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夜(1 / 2)

顧灼沒回應,孟晚也不在意,轉而一臉期待地望著夏星眠。

夏星眠垂眸盯著麵前的菜,嘴角微微上翹,像是在笑,眼睛裡也像是在含笑:“懶人涼皮挺簡單的,前輩可以上網搜一下,一大片都是。”

孟晚哦了一聲,看上去興致挺高的,被夏星眠婉拒也不生氣,隻眼睛亮晶晶地盯著顧灼,問:“那你喜歡嗎?”

顧灼咬著筷子沒有馬上回話,她看看孟晚,又去看夏星眠。

夏星眠的嘴角往下壓了一點,據顧灼對夏星眠的了解——如果夏星眠這麼幾年都沒有什麼改變的話,夏星眠這會兒的心情應該是不怎麼好的。

她很少見夏星眠情緒這麼外露過,但對於不了解夏星眠的人來說,應該是感覺不出來的。

孟晚見顧灼不回答,伸手碰了碰顧灼的手,又將腦袋抵在顧灼的手臂上,模樣就像是撒嬌的小貓,試圖吸引小主人的注意力。

碎發觸在手臂上,毛絨絨的,顧灼果然就往孟晚那邊看過去,她才想起孟晚還在等她答案,她鬆開筷子,又嘗了一下,微微抿唇:“挺好吃的。”

就是有點重口,還有些辣。

顧灼的嘴唇比之前要艶麗一些,就像是染上的薔薇花瓣搗碎的花汁一般,又因為唇薄,看著就會讓人想起櫻桃小嘴來,紅嘟嘟的。

孟晚的眼睛深邃,她忽然覺得先前開玩笑說的顧灼色號其實是可以嘗試的,她轉身伸長手臂拿了一杯飲料放在顧灼麵前,笑容甜美:“是不是辣到了?喝點水。”

顧灼覺得這個辣度挺好的,還挺開胃的,但可能是太久沒有吃過辣,所以隻吃個兩三口就辣的不行,時時都要嘶哈一下,就伸手接過孟晚遞過來的飲料。

喝過兩口,顧灼伸舌頭舔了舔嘴唇,旁邊的孟晚目不轉睛地盯著顧灼,她笑道:“美色。”

顧灼疑惑地看向她,不解:“嗯?什麼?”

孟晚就低頭笑起來,還是白藹突然提醒了一句:“孟晚姐姐說你美色可餐。”

平時都用“秀色可餐”,可顧灼太好看了,乾什麼都像是和大家不是一個畫麵裡的,輕而易舉就讓人聯想到美色。

顧灼不明白為什麼吃著吃著就誇上她好看來,她低垂著眉眼,笑著應了兩句,隻當大家是客氣地誇她,便也商業互吹地誇讚回去。

白藹被美人姐姐誇獎,心情好得很,也就沒太在意其他的。

而顧灼,大概是因為和夏星眠有過那麼一段,所以她的注意力就經常會落在夏星眠身上,就見桌前眾人其樂融融,隻有夏星眠和宋溪顯得興致不高。

吃過晚飯以後,顧灼主動承擔洗碗的工作,孟晚也非要一起來。

白藹和魏澤實在累極,就商量著和顧灼、孟晚兩人分批次來,明天就換他們洗碗。

顧灼倒是不太在意這些,因為她也沒怎麼做飯,不管是輪到誰,反正她沒做飯就該刷碗。

孟晚是個很有情趣的人,洗碗都得放著歌,注意到顧灼的眼神後,她解釋道:“不太習慣太過安靜的環境,所以喜歡聽歌。”

顧灼並不介意這些,既然孟晚喜歡聽歌,就讓她放著也行。

兩個人在廚房的交流不算多,主要是孟晚cue顧灼,然後顧灼回答,兩個人的動作還算默契,還摻雜著一些溫馨在其中。

把碗放在瀝水架上,顧灼再收拾過處理台以後就打算離開,卻被孟晚給伸手拉了一把,緊接著就是孟晚將她攬在懷裡,兩個人像是分不開的連體嬰兒一樣往前走。

因為顧灼個子矮,孟晚得彎著腰才能將下巴搭在顧灼的肩膀上,她向顧灼撒嬌,語氣就有些黏黏糊糊:“顧灼,晚上一起玩會兒嗎?比如看個電影什麼的。”

