我明白了,您已經穩操勝券。”

主神笑了一下,回道:“我研究出來的穿越係統,向來不苛待任何宿主,滿足她們的所有要求,要不是因為之前的意外事故,導致我手頭有世界崩毀,我也不會淪落到要接受檢察官監督的地步。”

總係統想了半天,開口誇讚道:“這些世界有您這樣的主神,是那些人類的幸福。”

男人又扯了扯唇角,裝出要閉目養神的樣子,眼眸都已經闔上了,卻又像想起來什麼一樣,開口說道:

“連續支撐那麼多世界的運行,我有些疲憊,你自從被檢察官派到我的身邊之後,也能看出,我從來不因為想擺脫檢察官而做違反規定的事情,這次檢察官要過來,我為了保護所屬宇宙,設定了外圍的保護機製,你幫我接一下人吧。”

說話間,他的語氣中難得露出些類似人類的疲態來。

因為手底下的世界崩毀太多,由每個世界提供給他的能量就變少了,所以主神的力量會減弱也是正常的,主係統不疑有它,分出一道信息流去開啟這方宇宙的保護陣,迎接檢察官的到來。

就在那道信息流被分出去的刹那,王座上的男人一手自然從椅子上垂落到側麵,在係統分神的刹那,也有一縷金光從他的指尖飛出去。

他等的就是這一刻!

要不是檢察官派來的總係統礙事,他早就達成所願了,現在不僅要在對方的眼皮子底下按部就班地依靠那些人類完成拯救世界的任務,而且一舉一動都受到監察。

這讓他很難找到機會釋放出神念,將以前留下的把-柄給摧毀。

想到以往的風光時刻,他不禁暗自咬牙。

若不是他一時大意,導致手底下有不安分的小蟲子找上麵舉報了他的違-規操作,繼而反咬他一口,不僅讓他的神格等級降低,還淪落到要被那群討厭的檢察官時刻監督著的地步。

現在還得順著那些家夥的意思,按部就班地耗掉自己的大部分能量去重啟那些能量低、又十分落後的世界,還辛苦地從宇宙裡找到各個符合條件的人類,簽約輔助世界之子,就為了維持那些垃圾世界的運行。

想到這裡,他心中暗恨,又無可奈何——

直到那金光按照他的想法飛出去之後,閉上雙眼的男人心中的那口氣也沒緩過來多少。

雖然他對這種低級主神間‘拯救世界’的任務相當不屑,但是迫於檢察官的威力,他還是得做到最好,等到手頭統治的世界數量重新達標到中級主神統治所規定的8000個之後,他還能再次開展自己的計劃。

當然……

他這次確實也用了點小計謀來達到自己的目的,但是沒關係,等到檢察官過來之後,他們不會發現任何的異常。

唯一可惜的就是……

1000286的宿主看上去還有其他才能值得被壓榨,如今就這樣讓她離開了,有點可惜。

不過,比起自己想要毀掉的把-柄,以及想要隱瞞的東西來說,好像也沒什麼了。

男人單手抵著額頭,明明閉著眼睛,唇邊不自覺地露出了個笑容來。

……

現實世界裡。

臥室裡的大床本身質量十分好,奈何總有些人學不會安安靜靜睡覺,企圖讓它多承擔一重職責,忍耐許久過後,它終於發出了一聲不堪重負的抗議。

但為了不被主人狠心換掉,它也就隻敢叫這麼一聲。

不知是不是為了體諒它的不容易,上頭的兩人終於在一個小時之後勉為其難地止住了大開大合的動作。

溫從淑將出了一身汗的人拉了起來,端起床頭櫃上那杯放涼了的水,喝了一口,將水溫了溫,才慢慢地渡給這人。

花白禾神色混沌,身體裡的感覺還沒褪去,迷迷瞪瞪地被她喂水,顯得乖巧得很,任誰也想不到,在這幾個小時裡,她究竟在怎樣的待遇裡咬牙抵抗住了敵人的凶-殘對待。

溫從淑看著看著,就想歎氣了,輕輕一吻落在她的額間:

“我不強求你現在對我說出喜歡,也不強求你答應我的追求,更不敢讓你在你父母的逼迫下,讓你同意我們的婚事。”

“隻是,你讓我就這樣,待在你身邊,彆趕我走,也彆讓我去找其他人談戀愛,可以嗎?”

花白禾此刻正是心軟之時,聽見了她的話,就算自己此刻是鐵石心腸,也沒有不震撼的。

她不是沒見過這樣卑微的愛情……

隻是她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成為其中的主角。

她閉上眼睛,假裝自己已經累暈過去,聽不清對方的話,而溫從淑發現她沒吭聲,也不惱,被喂飽的她脾氣格外好,隻將人往枕頭上挪了挪,給她扯過被子虛蓋著,而後去洗手間拿毛巾打濕了熱水,回來幫她擦身子。

等到一切都做完之後,溫從淑的手機響了,她第一時間按下靜音,不想打擾花白禾的睡眠,關上了臥室門,還走到了陽台上去接。

待到她離開後,花白禾睜開了眼睛,看著頭頂的天花板,感覺心底是前所未有的平靜。

“統兒,我好像戀愛了。”

若是溫從淑上來就走的洛笙、薑窈之類的路子,她可能還會演技飆升,跟對方儘情地演一波戲,將這一切當作是一場大型真人情感類遊戲,全息的。

但她沒有。

她從來沒有傷害過寧婉婉,她完全是知道兩人之間你情我願,才拉著寧婉婉做出這一切的。

而當意識到她與前幾個世界存在聯係的時候,花白禾那顆沉寂了許久的心,竟然泛起了波瀾。

這次,她大概要栽了。

明明那是熟悉的配方和語氣,係統這次卻聽出了她話裡的認真,歎了一口氣:

“就以她的情感進度來看,也許你們在一起的第一天,或者是第二天,你就要回到主神空間去,然後兩手空空地、被消除了記憶,回到你自己的世界裡。”

“沒有一個億,隻能坐著等死,你確定嗎?”

