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是層疊的花瓣,褐色的枝乾,綠色的葉子……
過了一會兒,繡完最後一點,陸嬌嬌剪乾淨線頭,將包包遞給**。
“原本太素,這樣才襯你青春。”
**慢慢自她手中接過,一臉喘不過氣的驚喜,眼睛盯著上頭的繡花眨也不眨,“謝謝太後。”
沒想到縫紉機竟然還能繡花啊。
陸嬌嬌起身,笑笑,“這台機器放在這兒,你們誰想用就用吧。”
宮女們對這縫紉機新鮮愛護得很,撤了原本的防塵布,專門做了個彩色防塵外套,還在上麵繡了小花。每天把這台小機器擦拭得乾乾淨淨,有幾個原本不愛做針線活的也拿了布料過去縫。
這宮女說:“我弄針線總被紮手,縫出來東西都呲牙,有了縫紉機以後也不用送東西請人做了。”
縫紉機降低了縫紉難度,即使不會操作的人經過簡單培訓之後也可以縫紉衣物。
陸嬌嬌的縫紉工坊招收成年女工,隻要身體健康眼力沒毛病,不管曾經有沒有縫紉經驗。
老裁縫隻請了幾人,做的是畫圖紙的事兒。
裁剪與踩縫紉機一應交給女工。
工廠的第一個任務是縫製一批小兵穿的軍服,安排裁縫到一個軍隊駐地去看兵卒身形,挑幾十個典型量一量,畫出三個尺碼的圖紙,就開始生產了。
說起來現在不管是秦國還是哪國,兵卒都是自帶衣物兵甲,衣服是自己家做的,盔甲是市場買的。
批量生產衣服,是沒有先例的。
工坊裡每隔一尺就是一台縫紉機,女子係著麻布圍裙,綁了袖口,腳下踩著踏板,低頭送布,機針連杆上下運動,發出有規律而沉悶的噠噠聲。
做好的衣服堆在每台縫紉機旁邊的空地上,歇息的空隙他們會把這些衣服送到最前頭的大桌子上。
那裡有人把這些衣服檢查疊好,裝入麻袋。
女子們很快適應了工坊裡頭的工作,上午工作兩個時辰,下午工作兩個時辰,早晨和中午可以在食堂吃過飯乾活,每個月薪水是固定的,有全勤,可以請假,聽說逢年過節還會發些東西。
算下來薪水不比在家裡織布得來的少,而且從時間上算更輕鬆些,還能省下兩頓飯,相當劃算。
而且來這裡,還能交一些朋友,工作間隙聊聊天,比起每天在屋子裡織布強很多。
卻說徐谘的孫子從學校回家,才回來就見母親疊起一身麻布衣衫,他眼尖,小聲問:“阿娘,怎地你也去太後的工坊做衣服了?”
他母親點點頭,給徐文倒杯水,說道:“去了,那裡亮堂又熱鬨,有好多人呢。”
徐文悄聲問:“奶奶知道了怎麼辦?”
他母親笑著說:“阿娘就是和你奶奶一起去的,家翁為人豁達,不介意這些的。”
徐文一臉驚愕,他家是耕讀世家,自祖輩就有些家財,種田之類的活計都是雇人做的,家中婦人也是養尊處優,管管雜務,或是做些針線打發時間,無聊著還可以和女眷們聚會。
他的母親和奶奶感情很好,強似母女,常常在一起做針線或是去訪友。
“阿娘,你和奶奶怎麼想著去工坊了?”一放開嗓音,徐文還有些不習慣。
他母親說:“在家裡一天天的沒個意思,去工坊裡頭還能有點事做,賺些錢。”
“踩縫紉機的能賺多少,母親何必吃那份辛苦?”
“不辛苦的,賺多賺少也是自己賺的。”
“那是爺爺不給錢?還是阿爹學人家賭錢輸了娘的私房?”
“家翁給的是家翁給的,阿娘賺的是阿娘賺的,這不一樣,賺多賺少阿娘開心。”
徐文見過進了工坊開開心心的女人家,他們班級裡有十來個同學的母親就是進了工坊,那幾個同學一天到晚都是高高興興。
因為有錢掙了。
但他家又不缺錢,當家的爺爺也不摳門。
“阿娘是因為沒意思才去工坊做活的嗎?”
“本來是打發時間去的,現在賺點錢感覺也挺好的。”
徐文想破頭也想不出來賺那麼點錢有什麼值得開心的,但看母親是真開心也不好壞人心情,便跑去找頭腦靈活的二爺爺。
一家人沒那麼多禮,徐文過去家僮直接把人帶到院子裡,“二老爺在廊下乘涼。”
他繞過幾棵樹,立刻就注意到了。
徐福是在廊下,身前是一台縫紉機,雙腳有規律地踩著踏板。
他仙風道骨的二爺爺竟然在做女工?
徐文十分震驚地跑過去看,徐福縫紉的線跡還很整齊,看著似乎是在做一雙足衣。
這縫紉機可是個新鮮物件,操作起來也簡單,徐福聽人講就知道是個好玩的。他是第一批問紡織工坊機器能不能買賣的人,現在織布機紡紗機已經到了,縫紉機先讓人搬回來一台。空踩一會兒,掌握好節奏,徐福就打針線婆子筐裡撿了裁剪好的足衣來縫。
他覺著,自己還挺有天賦呢。
“這風挺涼快,你先坐著,等我把這隻縫完。”
徐文便坐在欄杆上,等著。
“看你是有什麼事兒。”
徐文把母親和他說過的話重複一遍,“二爺爺,你說這是什麼意思?”
徐福笑了笑,“掙錢上癮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 應該三更,但是困了,直打瞌睡,近兩天補上叭
種田文不太好寫,效率太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