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姐姐,雙修嗎(八)(1 / 2)

星隱再度閉上了眼睛。

哪怕她此刻識海中翻湧著過往她與麵前這人紅浪翻滾的畫麵, 讓她這個輔修了“冰肌玉骨”功法的人都感受到身體內部隨著心臟搏動的節奏, 血脈裡滾滾而出一浪更比一浪高的熱量。

那溫度似乎能從她的血管裡漫出來,將她的表麵皮膚都熏的通紅。

起初那酡色還不顯, 直到脖頸處的肌膚變了色, 凝脂般的雪白被融化,反倒成了一片通紅。

那熱度從她的脖子爬到了她的臉上,將一個冰美人染得姹紫嫣紅, 倒有幾分禁-欲般的撩人。

以至於明明是撩人的那一個, 花白禾看著看著,卻覺星隱比自己勾人的多。

她腰眼一軟,往前略傾了些,挨到了星隱的懷中, 抱著她腰的手輕輕地沿著她的背脊線往上若有若無地點了上去,生怕對方心底的癢意不夠似的。

最終, 花白禾笑彎了唇,抱著星隱的脖子, 碰瓷一樣地倒在了她的身上, 上身的重量也跟著壓了過去, 刻意壓低了聲音問了一句:

“你怎麼不看我呀?”

明知故問。

星隱被她那比狐-狸還要嫵媚的聲線撥弄的耳廓也向高溫投降, 不一會兒也成了淺淺的粉。

花白禾見狀,嘖嘖歎了一句:

“我都還沒碰你,你就不行了?”

聲音裡帶著十足的調笑意味, 在星隱已經爆-發邊緣的心中又倒了一勺熱油。

星隱深呼吸了一口氣, 隱約覺得自己吸進來的氣息都是灼人的, 她就保持著緊緊閉著眼睛的姿勢沒動,雙手甚至還垂在身側,從方才到現在,半點主動的動作都沒有。

直到聽了這句話——

星隱的手心裡藏著顫抖,慢慢地抬了起來。

哪怕她閉著眼睛,這會兒的她也算不上是全瞎,修練到大乘期的地步,修士的靈識輻射範圍之廣,非尋常人所能想象。

隻要她想,上五洲的地界範圍內,但凡沒有屏-蔽窺伺的陣法所在處,都是她一念之間就能抵達的地方。

所以……

即便她自欺欺人的閉上了眼睛,她的神識依然誠實地為她描摹出了跟前這人的輪廓。

那不盈一握的腰身,但凡稍稍用點力,也許都會在上麵留下青紫色的印子。

何況,麵前這個看似已然成年的妖-精,實際上隻是個剛剛築基的小娃娃。

築基與大乘的力量差……

簡直能讓她位於超然的優勢頂端,將這人隨心所欲揉搓。

星隱一時不察,腦海裡果真被這些思想鑽了空子,一時間,靈台中上演的畫麵,更香-豔了許多。

她意識到不能再這樣下去。

她抬手的動作對自己來說十分慢,但在花白禾看來則是眨眼間的速度。

正想說她一句犯規,以為她要用境界壓製自己——

可下一刹,星隱的手卻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花白禾:“?”

原、原地開始嗎?

她正想跟星隱的力量抗爭一下,當上麵的那一個,然而隨著對方這一掌落下,對方的靈力如山海般強勢而又霸道地順著往她的身體裡灌入。

雖說那力量不帶著破壞-欲,卻也讓花白禾無法拒絕。

花白禾隻覺被她拍到的肩膀一沉,整個人都似乎被那無法反抗的力量壓著不斷往下、再往下,明明她的膝蓋還倔強地挺直了,卻依然發覺自己在不斷的變矮、變矮。

待她怔愣中驚覺自己已經要用仰視的角度去看這人時,花白禾才反應過來……

星隱這是一下把自己給打回了原形。

她睜圓了眼睛,正想抗議一下,忽然發現兩道鮮紅的痕跡從星隱的鼻子裡流了下來。

花白禾頓時顧不上抗爭了,抬頭就是一句嘲笑:

“上火了?”

星隱睜開眼睛看著她,黑漆漆的眼睛深處隱約有紅光一閃而過。

那是轉瞬即逝的變化,卻依然讓花白禾抓住了,於是她忽然清醒地意識到,星隱一個大乘期的老祖,真會因為上火就流鼻血嗎?

表麵看上去可能隻是個小毛病,但她的身體強度已然同尋常人不一樣,彆說是感冒發燒流鼻血了,花白禾懷疑就是現代的那些可怕的病-毒過來,都沒法侵襲她的身體。

那麼,這問題就嚴重了。

花白禾愣了半天,也不敢再皮了,即刻扒著她的衣袍問道:

“你怎麼了?”

一邊問,她還一邊喊係統:“統兒,這是什麼情況?”

