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蘇雲朵遲遲不開口,陸瑾康的心裡其實也是有些擔心的。
他相信聖上是明君不會因此責罰蘇雲朵,卻也不希望因為蘇雲朵的遲疑躊躇讓聖上對她生出不喜,不由腳下微動,打算上前一步替蘇雲朵解釋,卻聽蘇雲朵已然開了腔:“原本臣婦在溫泉山莊用這個白酒替佃戶家中孩兒降溫成功之時,就想著要將白酒提煉之法獻於聖前。
與夫君商量之後,覺得還需更慎重些,畢竟這是用於治病救人的東西,輕忽馬虎不得,決定經過多例病患驗證後再獻於聖前。
故特地帶了些白酒回城,希望通過孔太醫進行驗證,這才沒有直接將提煉之法獻於聖前。
如今孔太醫既已將提純的白酒獻於聖前,必是又得了新的病例驗證,倒是令臣婦驚喜不已。
這高度白酒真能用於醫用且得以推廣,實乃萬民之福,臣婦無有不應之理。
提煉之法乃溫泉酒坊的技術總管張平安研究所得,其目前擔著溫泉酒坊的技術總責。
張平安與臣婦雖有主仆之名,卻並非臣婦之仆,乃燕山府秀水縣葛山村之鄉親。
當日隻因不堪親人迫害,假借賣身隨臣婦一家前來京城,如今暫替臣婦打理酒坊。
待臣婦歸府定然轉告聖上旨意,還請聖上寬容幾日。”
聖上大概沒想到溫泉酒坊的技術總管竟是個自由身,驚訝地盯著蘇雲朵看了許久,見她麵色坦蕩不似有假,不由看向陸瑾康,卻得到陸瑾康一個肯定的眼神。
不過就算張平安是個自由身,隻要他是東淩國的人就是聖上的子民,難不成他還能抗旨?
張平安到太醫院的作坊當差,怎麼也能混個主管當當,豈不比在溫泉酒坊更有前途。
待他前程穩當了,還怕治不了曾經迫害過他的人?
如此大好機會,怎麼想那個叫張平安的人也應該求之不得才是。
這是聖上和孔太醫一致的想法。
蘇雲朵的想法自然有些不同。
說真的,在蘇雲朵的心裡很有些舍不得放張平安離開溫泉酒坊,畢竟張平安在釀酒方麵很有鑽勁也很有天賦,有他在溫泉酒坊看著,蘇雲朵幾乎不需要費什麼心思。
不過再不舍得,蘇雲朵卻也希望張平安有個好前程。
在心裡長長地歎了口氣,蘇雲朵已經決定要說服張平安到太醫院的作坊當差了。
再怎麼說,若張平安跟著她,也許隻能一輩子守在溫泉酒坊那一方小天地,而去了太醫院的作坊,卻能為他自己闖出一個大好前程。
陸瑾康的想法又與大家都不儘相同。
雖說蘇雲朵一直沒有給張平安去官衙上契,張平安卻是他當著眾多葛山村鄉親的南用白花花的銀子買下來的。
隻憑這一條,張平安真不能算是自由身,當日張平安自賣自身的賣身契卻是簽了字畫了押按了手指印的,如今那張身契正在蘇雲朵的梳妝台的首飾匣子時在放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