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色的美譽就是這般傳出的。
然一麵是高讚,另一麵的話便不太好聽了。
她什麼也沒做,卻被人說是不安分,說她眼含春色,勾勾搭搭的,一看就不是個省油的燈。
那時婉婉才十四歲,怎能不在意,難過了許久,甚至一度更不愛出門了。
後來她嫁為人/妻,可是生怕再有什麼不好的話傳出,極是注意自己的言行,恪守本分,好像都沒跟其他男子說過幾句話。
可還是沒逃得了被人詆毀。
這次詆毀她的還不是旁人,卻是她的丈夫上官類!
那上官類為了奪嫡,為了討好他爹,竟然要她去取悅伺候他那個妻妾成群,好色至極的爹!
隻因婉婉那日長街送父後,絕色一言又被人掀了起來,這次更為大肆,城中傳了許久,傳言進了他爹的耳中,他爹已向人詢問她多次了!
那上官類竟還親口對她說,她天生就是個勾引男人的!
晴天霹靂啊,婉婉做夢也想不到,嚇也嚇死了,當然死活相拒!
上官類開始誘哄,又是最愛她;又是她為他做出犧牲,他會更愛她;又是為了他們的以後;又是許她來日為妃的,總之花言巧語說了一堆,但無論他說什麼,婉婉都是斷然不從。
上官類漸漸看明白了,也便不裝了,軟的不行就逼迫威脅起來,還陰狠地告訴她,她不做,也彆想好活!
所以婉婉最後還是不從,他就先是毀了她的名聲,說她水性楊花,不知廉恥,與人私通!然後,把她關了起來!
婉婉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無數封寫回蘇家的信石沉大海,那時她才知道,根本早就沒人管她了!
彆院被囚,她吃不飽穿不暖,活的極是淒苦,終是在第二年的冬天就死了。
豈料死後不知過了多久,她竟然又有了意識,竟然重生了!
說來也是作了孽了,前世她悲慘的命運幾乎都是拜那上官類所賜,不想一朝重生,卻是不早不晚,恰恰重生在她和那上官類成親的當夜裡……
婉婉差點沒哭出來!
所幸不幸中的萬幸,倆人還尚未圓房,前世的這夜她無故暈倒,獨守空房,醒來時已是後半夜了。第二日上官類出去辦事,卻是至今還未歸回。
但按照前世,他今晚就會回來了。
想到此,婉婉暗自歎息一聲。這兩天來,她可是想想就發愁,做夢都想離開!
可眼下她已然嫁了,這裡是大殷王府,那上官類是殷王三子。殷王是這蒼梧的天。上官家的兒媳自然不是她想當就當,不想當就不當的。況且倆人才成親三天,若是此時提出和離,等於玩了上官家一樣,必然是不成的,不會有她什麼好果子吃。蘇家也斷然不會給她做主。
疼愛她的爹爹遠在天邊,先不說她如何和爹爹說此事,就是傳個消息也要一年半載的,她哪有那時間耽擱!而且三年後她爹爹就……
想著,婉婉眼前又浮現了父親的樣子……
她今年十六,但自九歲之後,便再也沒見過父親了。父親戎馬一生,駐守朔方,命也搭在了此。原本那是他駐守的最後一年,但卻出了意外……
他重傷於東蠻犯進,奄奄一息,命不久矣,硬是拖著最後一口氣,落葉歸根。
婉婉想想便心酸,便更思念他了。
此時重活一世,她卻是也將自己的命運看的一清二楚了。
救父救己,救己救父,沒有救父的救己,怕是徒勞。
但救己難,救父就更難。即便占著重生先知,要想逃離這大殷王府,逃離上官類也猶如登天一般。
所以,哎!究竟,要怎麼辦呢?
婉婉腦中自顧想著自己的事兒,當然沒空理會那柳豔茹。
柳豔茹笑嘻嘻,嬌滴滴地已經和婉婉說了好幾句話了。但見婉婉那頭不接,柳豔茹可是愈發的心慌了。
“姐姐,姐姐今日是怎麼了?可是,還不舒服麼?”
柳豔茹底氣不足,聲音不大,說話的同時心中想的可就多了。
這以前婉婉待她熱的很,但自從昨天,卻是突然冷了。柳豔茹心中有鬼,可不是嚇死了,這等待之間,腿都軟了。
她的那句“姐姐今日是怎麼了”終於進了婉婉的耳中。
婉婉此時方才徹底地回過神兒來。
她瞟了一眼柳豔茹,瞧她那故作鎮靜的神態,唇角不易察覺地微微一動。
柳豔茹心中想著什麼,婉婉自然是一清二楚。因為前夜,她和那上官類卻是已經偷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