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笑笑,手指動動,使芸香靠近過來,“明日拿去給他查查這帕子上的是什麼?事情成了,以後讓你嫁給他。”
“小姐!”
芸香登時臉更紅了,滿麵羞赧,心口“咚咚”跳。
婉婉又是笑了一下。芸香咬住了唇,也不知道小姐是逗她,還是說真的,總歸她羞的很,語露嬌嗔,“小姐……”
婉婉拍了拍,“好好辦事。”
芸香這時也認真仔細了起來,不禁問道:“小姐,這是什麼?怎麼了?”婉婉搖了搖頭,眸中含笑,隻道:“此事不可泄露。”
芸香點頭,便不再問了。婉婉用彆的梳子梳了頭,但還是留著那把檀木梳在梳妝台之上,而後,便去睡了。
第二日一早,也不知是心裡作用還是什麼,她竟然覺得力氣恢複了一些。晚些時候,芸香匆匆回來。
婉婉見了,極是從容,沒叫她說,在美人榻上又躺了一會兒,方才招呼人扶她起來,叫芸香伺候她換衣。
芸香應聲去了,這屋中隻有倆人,婉婉方才問話,“是什麼?”
芸香到現在還在心顫,聲音壓的極低,“小姐,是慢性軟骨散呀,小姐,是在哪發現的?”
婉婉笑了,果然不出所料,這招太高了!
殺人無形,它日她臨盆一屍兩命之後,怕是連證據都查不出來。
婉婉沒答芸香的話,隻道:“鐘粹宮的宮女之中有內奸。”
“是是誰?”
芸香聲音都抖了。
這鐘粹宮中能進屋的宮女就芸香、小月、常蘭、翠娥四人。芸香婉婉是絕對信任的,可以排除,那個人是誰其實非常好查,誰身上藏著另一把檀木小梳便是誰了。
但眼下婉婉不急著揭發她。
“我不知道,不過不急,你隻要常和人說,我常嚷嚷著沒力氣就好了。”
“唔,好,芸香明白了。”
“走吧……”
“是。”
而後婉婉便像往常一樣,出去散步。她眼下已近臨盆,每每出去都是好些人護著。前麵是她與芸香和常蘭,再接著是小月、翠娥,還有其它人。
婉婉與眾人一路徜徉,去了禦花園。此時時至七月,園中百花爭豔,芬芳馥鬱,蔥鬱的樹叢映著亭台樓閣,陽光被層層疊疊的樹葉過濾,園中美豔,芳香,又清涼,人走在裡頭,心情便愜意。
轉眼進了來,常蘭與翠娥便跟進了兩步,婉婉平時很少來此,進了七月更是第一次,倆人在一旁,你一言我一語地與婉婉說話,講著這禦花園裡的一些趣事兒。
婉婉笑著聽,時而插嘴問上那麼一兩句,一行人說說笑笑,動靜卻是不小的。
小月與洛梅在前頭護著引著走,常蘭與翠娥倆人時而後退前行,芸香正麵扶著婉婉,剩下的人便跟在了後頭。
婉婉邊走邊賞景色,加之聽著宮女說笑,好不愜意,正頗是開懷之時,霍然聽見那打在最前麵的洛梅聲音微顫,驀然跪下。
“太後娘娘萬福金安!”
婉婉登時心一顫。
顫的怕是不僅是她,而是這一行的所有人。常蘭聞言也是立時跪了下去。
千鈞一發之際,那與常蘭一起背身走著,逗著婉婉笑的翠娥反應的略微慢了一點,多退了那麼一步,正好撞了她前麵已然下跪了的小月,小月微微晃了晃,那翠娥也是差點跌倒,但很快便都恭敬無聲地跪了下去。
一時之間宮女們皆是俯身下拜著,唯有婉婉還站著,這時她也更清晰地看到了對方。
對方雍容華貴,身姿窈窕有致,穿著一襲暗色宮服,肌膚勝雪,朱唇榴齒,一張巴掌大的小臉兒,冷豔絕倫。
婉婉瞬時看的有些呆了。那次她聽說了蕭鳳棲當年的事,知道這能寵冠六宮,把先皇迷得魂兒都沒了的女人肯定是傾國傾城,但原本她隻知道傾國傾城,今日卻是見識了什麼叫傾國傾城。
她怎麼看起來比皇後還年輕,好像也就十**歲似的。
婉婉承認,打心裡承認,她真的好美!
但婉婉不喜歡她,也是打心裡不喜歡。
蕭鳳棲此時也是第一次見這蘇婉婉。
她知道此人快一年了,但對她長的什麼樣兒一點也不好奇,此時見了,心中有的隻有兩個字,便是生氣。
那小人兒此時小腹隆起,四肢纖細,嬌滴滴又嬌豔豔的,看起來又憨又媚,又純又欲,總歸是讓人怒火上湧,讓人難以自控的想撕了她。
她身後的姑姑夏竹恍然,隻暗道著“難怪”二字。
一切隻在須臾,婉婉立時也躬了身。
“臣妾拜見太後娘娘,太後娘娘萬福金安!”
她拜了下去,但並未得到回應,那蕭風棲冷豔昂頭,微微眯了眯眼,丹唇開啟,緩緩地隻吐出二字:“掌嘴。”
“唔!”婉婉瞬時抬頭,隻見對方冷豔地盯著她,且一直是盯著她。
但當然不是要打她。
蕭鳳棲身旁的兩個嬤嬤已經動了,直朝著小月與那翠娥而去。
“啊,太後娘娘饒命啊!”
“太後娘娘!”
婉婉大驚,心立時顫了起來。
“她們犯了什麼錯?”
那蕭鳳棲嘴角一動,不疾不徐地緩緩張口,“怎麼?你不用學規矩了,你宮裡的奴婢奴才也不用學了?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她淡淡地說話,那邊已然響起了巴掌聲。
“啊,啊,啊……”
“太後娘娘!”
“讓她們閉嘴,誰在聒噪,就順便給哀家把她的舌頭割下來……”
婉婉眼圈都紅了,她這是指桑罵槐,說她聒噪呢。
眼見著嬤嬤幾巴掌下去,小月與翠娥便嘴角流了血,這是打的多重啊!
而且那蕭鳳棲哪裡是在打她們,分明是在打她!
“住手!”
婉婉高聲製止,但哪裡有人聽她的。
蕭鳳棲嘴角一動,伸手看著自己新染的指甲。
那邊是半絲停下的意思都沒有,看樣子是要打死的意思。
婉婉紅著眼圈,當即便要氣哭了。
正在這時,一個男子的聲音驟然響起,“住手!”
婉婉登時尋聲朝著身後望去……李德瑞揚聲道:“皇上駕到……”
那來人負手在後,麵色凜然,一身龍袍,生的玉樹臨風,俊美無儔,正是魏昭。
婉婉一見他來了,立時紅著眼圈奔了過去,“哥哥……”
她特意叫的這聲“哥哥”。過去,那小人兒便梨花帶雨地鑽進了魏昭的懷中,委屈又嬌氣,一聲就哭了出來。
“臣妾肚子疼……哥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