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第二日一大早,好不容易趕上皇上如常來上朝,禦史大夫立刻抓住機會上奏,說天價胭脂案已有進展,希望能提審宮中尚服局的上上下下的管事。
皇上還沒開口,站在群臣前列的太子就立刻做主答應了禦史大夫的要求。
而在蕭景珩自己做主答應之後,才像是剛想起該征求皇上意見似的回頭,找補一樣地問了一句:“父皇覺得呢?”
皇上覺得很氣,可也隻能憋著,畢竟他的確想答應來著,隻是被混賬兒子給搶了先。
“嗯!”他冷著臉點了點頭。然而在場群臣卻沒有任何一個人覺得,皇上這張冷臉是擺給太子看的。
陳皇後的事已經傳遍了京城,大家都覺得皇上這應當是擺臉色給陳家。
陳丞相黑著臉,但他眼下剛有把柄落在“皇上”手中,並不敢繼續觸怒皇上,否則豈不浪費了女兒的一片苦心?
正是因為心有芥蒂,今日陳丞相在早朝上收斂了不少,但丞相一派反倒更加咬著蘇大學士不放,早朝時兩派吵得熱鬨,皇上聽了一陣子覺得十分心煩,又開始覺得,還是在玉真觀和小寶貝上官鸞相依相伴比較讓人開心。
他怨念地瞪了蕭景珩一眼,心想既然這混小子這麼喜歡攬權,那就乾脆多乾點事兒唄。
興許是精神勝利法真的有用,產生了這個想法之後,皇上還真的心情好轉了一些,他十分痛快地將蘇大學士和陳丞相一脈的所有糾紛都甩給了蕭景珩,並且暗搓搓地產生了些“累死你活該”的想法。
若是讓上官靜和蕭景珩知道了他的真實想法,大約又是不知該說什麼好。
畢竟腦回路實在是太清奇,正常人追不上!
這一日散朝後,京中除了蘇大學士舞弊的流言之外,又添了一條更加聳人聽聞的流言,說是丞相府通過陳皇後操控宮中六尚局,與皇商勾結,中飽私囊。
更有聳人聽聞的傳言說,每年宮中花費至少有一半多,通過內幕交易流到了丞相府。
這流言一聽就很誇張,但架不住越聳人聽聞的流言,越流傳的快啊!很快就衍生出了許多個版本,傳遍了京中每一個角落,逐漸開始取代昨日的舞弊案,成為京中街頭巷尾第一熱門小道消息、
流言當然也同樣流傳到了東宮,作為話題炒作大戶的上官靜表示不屑。這麼快發酵起來,沒人在背後推波助瀾,她才不信呢!
“找幾個人,”深諳娛樂時代炒作之道的上官靜立刻吩咐了下去:“兩邊都幫忙推波助瀾,最好能將這兩個流言牽在一起,起些紛爭。到時候,他們就算想讓話題冷下去都不可能了!”
接下來,蘇家發現,事態發展似乎不像他們所預料一樣順利,這兩波流言來勢洶洶,有人站蘇家,有人挺丞相府,兩邊都有人覺得是冤枉的。
因此無論在哪裡,隻要提到舞弊案和天價胭脂案,幾乎都無法避免一場激烈的辯論與爭執,越爭執,這事兒就越過不去,終於“皇上”也被驚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