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去那邊。”
夏安還在出神,沒有理會。
葉矜望著夏安,見她發呆,輕笑著催促一聲,“走了。”
年會很熱鬨,也有許多節目。但夏安沒什麼心情,時刻想著心思,不知不覺,倒喝了不少酒。
要說喝酒,易真喝得更多,一杯接一杯,來者不拒,幾圈喝下來都快站不穩腳。
醉了,徹底醉了,醉到將理智拋到了九霄雲外。所以易真才會在長長的廊道裡,不顧一切抱住了迎麵而來的葉矜。
就像六年前一樣,苦苦哀求著挽留著,放下一切尊嚴。她帶著酒氣低喃,“彆走……一定要分手嗎……你彆不要我……我求求你了……葉矜……”
易真嘴裡一遍遍呢喃著葉矜的名字。
“你鬆開。”聞著對方身上撲鼻的酒氣,葉矜費力推著,可易真醉得像團軟泥,往她身上壓。
感覺到葉矜一個勁推著自己,一秒都不能忍受的模樣,易真鼻酸,她望向葉矜醉醺醺地冷笑著,“我就這麼讓你惡心嗎……抱我一下,就這麼惡心嗎?”
“抱歉啊葉總,”還好經紀人及時趕了過來,拉開了易真,“她晚上喝的有點多,您彆放在心上。”
“沒關係。”葉矜神色恢複冷靜,“你早點送她回去。”
晚宴也接近了尾聲。
“嗯。”經紀人應了,又趕緊叫來助理,兩人一左一右搭著手,帶易真狼狽離開了。
葉矜轉身,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正和夏安麵對著麵。
剛剛那一幕,她猜夏安應該看到了。
的確,夏安從洗手間出來後,站在一旁已看了許久,心中更是五味陳雜。
葉矜慢步走到夏安身側,“走吧,回家。”
夏安已然丟了神,低了低頭,什麼都沒說。
晚會散了,人也陸陸續續離去。
晚上葉矜也喝了酒,所以安排了司機來接。上車以後,夏安靠在車窗角落安靜坐著,一語不發,滿腦子都是晚間的那些畫麵。
葉矜看夏安臉上帶著點醉意,她朝夏安的方向挪了挪身子,柔聲道,“喝點果汁。”
夏安搖了搖頭,似乎疲倦得不行,然後偏過頭閉目養神。想著心事,可哪裡睡得著,不過是裝模作樣。
葉矜見了,沒再打擾,且讓她先休息著。
因為夜深,道路一路暢通無阻,不到二十分鐘的功夫便到了家。
車停在了車庫,葉矜讓司機先下車離開,她轉頭盯著夏安的側臉,全然寫著心情欠佳,不想說話。
葉矜又朝夏安的身側移了移,聲音極輕,“到家了。”
夏安緩緩睜開眼。
平日裡臉上總是綻開著的笑容,今日蕩然無存。在夏安悶悶不樂要下車前,葉矜向她開口解釋,“她隻是喝醉了,你彆多想。”
竟然在主動解釋,夏安鬱鬱的心情這才稍稍好過些,既然已經提到了這個,她朝葉矜側過身子,終於把憋在心裡想問的話,問了出口,“她是你前女友嗎?”
她和葉矜之間,坦誠的溝通實在太少。
葉矜意外,但不露聲色,原來夏安知道她同易真的關係,難怪今天一晚上都悶悶不樂。
“盛總那天跟我說的。”
“嗯。”葉矜承認,過了會兒又道,“已經過去很久了。”
過去很久,不代表忘懷吧。
就如今晚遇上易真,直覺告訴夏安,有些事情,葉矜似乎並沒有放下。
夏安吸了口氣,醞釀許久,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笑出來的,她沒有直視葉矜,而是目視前方,“你是不是忘不了她……之前說不打算結婚,也是因為她嗎?”
輕輕問著,明明在意的要死,還擠出輕鬆淡然的笑。問葉矜這句話時,夏安覺得心裡堵的更厲害了。
“不是。”葉矜否認,她放棄了結婚的念頭,確實是在跟易真的那段感情過後,但原因在於她自身。覺得兩個字的否認太少,葉矜又補充,“你彆胡思亂想。”
也隻隻一句“彆胡思亂想”。
夏安疲憊無助,你從來都不願對我多說什麼,讓我怎麼不胡思亂想?
一直以來。
葉矜被動,她就單方麵主動;葉矜慢熱,她就一點一點試探靠近;葉矜說需要時間,她願意去等待;麵對葉矜的忽冷忽熱,她自己開解自己,認為隻是還不夠了解……
夏安什麼都不怕,就怕葉矜沒那麼喜歡她,怕葉矜心底還裝著另一個人。
可現在夏安想來,也許葉矜的時冷時熱,隻是因為她沒那麼喜歡自己,或者,心裡還放不下另一個人吧。
她一次又一次主動靠近,葉矜卻在一次又一次抗拒她的靠近,足以說明。
倘若真的喜歡,會這樣嗎?
越想越多……
麵對眼前這張總是處事不驚而難以讀出情緒的漂亮臉蛋,夏安曾經是那樣心動,而現在,她第一次心生厭倦的感覺,覺得自己喜歡得太累了。
夏安頭有些暈。
“是不是喝多了難受?”看夏安的神情狀態,葉矜問。
夏安注視葉矜良久,開口說的卻是,“你還喜歡她嗎?”
又是關於易真。
“不是。”葉矜回答得果決,並說,“都過去了,彆再提了。”
表示不願提及。
縱然葉矜如此回答,可夏安也隻是半信半疑,口是心非向來都是葉總強項啊。夏安還在說,隻不過因為心裡酸,說得誇張了,“你晚上一直在看她……”
吃醋了,醋勁還很大。夏安越是這樣,葉矜越能感覺到她對自己的在乎。她垂眸望著夏安的臉,“讓你少喝點,都醉了。”
“我沒醉。”夏安雙頰泛紅,今晚是喝了不少酒,屬於半醉半清醒著,她直直盯著葉矜雙眸,話裡有話心酸得很,“就是覺得好累,好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