係統在她修煉的時候,就在重新檢查之前接受的世界線,給她輔導的同時,本身也像是一塊捏不完水的海綿,使勁吸收著這個世界裡的基本常識。

聞言即刻回道:

“我看著像是她的修行出了什麼問題。”

“修煉到後期,心境很重要,稍有差池,走火入魔,修為頃刻間灰飛煙滅都是可能的。”

花白禾心中“咯噔”一聲。

玩大了。

她即刻乖巧如鵪鶉,方才的張揚、得意全都不見,隻剩下幾分惴惴,不知是不是想起了自己前幾個世界身體不好的情況,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

“你是不是,修行有礙?”

星隱沒說話,隻垂眸看著她恢複到原先的模樣,抬手用袖子擋了擋自己的臉,而後側過腦袋,低聲道:

“沒有,你彆想太多。”

“不過是近日心火太旺罷了。”

花白禾:“……”

我信你個鬼。

她一想到是修行上的問題,腦海中冒出的第一樣東西就是自己的功法。

那本抽獎得到的《合歡意》。

因為一直沒有能用得上的地方,之前也還未踏入修行之路,花白禾也就沒想起來跟星隱提這個事情,本想著今晚辦了事情之後拿出來的——

沒想到事兒沒辦成,還差點把這茬給忘了。

她擔心星隱用縮地成寸術法消失在自己的跟前,不再多說這件事,於是趕忙抬手抓住了她的衣袖,張口便直接道:

“我有一本天級的雙修功法!”

“《合歡意》,合歡宗最初的那兩位掌門所留,後被邪魔外道來犯中,不慎流落於北地‘漿池’中,半個字都沒留下,從此不存於世的那一部功法。“

星隱麵上出現了幾分詫異。

似乎也沒想到她能有這個東西。

她神色動了動,對花白禾說道:“這事,莫再與彆人說了。”

儘管了解花白禾守口如瓶的性子,她也忍不住叮囑一句,就怕她懷璧其罪,招來了什麼禍端。

花白禾點了點頭,隨後又飛快搖頭,佯裝嗔怒:

“這是重點嗎?”

重點難道不是你我二人雙修?

那可是天級功法啊!

星隱知道她想說的東西,登時唇邊就漫出幾分無奈來。

她算是明白了,花白禾根本就沒翻看過《合歡意》。

星隱輕輕舒了一口氣,對花白禾說道:

“便是《合歡意》,雙修之人的境界也得在五個大境界之內,這已經是天級功法的厲害之處,換做是門內那本地級功法,雙修二人間相差隻能在三個大境界內。”

如今凝光還在築基,跟星隱之間差著金丹、元嬰、出竅、分-神、合體、大乘六個大境界,若是雙修,凝光的修行底子就會被完全毀掉。

這也是星隱不同意拿鼎爐來修煉的原因。

沒有用,也是平白助長了某些風氣,讓一些無辜的人遭殃罷了。

掌門最初憂心於她沒落後,合歡宗再找不出一個能撐門麵的人,所以病急亂投醫,想著直接買回來一個天賦異稟的小娃娃,從小養到大,這期間星隱不再修煉,提住自己的境界,日後再讓她看看合不合適。

若能行,就從地級雙修功法入手。

後來,掌門察覺出她沒這個意向,又想著借用鼎爐能夠吸收精華藥液的體質,讓小娃娃們在合適的範圍內吸收精華藥液,隨後再直接傳給她。

但是這收效也並不會大。

哪怕頂級的鼎爐體質修士身子能直接承受天材地寶的精華,而且隻要用特殊的術法保護住鼎爐們的身子骨與筋脈,這法子可謂是對星隱和鼎爐體質的修士百利而無一害。

儘管那陣法需用的符籙特彆,也十分挑剔周遭的靈力濃度,但終究也不是不能完成的事情,畢竟合歡宗如此多年的底蘊和積蓄擺在這裡。

可是……

終究這些都不是正經的修煉之道。

星隱知道,自己在修行道路上,問道與功法這關過不去,再好的法子,她也隻能夠一輩子停在大乘期。

可這不是她想要的。

章掌門後來也察覺到了她的想法,知道所有的法子都解決不了根本問題,根本在於,星隱想要一個能夠成仙的辦法,想要一個能夠修成道的辦法,可是……

合歡宗給不了她。

想到這裡,星隱的思路甚至還岔了岔,想起了帶回花白禾之前的,關於尋香樓的事情。

在去到尋香樓拍賣會的前幾日,她並非在合歡宗裡乾坐著。

為了這場拍賣會,她做了許多打算。

畢竟乾相思最熬人,所以她查了查這個尋香樓的底細,知道對方隻是一群手段酷烈、在上五洲與下四洲的“兩不管”地帶做出了些成績的魔修,靠著詭譎的術法和散布的一些似是而非的消息,在那地界當了龍頭老大。

因為那地界的修士們大多是散修,就靠著尋香樓提供的庇護進行修煉,裡麵魚龍混雜,加上那地界因為上古時期遺留的大戰,還留了一道溝通陰曹地府的夾縫在內,時不時有鬼修冒頭,跟那些散修有不明不白的牽扯。

