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妙妙找到吳名,終究是有些猶豫,這話不好開口,不是因為彆的,而是如果開口了,便是另一重麻煩。蕭妙妙本就不是個愛麻煩彆人的人。
“什麼??!你要開棺驗屍?!你瘋了?你不怕柳家人知道把你給吃了?”吳名覺得蕭妙妙是有點走火入魔了,他這一吼叫,倒是把茶肆裡其他人嚇了一跳,還好這裡麵人多嘴雜,至於他說了什麼沒人聽清。
“哎呀表哥表哥…你先坐下,彆激動,彆激動,先坐下…”蕭妙妙怕他再激動,趕緊按著他的肩膀壓著他坐下,繼而倒了杯茶水遞給他。
“那屍體…”吳名又刻意壓低了嗓音,湊近了道:“那屍體已經被驗過了,柳老爺中毒當日便拉回去驗的,我們都在,挑的是咱們府裡的仵作,還能有假?再說柳老爺早都下葬了,你讓我和你一起去刨墳?那可是損陰德的事兒,若是被人發現,你的小命還要不要了?!不行不行。”吳名連連搖頭,他還是第一次碰到要挖墳驗屍的主兒。
“表哥…吳大哥…唉!吳大哥我跟你直說了吧,那天我在飯菜裡麵發現的針葉眉的毒粉末,可是卻究竟不知這凶手是怎麼放進去的,所以…所以我懷疑會不會是後來有人放進去想掩飾柳老爺的真正死因。”
“可是仵作已經驗過了,我們當時也在,柳老爺他的確…”吳名話說到一半兒,忽然想起什麼事兒,準確的說,忽然有一種感覺,讓他驟然停了下來。
蕭妙妙看著他,“你也覺得有什麼不大對?吳大哥,我隻問你當日驗屍,你是在現場親眼看見的嗎?”
吳名看著蕭妙妙,想起那天的場景,“那日我帶著小五和其他人本是在裡麵,可是後來衛兵統領王昌來了,將我們趕了出去…”
蕭妙妙聽到這一舉動,心裡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吳大哥,那你就沒懷疑過什麼?我倒覺得,這其中必定是有什麼貓膩。”
“難道是王昌!他在刻意隱瞞什麼?”難道真如穆梟臣所說,吳名心裡一驚,手中的茶盞一時間都有些拿不穩,“如果真的是他,那這件事就太可怕了…”
“所以…吳大哥,你要幫我,無論如何,我要再看一次柳老爺的屍體。”
吳名還未曾從那份可怕裡擺脫出來,就如同一口燒刀子,直衝腦門兒,再聯係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他不敢想,也不敢再說什麼,點點頭,“好。”
夜晚子時,吳名和蕭妙妙在約定好的地方碰頭,二人身穿著夜行衣來到郊外的墳地裡。
這墳地無比陰冷荒涼,四麵圍著小樹林,林子裡不時的還傳來幾聲兒奇怪的叫聲。兩人找到柳老爺的墳墓便動手開始挖起來。
這周圍陰冷,四麵充滿寒氣,蕭妙妙心裡還是有點打怵,吳名見狀,打算說幾句話來緩解下氣氛。
“妙妙,我說你怎麼這麼多年,還是這副德行,為了旁人的事,命都可以不要,你什麼時候才能想想你自己?不過穆梟臣這小子上輩子真不知道興了什麼福氣。”
吳名一鏟子一鏟子挖,鼻子上還裹了一圈布條,說話聲都變的細了。
“我…我才不是為他。”蕭妙妙嘴硬道,我…我隻是覺得穆老爺子對我也好,現如今平白無故的蒙冤,做事辦案得有理有據,公平公正,不能冤枉一個好人,讓真正的壞人逍遙法外,那豈不是太便宜他了。”
蕭妙妙也挖著,可是終究體力不足,乾了兩下便撒了手歇息,蹲在旁邊吹著手掌心。
吳名笑了笑,“得了得了,還是我來吧,你畢竟一個姑娘家,讓你做這個,真是太難為了。沒見過你這樣兒的,本來可以錦衣玉食,琴棋書畫,可偏偏要這麼苦著自己,來這兒搞這種事。說實話我還有點納悶兒,穆梟臣呢,他不知道?。”
“我不苦啊,我覺得挺好玩的,能替彆人排憂解難,難道不好嗎。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小時候爹爹幫彆人斷了案子,還了人家清白,彆人謝他,給他豎大拇哥兒,我就覺得我爹特彆厲害,除惡揚善,堅守正義;最重要的還能混吃混喝,閒聊閒諞,我覺得比琴棋書畫有意思多了。”
“你還真和一般姑娘不一樣,連喜歡的東西都不一樣。”不一會兒便看到的棺槨,蕭妙妙在旁邊說著說著,竟打了小盹兒差點都睡著了。
吳名使出渾身力氣,捂住口鼻,取了鉚釘打開,一股子異味撲麵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