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當即趕快放下了梳子,由芸香扶著,奔了出去。
“皇上……”
她欣喜己喚人,快步迎去。
魏昭負手進來,一如既往的深沉。
那小人兒過去就摟住了他的手臂,笑顏如花,“皇上今日怎麼想起了臣妾了?臣妾還以為皇上把臣妾和孩子給忘了呢?”
魏昭笑了一聲,跟著她進了屋。
“皇上可用膳了?”
“尚未。”
“那便留在臣妾這一起吃晚膳如何?”
“可。”
婉婉嫣然一笑,當即便揚聲要吩咐人傳扇,這時但聽魏昭道:“朕叫過了。”
“啊!”
婉婉瞬時一呆,旋即恍然明白,嘴角微微一揚,“原來皇上早就有意與臣妾共膳,皇上想臣妾了麼?”
魏昭眯了眯眼,隻嘴角一勾,當然沒說什麼想。
婉婉也不理會,笑著去給人寬下了外衣,這時聽魏昭道:“朕聽人說,你近來失眠了?”
“啊!”
婉婉受寵若驚般麵露驚詫之意,旋即笑顏如花,嬌氣又有點不可思議地道:“怎地都傳到皇上的耳中了?哎,臣妾,是呢。”
魏昭已然坐了下。他手臂搭在扶手上,頗是放鬆之態。
“為何?”
婉婉婷婷嫋嫋地就過了去,就站在了男人的身前,卻是前所未有地扭捏了起來。
“臣妾不要說了……”
“嗯?”
如此恰恰勾起了魏昭的興趣,男人皺了皺眉,“怎麼?”
婉婉咬了咬唇,可憐巴巴地道:“臣妾都不敢說。”
“哦?”
魏昭卻是笑了,而後盯住了那小人兒,沉聲道:“你還有不敢之事?”
這話調侃意味明顯,婉婉更是知道他指的是什麼,怕不是就是前幾日,她……
瞬時,婉婉隻覺得小臉兒燒紅,嬌嬌氣氣又戰戰兢兢地喚了他一聲。
魏昭嘴角微動。婉婉也看不出他是何意思,這時隻是覺得腰間一緊,卻是被魏昭一把攬了過去。
小人兒小腹隆起,四肢纖細,魏昭未像從前那般隨意,頗是小心地把她抱到了腿上,“說吧,朕聽著,怎麼了?”
男人的氣息瞬時便貼近了過來,婉婉臉還紅著,咬了咬唇,這時緩緩張了口。
“臣妾覺得臣妾的夢怕人,還不吉利,說了皇上不會怪臣妾吧……”
“你看朕像是會怪罪你麼?”
“唔……皇上……”
婉婉抬眸望著他,這時又咬了下唇。
“那臣妾可便說了。”
“你還想賣關子?”
婉婉心道:你說對了。她不賣關子,魏昭怎麼會想聽。他和她就沒有做過什麼正經事兒。
“不敢,臣妾不敢。”
“嗯。”
婉婉真的不敢,她怕再等一會兒魏昭沒耐心了,於是想了想也便說了起來。
“此事卻是與臣妾的爹爹有關,皇上知道臣妾的爹爹麼?”
魏昭當然知道。他知道她是平陽侯蘇良的侄女,也知道她爹叫蘇珩,是個駐守朔方的五品武將。
“怎麼?”
“皇上知道臣妾的爹爹此時在朔方,便能懂臣妾的夢了……”
魏昭本來當然不知道什麼蘇珩,就是平陽侯,他也不知道。那蘇珩不過是駐守朔方的一位副將,人也是主帥方臨提拔起來的。魏昭不可能認識他。
是因為蘇婉婉,因為在大殷王府時,她勾引了他,魏昭才調查了她的身世,也便知道了她爹是誰。
“嗯。”
婉婉唇瓣顫抖,不是裝的,是真的害怕。她緩了緩,方才張開了口,但仍控製不住內心的激動,語聲顫著。
“臣妾夢到東蠻犯進邊境,臣妾的爹爹,殉國了……”
她說完,瞬時眼淚兒就流了下來,且一發不可收拾,人在魏昭的懷中無法自控地顫抖不止。
因為,她知道這根本就不是個夢。
魏昭聽罷劍眉一蹙,婉婉不知道他是因為她的夢不吉利,還是因為她哭。
婉婉也管不了那麼多了,當下便撲進了男人的懷裡,哭的更甚了。
“臣妾近來已經連著五天夢到了爹爹,做了同樣的夢,臣妾不知道臣妾是太久沒見到爹爹了,故而思念,還是這夢是什麼預示?每每夢到,臣妾都是哭醒的,然後便再也睡不著,日複一日,就是這般,皇上……皇上,臣妾想爹爹,皇上可不可以把爹爹調回來……”
她知道魏昭不可能信什麼夢,此事最終還要歸結到感情或是歸結到她懷孕心嬌上去。
婉婉說著已經哭成了淚人兒,口中喃喃央求,“臣妾想爹爹,皇上……”。
她先前還好好的,這霍然之間變化極大。但她也管不得這些。此時哭著,便是哭著,一時之間卻是可憐極了。
不過須臾,她又恍惚想起了什麼一般,更是抓住了魏昭的衣服,“那日臣妾險些失了孩子,皇上說過許臣妾一個心願,可還作數?臣妾便求皇上把爹爹調回來,把爹爹調回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