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Chapter 36(1 / 2)

“可以。”葉矜認真說道, “你是我的妻子, 這些都是應該的。”

你是我的妻子……夏安頓時語塞, 她隻是信口一說, 哪裡知道葉矜會這麼較真地回答, 尤其是後半句。

她們隻是協議結婚, 簽過白紙黑字。有時候葉矜自己都忽略了這點,她意識到自己的說法不夠嚴謹, 爾後, 她又本著一絲不苟的態度補充解釋,“協議期間, 我會負擔你所有的支出。”

所以, 始終是協議關係。

夏安無奈望著床上的葉矜,倔強說道,“不需要。”

以夏安的脾氣,葉矜也想到了會是這樣的回答。

此時兩人的關係, 有種不可說的微妙。

簽訂那份合約之前, 葉矜以為她會跟夏安保持一種絕對單純的合約關係,夏安也是這樣認為。

而事實上, 兩個人都沒有做到。

誰也沒有資格說誰,約定好互不乾涉私生活,可她們又都在一次次越界, 並且心甘情願著允許對方向自己靠近。

她們現在的關係遠比協議上約定的複雜。換言之,她們之間多了許多不該有的曖昧,夏安和葉矜都不遲鈍, 或多或少都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對視片刻。

夏安莞爾道,“你起來吧,我先下去了。”

“嗯。”葉矜垂頭輕輕應了聲,待夏安轉身準備離開時,她抬了抬頭,望著對方單薄瘦削的背影,直到消失在眼前。

葉矜靠在床頭,若有所思了好一陣,不由得,滿腦子都是夏安的笑和方才的擁抱,揮之不去。

轉眼,十一月過去,南城已是初冬。

天空灰蒙蒙的,陰雲密布,郊外的墓園空曠而蕭瑟,寒風卷來,比城區要冷上許多。

站在冷風中,葉矜一手捧了束百合花,一手插在口袋,出神望著墓碑上的黑白照片,修長姣好的身段被一襲黑色大衣緊緊包裹著,依然禁不住寒意。

照片上的年輕女人,也就是葉矜母親,葉矜是有些瞧不起的,瞧不起對方的懦弱。

葉矜母親自殺時,隻有三十二歲,年齡永遠定格在了三十二歲,也就是葉矜現在的年紀。葉矜猶記得當年,自己不過七八歲的光景,從那以後,她就一直跟著姥姥和小姨一起生活。

沒有什麼是時間衝不淡的。

二十幾年過去,即便是生死也該釋懷,葉矜也覺得自己釋懷了,憤慨與悲傷都已成了的往事,可偏偏是那些往事,在她心裡蒙上了磨滅不了的陰影,許多年後,依舊在她的生活裡如影隨形。

不會擊垮你,卻又像種慢性折磨。

葉矜將手裡的百合花放在墓前,獨自站了片刻後,轉身離開。

離開墓園後,葉矜開車去了郊外的一座私人彆墅,格調淡雅,留心觀察,便會發現裝潢頗具禪意。

是個放鬆休息的好地方。

一樓客廳,一個長發女人正悠閒泡著茶,聽到屋外小徑傳來的腳步聲,她起身笑道,“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守時。”

“知道你的時間寶貴。”

“哪裡,就算不做谘詢,也歡迎葉總常來。”

葉矜隻是客套笑笑,沒有過多寒暄。

眼前的女人叫薊霜,葉矜的私人心理醫生,認識有些年了。葉矜一直與心理醫生往來這件事,沒有第二個人知道,說出來估計也沒有多少人相信。

薊霜是按分鐘收費的,費用不菲,葉矜說她時間寶貴,的確說到了點上。

二樓會客室,薊霜沏了壺綠茶,她笑問葉矜,“最近情況怎麼樣,稍微有沒有那麼一丁點突破?”

碰上葉矜,薊霜覺得自己迎來了職業生涯的最大挑戰,她在業內也是小有名氣了,口碑極佳,可偏偏在處理葉矜的案例時,收效甚微,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有。”

薊霜以為葉矜還會像以前一樣說沒有,她突然來了興致,“可以接受近距離接觸了?”

“嗯。”

“什麼程度?”

“擁抱……”葉矜想著和夏安接觸的點點滴滴,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放以前,她連與人牽手都覺得不適,更彆提擁抱。

薊霜一聽,這在葉矜這何止是一點點的突破,她繼續了解著葉矜的情況,收集信息,“那你還會覺得反感惡心嗎?”

“不會。”葉矜腦海浮現夏安的臉,怎麼也跟反感惡心扯不上關係,她如實跟薊霜說著。

“會不會想起以前的事?”

“會,但我還是不反感抱她。”

她?薊霜提取到一個關鍵點,“你說的擁抱,是特指某個人?”

“隻有靠近她時,我沒那麼反感,甚至……”葉矜斟酌了一下,還是道,“可以睡同一張床。”

“我是不是該恭喜你。”聽葉矜這樣說,薊霜試探問道,“談戀愛了啊?”

葉矜淡淡然否認,“不是。”

“你說的‘他’,是認識很久的人,還是新認識的?”

“新認識的。”

“接觸有一段時間了?”

“嗯。”

“多久?”

“九月份認識的。”

薊霜把玩著手裡的鋼筆,腦海中整理著葉矜說的要素,“我大膽推測一下,隻是我的推測,看你覺得有沒有道理。”

“你可以與‘他’親密接觸,可能是因為你潛意識對‘他’存在好感。理論上說,當一個人對另一個人存在好感,包容性會增大。所以在你主動克服自己的障礙,試著去接受對方的親近時,你就會意外發現,這並不是一件太難的事,至少沒有你想象中那樣難。我之前也說過,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礙去跨出第一步,這才是最難的。”薊霜繼續分析著,“還有,你跟‘他’相處的時候,應該是處於一種相對舒適的狀態吧?否則一個認識不久的人,不可能在觸到你雷區情況下,還能繼續和你接觸下去。”

睡同一張床,已經屬於十分親密的範疇。

葉矜沒有否認薊霜所說的。

“我說的有道理嗎?”

“沒錯。”葉矜承認。

“換個問題,你對‘他’,存在進一步發展的想法或者衝動嗎?”

“你覺得我喜歡她?”葉矜聽出了薊霜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