正道人士管不了這個事情,畢竟一不小心還要跟陰曹地府的勢力牽扯,這就容易成了陰陽兩界的矛盾。

於是,近些年那尋香樓越來越囂張。

三十年前,尋香樓的生意做到了上五洲來,拍賣會初時也很是中規中矩,後來就開始夾雜一些“私-貨”。

然而在這個階段,妖族也已經摻和進來了,正道人士不想要的東西,正是妖族喜歡的東西。

於是上五洲的大門派對尋香樓的觀感十分之複雜,一方麵尋香樓的能人異士真的多,為了完成委托任務能派出前赴後繼的死士。

另一方麵,尋香樓的許多生意跟南部的一些家族勢力有牽扯,那些家族不僅很會用尋香樓這把刀,同時每年又能夠為各大門派輸送一些強大的、新鮮的血液,畢竟九洲上這些大家族的勢力都能與凡人的帝國相提並論。

久而久之,上五洲各大門派誰也沒有開口提一句要討伐尋香樓的事情。

不過是表麵上相安無事,實則門派中除卻去購買一些普通材料的弟子,其他有身份的人都不會往尋香樓去。

去了說不好就被代表了整個上五洲門派的立場。

之前章掌門想幫她買鼎爐的時候,也是想著讓幾個小弟子去辦。

然而星隱偏偏就真身去了。

不僅去,還破壞了尋香樓的交易,讓尋香樓那日的壓軸好戲演不下去,除卻明麵上直接將花白禾與沈望帶走之後,其他的她也早就安排上了。

那是尋香樓絕不會懷疑到的對象。

……

思緒一時間扯的有些遠。

星隱拉回想法的時候,正看到凝光垂頭喪氣的樣子,低著腦袋不知在鬱悶自己修煉的速度太慢,還是剛才邀功失敗太過沮喪。

哪怕剛才她腦海中閃過許多的內容,現實中也不過是寥寥的功夫。

花白禾的心情才剛沉下去,就感覺腦袋上搭了個重量,而後那力道還在她的腦門上蹭了蹭。

她順著那人的力道抬起頭,巴巴地看著星隱,半晌才痛定思痛一般,開口說道:

“我會努力修煉的。”

“我再也不激你了。”

“你彆出事,好嗎?”

星隱想到自己剛才差點陷入某些霏霏念頭中難以自拔的模樣,掐了個手決即刻將臉上清得乾乾淨淨之後,對小娃娃扯了扯唇角。

“好。”

她回答道。

就算是衝著要護這人一輩子這點來說,她都不會讓自己出事。

但是今晚內傷的那些筋脈,倒是需要打坐調息一下。

星隱的視線放空了稍許,不久後半蹲了下來,對花白禾道:“我要閉關幾日療傷,你與沈望如今已經心法入門,過幾日便是宗門弟子入‘問道樓’挑選功法的日子,你二人與諸位弟子同去便可。”

花白禾眨巴著眼睛,想道:

果然還是被自己刺激到內傷了嗎?

不過,閉關療傷的話,她這幾天就得自己睡偏殿了吧。

但是在星隱的問題麵前,她這些就都成了小場麵。

花白禾點了點頭,應道:

“好的,師父,徒兒聽話的。”

隻要星隱沒事……

再吃一段時間素,對她來說,也沒什麼了。

聽到這話的係統:“……”

不知道為什麼,想了想花白禾的秉性,想到她能忍受無肉令人瘦的日子,它竟然詭異得覺得花白禾對星隱是真愛了?

係統晃了晃腦袋,不小心晃出去了一張表情包:

“【你乾啥呀!.jpg】”

花白禾腦海中猛然被一個拿著瓜子搖晃到圖片模糊的倉鼠圖拍在臉上,還以為係統是受不了她裝嫩,頓時回了一句:

“我在疼老婆呀。”

係統:“……汪?”

現實中。

星隱摸了下花白禾的腦袋,讓她這幾日記得跟沈望好好修煉,但不要太苦,注意休息,然後就閃身進了自己平日裡修煉的洞府內——

這地兒位於聞道閣的閣樓底下,嚴格意義上來說屬於這座山的山心部分。

因為星隱修煉的功法偏寒性,她修煉處的溫度也不高,甚至還從九洲的其他地界尋來了一塊萬年冰-精,光是這一塊冰放在宗門內,能讓方圓百裡的地方都成為冰天雪地的世界。

故而,此刻周圍的山壁上都刻著複雜的上古文字,密密麻麻的字符構成的陣法以那萬年冰-精為中心,向周遭輻射出去。

那塊冰的冰麵十分平坦,正好容人坐上去打坐,而陣法則是恰好能護住這寒氣不從山中滲出,同時也是個防禦陣法,能讓任何人都無法進入到此方天地中來。

盤腿坐上去的同時,星隱不知冥冥中哪來的預感,總覺得自己這次的療傷並不會那麼容易,於是她想了想,又摸出一塊長條的玉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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