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宴上有人開了口。那男人一身蟒袍,正是五王爺。五王爺瞧著手點玉案,神情輕鬆,潛心賞舞,聽曲兒的六王爺魏尋,笑道:“老六,如此慶宴,你不為皇兄皇嫂,以及貴妃娘娘慶賀一曲?”
“啊?哈……”
魏尋聽罷笑了,當即也便換了姿勢,端坐起來了。
但還不待他回話,殿上便有人附和了那五王爺。
“素聞六王爺通曉音律,指上造詣極深,如此慶宴,當一展身手,使聖上得聆仙音,也讓我等俗人開開眼界啊,哈哈……”
那魏尋折扇一搖,笑道:“謬讚謬讚,小王空有一腔熱血,然資質平平,小打小鬨罷了,實在稱不上有何造詣。”
皇後笑道:“六弟過謙了,本宮前幾日聽說六弟新拜名師,與樂府的陶師傅不相上下,你就讓大家領略領略這深山隱士的高情逸致吧。”
“哈哈哈……”
魏尋緩緩搖扇,眼下皇後說了話,他自是難相拒了。
魏昭道:“既是人人期待,老六便來一曲,彆再推辭了。”
“啊,哈……”
魏尋一聽皇兄開口,便起了身,“臣弟並非謙虛,實在是學藝不精,所拜名師不假,但卻是連點皮毛也沒學著,哈哈……不過……”
他說著頓了頓,手中拍著扇子,笑著接著又道:“不過,臣弟所拜名師並非深山隱士,便在這坐上……”
眾人一聽嘩然,麵麵相覷,眼見著魏尋轉頭朝人望去,笑道:“那今日小王便為綠葉,以玉蕭與師傅和鳴,獻於皇上與眾友,師傅以為如何?”
他之視線投向了在座人群中,位於中間的那一張桌子。眾人瞬時皆是朝之望去。
隻見一男子二十出頭,寬肩細腰,身姿勻稱,一襲白衣綢緞,玉冠束發,生的眉目俊朗,唇紅齒白,一雙鳳眸卻是讓整個人看上去有著那麼幾分魅,人卻是顧雲深。
顧雲深當即便起了身。
這一站起來,婉婉看的更清楚了,第一反應不是彆的,是一種本能的視覺之感,心道:“哇,好好看!”
那顧雲深確實是好看,京城有許多貴女非其不嫁,對其深度迷戀。但他的好看卻是與魏昭有些不同,若說魏昭偏陽,此人便是偏陰,可用美來形容。
婉婉覺得他要是穿上女人的衣服,坐在那或許誰也看不出他是個男人,更可能讓她一個女人都要自慚形穢。
常蘭附在婉婉耳旁,低聲道:“這是顧閣老的孫兒顧雲深。此人有京城第一公子之稱。”
婉婉點了點頭,明白了,心道:這美譽怕是看臉的,不過單憑他這張舉世無雙的臉,嗯,擔得起。這時望將下去,隻見那顧雲深起身便朝皇上恭敬地先拜了下去,而後又拜了魏尋,笑得風流,“六王爺抬愛,雲深自是樂意至極。”
魏尋登時樂的更歡實了。
“如此甚好甚好。”
殿上此時樂聲已停,眾人點頭欣喜。
魏昭叫了人備琴,不時那顧雲深便出了來。
婉婉與眾人一樣,極是期待,不得不說,那顧雲深往那一座,便已經極是養眼了,且不知他彈得到底是怎麼個好法……
婉婉心中驀然很是激動。不為彆的,為的是適才眾人對他的誇讚。
婉婉前世深閨之中,最愛的便是撫琴,母親常說她青出於藍,小時她是愛極了的。雖重生之後,並沒碰過,但此時聽聞眼下這人琴技冠絕,抱著學習之態,自然是好奇也是極其激動的。
當下她便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顧雲深準備就緒,便朝著六王爺魏尋,微微笑了笑。
魏尋將折扇丟給隨從,接著便抽出了自己隨身帶著的玉簫。
倆人也沒有言語交流,那顧雲深便起了頭。眾人了然,這師徒二人私底下顯然是合奏過。
琴聲先起,男人修長的手指節骨分明,在那琴弦上緩緩地撥弄了兩下,曲聲已躍躍而出。
然就隻是那一聲,婉婉心口頓時“砰”地一下,旋即一把攥住了手。
這是……
她還未極多反應,琴聲已然緩緩連綿而出,伴隨著六王爺那若虛若幻,清幽的蕭聲,和鳴宛如天籟……
眾人皆是心曠神怡,緩緩點頭,極其享受,然,婉婉卻越聽越是心口狂跳。
隻因這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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