顧灼今天累了一天,孟晚這麼不管不顧地趴上來,儘管卸去一大半的重量,顧灼還是覺得自己像是背了一頭憨憨的熊,重得將她壓彎腰。

顧灼吃力道:“我想好好休息一會兒。”

孟晚就像是報複一般,重量加倍,語氣更是矯揉造作起來:“和我一起看電影就不是放鬆休息了嗎?以後你經紀人突然打算讓你去接拍電影,你什麼都不會是不是太說不過去了?”

顧灼反應過來,她明白過來孟晚就是變著法兒的想讓她陪著看電影。

顧灼伸手,反手就去拍了拍孟晚,卻因為看不見,一手拍在孟晚肉多飽滿挺翹的臀上,示意道:“你先下來。”

背上的憨熊身體一下僵滯,在顧灼出聲提醒以後,孟晚才鬆開顧灼。

顧灼看過去,就見孟晚的臉色變了又變,一會兒白一會兒紅的,幾秒以後,孟晚笑著指控:“你今天又是摸我馬甲線的,又是摸我臀的,你這個……”

像是沒找到合適的詞彙來形容,孟晚最終隻是大笑出來,伸手拍拍顧灼的後背,委婉提醒道:“以後可彆這樣了。”

顧灼有些懵,她並沒有亂摸的意思,而且她也沒想過性騷擾誰,被這麼指出來,她頓時就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再看孟晚的態度並無不虞,顧灼就悄悄鬆了口氣,覺得自己以後手還是不要亂放的好。

作為補償,顧灼正要開口說陪孟晚一起看電影,就見孟晚突然伸手握住夾在領口的收聲話筒,湊到她耳邊,距離近到孟晚的嘴唇幾乎是親著顧灼的耳朵,噴灑出來的熱氣直往耳朵裡鑽,帶著孟晚特有的馨香氣息。

“就算要摸,也隻能對我一個人這樣。”

……

這次換做是顧灼身體僵硬了,她站在原地,耳朵尖不知道是因為孟晚的話,還是因為孟晚的舉動而紅彤彤的,臉頰也跟著氤氳起一層薄紅。

因為素顏,那層紅就十分明星,可愛到孟晚伸出手指戳了一下顧灼的臉頰,在顧灼收到驚嚇後有些濕潤的眼睛下,收回了手指。

孟晚笑看著顧灼,心道:小朋友還挺害羞的。

顧灼眼神閃爍,孟晚這話的意思應該是十分明顯的,但因為換了個性彆、也因為換了個對象的緣故,顧灼反而有些不確定起來。

她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和孟晚保持距離。

顧灼對上孟晚的目光,斟酌著該怎麼找借口找理由溜掉,卻見孟晚眉眼間有一些疲倦,她唇角勾起一條十分明顯的弧度,拍拍顧灼的小腦袋瓜:“算了,看你今天這麼累,那你好好休息……”

顧灼迅速跟道:“好的。”

孟晚就被她這副迫不及待的樣子逗笑,她收斂起笑容,也不打算再驚嚇到麵前的小狐狸,又叮囑幾句就上樓去。

顧灼則是出於防備的心裡,她沒有跟著上去,隻站在原地目送孟晚的背影。

孟晚走到樓梯,正巧與抱著吉他下樓的夏星眠遇到。

她的目光落在夏星眠的身上,轉而又移到懷裡抱著的吉他,她看似關心道:“這會兒是要練琴?”

