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長一麵挑著花, 一麵笑著隨口感歎, “您這麼有心, 您女朋友一定很幸福。”
葉矜看著那些或淡雅或明豔的花束, 麵對對方客套的話語, 她卻失神輕輕道了句, “不。”仿佛是在對自己表示失望。
“啊?”因為這個回答,店長徒然陷入尷尬, 她瞧了一眼眼前的冰山美人, 一臉清冷不苟言笑,自己還是選擇沉默閉嘴更為妥當。
店長尬笑著, 繼續挑花。
幾分鐘後, 一捧花遞到了自己手中。
搭配得很漂亮,葉矜並認不全,她也不懂花語,隻是覺得清新好看, 就如夏安給人的感覺, 一眼便覺得舒服,還算滿意, “謝謝。”
“不客氣,您慢走。”麵對葉矜,店長一開始的熱情都打了一半折扣, 她目送葉矜的背影走出花店,心裡不由得感歎,漂亮雖是漂亮, 可惜性格好像不大好。
才暖了一陣,葉矜走出花店,又是寒意襲來。
走在街道,葉矜瞧了瞧手裡抱著的一大捧花,不止是一點不適應,她好像是頭一回這樣主動給人送花。
往咖啡館走去……
“喝這麼多咖啡沒問題嗎?”祈沐儀從洗手間回到座位時,瞧夏安又續了一杯咖啡。
“正好提神,回去還得熬夜改論文。”夏安抬頭道。
“學醫的就是命苦啊。”祈沐儀歎了歎,然後起身坐到夏安身畔,湊近說道,“來,我幫你看看論文。”
“好啊,謝謝。”夏安自然求之不得。
“說過多少遍了,跟我不用客氣。”祈沐儀轉頭,眼神落在夏安清秀漂亮的側臉時,語氣變得輕柔,“我幫你看看。”
“嗯。”夏安轉頭時,發現和祈沐儀離得有些近,她下意識轉過頭,端起桌上的咖啡杯,心不在焉抿了一口。
祈沐儀對她的關心,好像不止是老師對學生的關心。之前,夏安便隱隱有這種感覺,平時在醫院上班不說,就連下班出了醫院以後,祈沐儀也總是處處關心她。
可夏安又覺得是自己在敏感多想,她們是師生關係,而且祈沐儀還知道自己和葉矜結婚了的。也許,隻是因為祈沐儀和葉矜交好,她才會這樣關心自己吧。
“吃點東西吧。”
“我請你。”夏安過意不去。
“好啊,”祈沐儀答應的乾脆,“下次我請你去我家吃飯。”
夏安沒有答話,而是把注意力集中在了手裡的紙張上。
葉矜並沒有走進咖啡館,而是捧著束花,靜默立在不遠處,她目光望向透明櫥窗旁的卡座,兩人吃著一塊蛋糕,有說有笑。
隻是看到夏安側臉,她能感覺得到對方笑得有多開心。
葉矜站在原地看了許久,臉上無甚表情。
“你吃醋了?如果你介意,我會和祈老師保持距離的。”那晚在床上,夏安是怎樣抱著她哄她,葉矜仍記憶猶新。
如今看著夏安和祈沐儀又在一塊兒,親密而曖昧。
所以,她該信任夏安嗎?
就算夏安比同齡人成熟,那也隻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姑娘,她口中的喜歡,未必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吧?現在可以喜歡自己,過段時間喜歡彆人也無妨,畢竟年紀輕輕總是一腔熱情,感情來得快也去得快。
葉矜意識到自己和夏安不一樣。
夏安於她而言,是獨一無二的,錯過夏安她或許就不會再有其他選擇。而她於夏安而言,不是這樣,夏安沒有她還可以有更多選擇,更何況,她壓根算不上一個合格的戀人。夏安和彆人在一起,會輕鬆很多吧,不像跟自己在一起,明明應該是件輕鬆簡單的事,卻需要麵臨漫長的等待、理解和包容。
有時候鼓起勇氣是一瞬間,勇氣被澆滅也是一瞬間。瞧見眼前一幕,葉矜突然間又丟了把花送到夏安手中,跟她坦白一切,再帶她回家的勇氣。
葉矜轉身,將剛買的花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
臉上還是無甚表情,心裡卻是另一番感受。
“司機還沒來嗎?要不我送你。”
“應該快來了,他說路上有點堵車。”夏安不好意思祈沐儀一直陪著她等,便說,“老師,你還是先走吧。”
“彆動。”祈沐儀伸手替夏安輕輕理了理頭發。
夏安一時呆了,因為這個動作讓她想起了葉矜。每次和葉矜在一起,隻是理頭發、摸額頭這樣的小動作,縱然一句話不說,也足以讓她心動不已。
祈沐儀見夏安一直盯著自己的臉,似乎有些走神,“怎麼了?”
夏安自然不能說自己想葉矜了,她隻是回神笑笑。
瞧著對方的笑好一會兒,祈沐儀想了想,輕聲問夏安,“你和葉矜隻是合約結婚,是嗎?”
夏安心中意外,但麵上不露聲色,也不回答。
祈沐儀笑了笑,“我都知道了,如綺跟我說過。”
夏安也知道葉矜和盛如綺祈沐儀是認識多年的朋友,想來葉矜讓她們知道也正常吧,而且聽祈沐儀這樣說,顯然是知情的。“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