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看出你興致不高,早早便離開留下安靜的房間讓你修複心情。
你獨自一人望窗外的黑夜,再三猶豫,終於撥通了熏的電話,提心吊膽的放在耳朵邊,還未來及幻想什麼——
.....是空號。
一口氣堵在胸口,你低著頭不死心的發line。
連詛咒這種東西都會產生,那想要活著的執念,對朋友的思念也該可以通過電子產品傳達不是麼?
作為世界唯一的玩家,奇跡是有可能發生在你身上的!
等到深夜,一直是未讀的狀態。
你抱著最後的希望,趁著濃稠的夜色,偷偷溜去了她家。
一路上你還在想畢竟隻是個遊戲,便當什麼的,萬一製作組良心發現又讓她吐出來了呢?!
....人去樓空,門庭的宮園二字已經被摘除,現在那裡是待租狀態。
你呆呆站在原地,一陣茫然。
沒有了。
象征著你們的一切聯係,真真切切的,不存在了。
你終於明白,也再次確認了。
宮園熏——
你的好朋友。
見證了你的弱小,見證了你的懵懂,見證你進入這個世界的初始錨點,已完全被抹消。
....明明,這隻是一個遊戲而已。
心中如此想著,你卻根本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
據說睡眠是最好的良藥。
你的承認,這句話有幾分道理。
當你一覺睡到深夜醒來,身體的疲憊完全被治愈,心中的壓抑似也輕了不少。窗外星光閃爍,你想起薰總是開朗的,樂觀麵對一切的笑臉。
要振作啊!你拍了拍臉告誡自己。
美美伸了個懶腰,你掀開被子正準備起身,發現有一個人坐在你的床邊。
“醒了?”
“是悟啊。”你這才鬆了口氣,乾脆靠在了床頭。
“看起來恢複很好嘛。”他的小墨鏡在白色碎發和冷色皮膚對比下存在感極強。
——倒不如說因為有暗色的對比才顯得五條悟身上白色元素更明亮且搶眼,在一片安靜中,他格格不入透露著一種神聖又神秘的特殊感。
“還以為你受了多大傷。抱在傑身上抓的那叫一個緊。”
當然在他一開口後什麼對比都沒用了。
“我都失去意識了哪還有功夫抓彆人。”想到自己的確趴在傑的肩膀哭睡過去,你心虛一瞬,梗著脖子說:“彆強詞奪理,我可不吃這一套。”
“你抓了!還摟著傑的脖子不鬆手!”他氣的將手肘頂在床邊,雙臂撐著腦袋趴在床頭,手指還搭在耳後的眼鏡腿上不住上下按著,架在鼻子上的墨鏡發出哢哢聲音不斷晃動。零碎的藍色從晃動的墨鏡中斷斷續續泄出。
不知道為什麼,竟有一種被家裡的小貓發現出去喂了野貓後氣急敗壞的感覺。但是很快你就打消這個念頭,五條悟就算是貓,也是雞賊又凶猛的野貓,絕不會是家貓。
“那是因為我心很傷,又不是身體受傷。”你想起這人平日的表現和所作所為:“算了,你肯定不懂。”
“嗬?我不懂的東西還沒出現呢。”他拽的跟個二百五似的:“行了,說正事。”
“什麼?”見他神色開始正經,你也嚴肅起來。
“我想起來一件事。”
“嗯。”
“你對學弟說人生目標是成為海王?”
“.....嗯,嗯?你要是告訴我這就是正事就揍扁你啊!”幾乎要看出結局,你直起身子作勢揮出一拳揍他。
拳頭落入一個寬而乾燥的掌心,然後被完全包裹住,悟的手掌很大,甚至在握住你拳頭的同時,骨節分明的手指觸到了你的手腕。
謔!他是要造反啊!然而沒等你反應過來,他的另一隻手已將你推回床頭。少年不知什麼時候摘了墨鏡,欺身將你完全罩在身下,又是那種屬於他獨特的氣息,充斥在你的鼻息,浸入胸腔。
他俯身盯著你的眼睛,聲音低沉又明顯不滿的問:“你人生目標不是上最強的男人麼?為什麼這麼善變?”
被那雙蒼藍的眸子注視,被他的氣勢壓迫,你腦袋轉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一年換一個目標不行麼?我就想當海王,到時候叫我海底大軍打你啊!”你幼稚的虛張聲勢。
“那傑呢?也算其中麼?”他逼近,說著讓你摸不著頭腦的話,語氣雖然和平日沒什麼區彆,眼神卻有種難以言喻的....令人發怵的東西。
夜空下,你清清楚楚看到,少年的眸子仿佛承載了整片蒼穹。
大腦突然一陣暈眩。
那片藍色璀璨又浩渺無際,被這無邊的朗空籠罩,頓時覺得天旋地轉摸不清方向。越來越近,仿佛視網中已被蒼藍完全控製,完全包圍。你不由得從心底升起濃濃的不安與惶恐。
唯恐自己徹底迷失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