花白禾驀地笑出聲來。

在腦海裡瘋狂大笑的同時,就連臉上都跟著出現了笑容。

“我早就是在等死了,”她說,“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選擇的是一個億?”

按照她的選擇,其實就算她完成了所有的任務,堅持不被這些奇怪的世界之子所影響,她也依然是要回到自己的世界裡等死的。

這也是最讓係統不解的地方。

它不明白,因為人類的生命力之頑強,是它少見的,卻不知道為什麼眼前這人看著像是……

但求速死?

可是她明明有很深的執念,關於錢的執念,這部分的執念壓過了她的一切想法,成為她活下去的動力。

如今又聽見花白禾說的話,係統滿是不解。

花白禾吊兒郎當地問了係統一句: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的故事呀?你求我一下,我就告訴你。”

往常的係統聽見這句話,肯定惱怒地丟她一個表情包轉身離開,但是今天沒有,不知是不是對自己出廠後的第一任宿主留了點感情,還是想起它和花白禾共同經曆過的這些世界。

它難得沒有暴跳如雷,隻是說了一句:

“我求你一下,告訴我吧。”

語氣很溫柔,就像花白禾在主神空間裡看到的那個俊秀的青年,有著溫和的五官外形,好像這才本該是它的性格。

她怔了一下。

難得跟自己互懟的係統退了步,她竟一時間忘了自己要說什麼。

找了很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無非也就是些情情愛愛的事。”

她在腦海裡嗤了聲,明明說的是她自己的故事,語氣卻輕描淡寫地像是在評價彆人。

“你是不是以為我要拿那筆錢,去救人?”

係統確實這麼想過。

畢竟如果能有什麼東西比自己獲救更重要,那也隻能是同樣珍貴的另一人的命了吧。

花白禾笑了一下,如果係統這會兒在她跟前,也許她還會擺擺手加以否決,可惜二人現在是在用腦電波交流。

“你想多了。”

她說:“因為我媽想要,所以我給她,就這樣而已。”

係統:“……”

係統:“???”

它有些不懂這裡麵存在的邏輯關係,也想不出來這是怎麼樣的家庭。

花白禾慢吞吞地講道:

“以前我有個喜歡的人,我還蠻喜歡她的,想追求她,結果被我媽知道了,她把我打了一頓,說家裡不準出現我這樣的變-態。”

“我當時跟她爭,我說,你覺得我不正常,總想讓我跟其他優秀的人一樣,要是有朝一日,我成了你口中的成功人士,賺了大把的錢,我還是個同-性-戀,你又怎麼樣?”

她垂著眼眸,看著被單,繪聲繪色地重複著自己母親的話:

“牛皮吹的這麼大,你要能有本事掙一個億給我,你就算找頭豬談戀愛,我都不管你,問題是你也不照照你自己什麼樣兒?”

“一個億,你做夢來的快一點。”

係統有心說些什麼,想根據人類的行為模式分析,想告訴自己的宿主,其實家長這麼說話,隻是表達一下情緒,不一定之後會履行的。

但鬼使神差地,它並未張口,隻是問了一句:“然後呢?”

然後?

花白禾輕描淡寫地說道:“然後,我喜歡的人在答應我表白的那一天死了,我想去給她選個墓地下葬,我媽帶著一乾親戚在她的靈堂裡,指著我的脊梁骨罵我。”

“我喜歡的那人有點可憐,因為沒有家長,死後都沒人給她做主,我當時還在想,她聽見那樣的吵鬨聲,會不會很不安。”

可惜,她就像個孫子一樣,被自己的母親,在那人的靈位前,落儘了麵子。

她不願意過多的提這件事,隻是草草對係統說道:

“所以,我沒了愛人,隻能努力賺一個億,讓我媽閉嘴了。”

係統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故事,它陷入了沉默。

三秒鐘之後,花白禾在腦海中再次開口:

“哎你有沒有被感動哭?你們係統哭起來是什麼樣的?我能拍個圖嗎?”

“不枉我絞儘腦汁臨時給你編個劇本哈哈哈哈!”

係統一聽,出離地憤怒了,哪怕有總係統的警告,它也堅持對這麼個欺騙自己的感情的宿主破口大罵!

恰在此時,溫從淑推門而入,看見在床上笑出眼淚的人,擰了下眉頭,急忙走過去:

“怎麼了?”

花白禾拍了拍她的手,眼角的淚花還沒被抹掉,就著那姿勢,攥著她的手腕,道:

“我剛聽了個笑話。”

溫從淑順著她的意思,眉目溫柔地看著她,問:“什麼笑話?”

“我們結婚吧。”

花白禾說。

溫從淑僵了一下,發現自己真的笑不出來。

緊接著,花白禾又接了一句:

“上一句不是笑話,是認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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