彆墅除了臥室的地方,包括樓梯間都有攝像頭,夏星眠神色冷淡,甚至慣常的笑容都懶得對孟晚展示,隻略一頷首,道了句:“前輩晚安。”

孟晚往上幾個台階,恰好擋住夏星眠的擼,她嘴角的笑容不變,隻像是真誠地提醒道:“這會兒大家應該都睡了,要練琴的話,可能隻能去院子裡了。”

院子燥熱,就算夏星眠去到樓下碰到顧灼,顧灼大概率也是不會跟著夏星眠一起去的,而且……

顧灼和夏星眠應該不隻是同學那麼簡單,孟晚想著,在夏星眠的話裡朝自己的臥室走去。

“我知道了,謝謝前輩提醒。”

兩個人雖然相處在同一個屋簷下,但始終用著“前輩”、“夏星眠”這樣生疏的稱呼,可奇異的是,她們誰也沒有想要改變稱呼的想法。

……

顧灼等孟晚上樓以後,覺得臉頰太過發熱,就去廚房倒了杯冰水,她這會兒實在不敢上樓,總覺得有孟晚在的樓層,像是有不知名的猛獸一般。

她坐在廚房的吧台前,剛抿過兩口冰水,就見夏星眠抱著吉他要去院子外麵。

顧灼沒有出聲主動和夏星眠打招呼,她本以為夏星眠應該是沒有看見自己的,結果夏星眠卻在快要走到玄關拐角處時,忽然回頭看了顧灼一眼,顧灼愣住。

但很快,夏星眠又轉過頭,從始至終都沒有再看過顧灼。

顧灼心想,大概是因為她人性格太不好,夏星眠已經把她當做是一個普通的老同學來看,畢竟任誰被這麼連續兩三天的冷淡態度對待,也沒辦法再揚起笑容來主動和她打招呼。

顧灼低頭慢吞吞地又喝一口,她本來是盯著玻璃杯的,但又始終忍不住好奇,扭頭往一旁的落地窗看過去——從這裡恰好能看到外麵院子的情況。

在周遭顯得極為靜謐的泳池,一輪彎月和漫天繁星都被裝進那狹小的遊泳池裡,就連遮陽傘頂部都翻蓋上一層溫柔的月光,隔著房屋牆壁,萬籟俱靜。

周圍被吹得晃動的樹影,就像是巨大的陰影在晃動,像是漫畫裡的場景。

而夏星眠選擇的座位,正好能讓顧灼看見,但隻有一個側影。

夏星眠是好看的,顧灼以前是沒有意識到的,是她身邊的同學、朋友誇讚的人太多,做了對比以後,顧灼才意識到,夏星眠是真的很漂亮。

比起她,夏星眠就像是被杜撰出來的一個完美人設——不,或許除了她,其他人都是很完美的,顧灼就像是一個殘次品。

隔著距離和房屋,顧灼聽不到夏星眠在彈唱什麼,但她也確實見到另一個從來沒有見過的夏星眠。

抱著吉他的夏星眠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顯得有幾分冰冷,顧灼就情不自禁地專注起來,雖然她可能永遠也不知道夏星眠在傾訴什麼。

因為很久沒有做過這種類似的體力活兒,顧灼從床上醒來以後的第一反應就是,全身都泛著疼,感覺像是被大卡車壓過一樣,在床上躺了好一會兒才起來。

本以為其他人也差不多,結果下樓以後才發現,隻有她一個人是這樣。

白藹解釋道:“我們平時訓練量很大,不比昨天那個差多少,所以也就還好。”

魏澤在一旁認同地點頭,並且今天還早早就起來做早飯。

孟晚像是怕顧灼自責,她笑著拉出另外一個試圖降低存在感的某人:“宋導好像也是,我去叫她的時候,她半天沒從床上起來。”

顧灼朝宋溪看過去,就見宋溪臉色有些不自然,張口就想回懟孟晚,就聽顧灼疑惑地詢問道:“溪姐也不舒服?”

顧灼其實還有下半句疑問:宋溪昨天沒乾活。

宋溪臉色變了又變,十分精彩,她歎了一口氣道:“是不太舒服,可能是水土不服吧。”

等沒人時,顧灼悄悄找到孟晚,問起宋溪的情況,孟晚臉上帶笑,她微微皺眉回想道:“其實宋導的情況我也不太清楚,就隻知道她身體不太舒服,好像也乾不了重活兒,其他的就不太清楚了。”

孟晚要是想知道彆人的情況,她是可以做到的,但是她對宋溪又不關心。

目光轉而落在顧灼身上,孟晚笑了兩下,伸出手指戳了戳顧灼的臉頰:“怎麼,你很關心宋溪?”

