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寧氏收到了會試之後蘇誠誌從京城來的第一封書信。
信中告訴寧氏,他如今就住在鎮國公府,見過鎮國公夫婦,也見過了他的嫡母,鎮國公夫婦和嫡母對他都十分和氣,讓他感受到來自親人的溫暖。
當然少不得說說會試的情況,並沒有提及會試前後在貢院前發生有事情,應該是不想讓寧氏擔心,隻說他自覺得考得還不錯,應該能夠取中,讓寧氏莫多想,安心在家等他的好消息,並沒有催促他們進京的意思。
當然在信的最後還是提了提鎮國公夫婦和嫡母的建議,不過他還在考慮之中,卻也提醒寧氏做好隨時進京的準備。
蘇誠誌的信是走驛站過來的,自然不能與陸瑾康那個特殊渠道相提並論,在路上整整走了二十日才送來家裡。
在收到蘇誠誌書信的第二日,葛山村突然了一陣熱熱鬨鬨的鑼鼓聲。
蘇雲朵先時還以為是誰家辦喜事,待鑼鼓聲越來越近才反應過來,這應該是官府報喜來了。
所幸蘇雲朵早早就備好了喜錢,倒也不顯得忙亂。
寧氏得知蘇誠誌得中春榜第五,直喜得兩眼淚汪汪,端著裝滿花生瓜子的小籮到處撒。
春榜取中隻要不犯大錯最少也是個同進士,更何況還是春榜第五,怎麼說也會是個進士出身。
想起與蘇誠誌一同進京趕考的左氏兄弟,蘇雲朵在給喜錢的時候,特地向報信的差役打聽,那差役似乎並不是十分清楚隻道:“咱燕山府今年參加會試的有十多人,取中的共有五人,姑娘打聽的左姓舉人是否取中在下並不清楚。”
他身邊的差役卻輕輕推了他一把:“你這是犯什麼糊塗?!咱們此來不是還得去秀水縣城報喜嗎?秀水縣城取中的那位,不正是姓左嗎?!”
前先那差役抓了抓頭,頗有些不好意思:“嘿嘿,是我糊塗了,秀水縣這次取中了兩位,還有一位叫左……左……”
左了半晌也沒能將名字報出來,還是後來那位差役補了上來:“叫左爾。”
如此說來左贏卻是落榜了,不過兄弟倆能取中一位也算不錯了,左贏今年不過才二十出頭,在參加春闈的舉子中,年齡應該算是比較小的吧,隻要條件允許待三年六年,甚至九年後的春闈應該完全可以的。
隻是以左家的情況,左贏未必能繼續讀書,不過舉人也是可以謀官的,就算沒辦法謀官,也能輔佐左爾,當個師爺謀士也是條出路。
差役還得去秀水縣城報喜,在蘇家喝喜茶喜酒拿了豐厚的喜錢,敲鑼打鼓前往透水縣城。
雖然鑼鼓聲漸漸遠去,葛山村的熱鬨卻沒有停歇。
蘇家院裡院外到處都是喜氣洋洋的鄉親圍著寧氏這個說著恭喜,那個問何時辦酒,喜形於色的寧氏直接定下了慶祝宴的時間:“後日請鄉親們喝酒,大家一定要來啊!”
這樣的喜酒自然人人都是要來喝了,名為“沾喜”。
事實上,蘇雲朵並不想現在請酒,畢竟如今還沒有經過殿試,可是寧氏既然已經放了話,蘇雲朵也隻得順著寧氏的想法辦這場慶祝宴,請全村的鄉親同賀蘇誠誌會試取中之喜。
看著山上地裡河灘上的工地,蘇雲朵咬了咬牙,乾脆連辦三天流水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