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沐雲提起的同榜,上官鴛也是知道的:“是吳翰林吧?我知道的。這人與我夫君也熟悉。而且刑部的吳侍郎其實是祖父的學生,與我公公有同窗之誼,吳家與蘇家走得很近。我聽我夫君說過,吳翰林之前還憑著吳侍郎的麵子,在蘇家上過一段時間的族學呢。”
“哦?”馮老頭嘴角一翹:“看來這吳家和蘇家關係還真的不錯。蘇家號稱京中第一的詩禮大族,出過三代帝師,你們蘇家族學可是能請動大周最出名的鴻儒去講學的,哪一家的族學能有這個麵子?京裡除了宗室子弟讀書的禦書苑,哪家書院還能比得上蘇氏自家子弟讀書的族學書院。旁人不知道,我可是知道的,這蘇氏族學,可不是隨隨便便能進去的。若是隻憑關係麵子就能進,怕是京中勳貴人人都想將自己的兒子塞去讀兩年書。”
“難進吳翰林不也進了嗎?不是憑關係又是什麼?”上官靜好奇地問道:“而且您老人家不是常說,蘇大學士為人八麵玲瓏,這樣的順水人情怕是做的不少吧?”
“非也!”馮老頭豎起一根手指微微晃了晃:“蘇老頭精明得很。既然是蘇氏的族學,自然是要優先保證蘇氏子弟。若是他隨隨便便答應了讓旁人家的子弟去讀書,他蘇氏子弟又如何一代代在科舉中脫穎而出,保持巨大優勢?你猜林太尉或是陳丞相去跟他說,想讓自家子侄去蘇家讀書,他肯不肯?”
“這樣說來,吳家和蘇家還真關係很鐵啊!”上官靜摸摸下巴,眨巴著眼睛上下打量馮老頭:“我說馮先生,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您老人家怎麼還跟我們藏著掖著啊?”
“啥?”馮老頭撿起桌上的瓜子朝上官靜腦袋上丟去:“老夫藏什麼了?為你們這倆不省心的破孩子,老夫已經夠殫精竭慮了,你還想怎樣。”
“我就是覺得,馮先生您老人家似乎對蘇大學士和蘇家非常熟悉。”上官靜答道:“好多事,我家二姐姐都不知道呢,您老人家倒是清清楚楚。”
“哼!”馮老頭將頭扭到一邊,不高興地咕噥了幾句,上官靜沒太聽清,但聽起來不像啥好話的樣子。
“馮先生以前認識祖父吧?”上官鴛也很好奇地問道:“像您學問這樣高的人,很少見呢!”
“是啊!”上官沐雲也點點頭:“馮先生的學問和見識,可比以前爹特意請來給我講學的那幾位大儒強遠了。依著您的水平,再怎樣都不該隻是個閨塾先生的。”
“閨塾先生怎麼了?”馮老頭不高興地答道:“靜兒小兩口都是我教的,景珩和靜兒以後是什麼身份?老夫一口氣教出了帝後二人,也不比三朝帝師差什麼。再說了,老夫不屑於蘇平那種人為伍,做閨塾先生好得很。”
“您老人家就是嘴硬。”最了解馮先生的上官靜撇撇嘴:“您的學問,考科舉走仕途綽綽有餘,您這人一貫離經叛道,當年說不準哪裡想不開,非跟一般讀書人所走的尋常路擰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