顧灼伸手捂住自己的臉頰,嘀咕道:“就是好奇。”

吃過早飯以後,幾個人就被聚集在一起聽從導演宣布昨天領取任務的情況,顧灼、孟晚和夏星眠的任務都是完成了,本來應該是領取生活基金的,但因為白藹和魏澤昨天的任務沒有完成,所以又被倒扣獎金,並且還有懲罰任務。

聽到這些,宋溪笑了一下,又很快忍住。

白藹自知理虧,這會兒老早就躲在顧灼背後,可她個子高,還得彎著腿才能把自己徹底擋住。

魏澤倒是沒有躲在女人背後,但他同樣不好意思,這會兒英俊的臉龐都在發紅。

誰也沒去指責白藹和魏澤,因為他們馬上就要接受接下來的懲罰任務——就是將昨天白藹和魏澤領取的任務給做完,失敗懲罰則是處理的田地麵積加倍,還都是今天就要做完的。

宋溪臉色比昨天好上一點,她伸手拍拍白藹的肩膀,語氣含蓄道:“加油,中午就不用回來了,我給你們帶午飯。”

宋溪身體不好的事,假日狂想其他人基本上都已經知道,所以對於宋溪這種明目張膽的偷懶,大家也就都沒說什麼。

節目組也不敢去欺壓一個名導,加上其他人都能接受,也就乾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顧灼換了身簡便的衣服,出門的時候又被孟晚給按在玄關處塗抹防曬霜,旁邊的白藹正沮喪,都沒想起這回事,看到以後她自己就湊到孟晚旁邊,伸長手臂甜甜道:“孟晚姐也幫我塗點。”

孟晚笑著應道:“好啊。”

說是這樣說,孟晚卻隻是在白藹的手臂、臉上擠出防曬霜,並不像對待顧灼那樣,還幫抹開,白藹卻沒有多想。

顧灼看看白藹,乖乖讓孟晚幫忙抹開時,她用眼角餘光去看夏星眠,就見夏星眠坐在玄關那裡穿鞋。

這麼熱的天,夏星眠還穿襪子,長袖長褲,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的。

顧灼心裡嘀咕了一句。

一群人三三兩兩地往外走,顧灼走到院子門口想起把手機給放在鞋櫃上,她和孟晚打了個招呼就回去拿手機。

正巧就看到夏星眠站在玄關處,盯著她的手機看,聽到開門的聲音,夏星眠就轉頭看過來。

她看到顧灼的時候就笑起來,在顧灼伸手拿到手機以後,夏星眠主動問了一句:“有防曬霜嗎?我找了半天才想起自己忘帶了。”

顧灼自己雖然用的是孟晚的防曬霜,但也不能不問就用孟晚的,而且,孟晚的防曬霜基本上都是隨身攜帶的。

顧灼想著,嘴上道:“我有,我放在樓上了,你等我下。”

夏星眠笑著嗯了一聲,看著顧灼往裡麵跑,嘴上還在回道:“不急,我就在這裡等你。”

顧灼跑到樓梯上時,她總覺得怪怪的,夏星眠這麼細致的人也會忘記帶防曬霜嗎?想歸想,顧灼又不想讓彆人等太久,就趕緊拿了防曬霜下樓。

遞給夏星眠的時候,她特意留意了一下夏星眠的神情,並沒有覺得哪裡有不對勁的地方——或許真就是忘記帶了。

去到地裡時,孟晚打趣說了句:“夏星眠要用防曬霜你就直接來找我啊,我在外麵離得近。”

顧灼沒怎麼過腦子地回道:“一時間沒想起來。”

掰玉米是個體力活兒,人一多乾起活兒就比較有勁,但都是城裡人,乾了一會兒就開始偷懶起來,隔個一會兒就嘻嘻哈哈起來。

孟晚自己跟人鬨夠,就叉腰故作生氣道:“就你們這個效率,也怪不得任務完不成了,像什麼樣子!”

白藹有點心虛,故意哈哈笑起來掩飾內心真正的想法。

魏澤雖然也有鬨騰,但還挺能把握住尺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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