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妙語聞聲筷子一頓,也抬起頭看駱峰。
“師父,怎麼了?”
駱峰的喉結一動,聲音被滾出喉嚨:“潘俊年和我說,你們上午去見了那個準備裝修辦公地點的投資機構,他們的負責人,”駱峰看著穀妙語,說,“叫邵遠。”
頓一頓,他問:“是我知道的那個邵遠嗎?”
穀妙語慢慢一點頭:“嗯。”
她聽到駱峰輕輕歎口氣。
然後他說:“徒弟,雖然你現在很有本事了,彆人不能再輕易欺負到你,但幾年前師父說過的話依然算數。邵遠他媽如果現在還為難你,師父還給你出頭。”
穀妙語眼睛一熱,握著筷子的手不覺地微微用力。當年的事,師父什麼都知道。五年前她沒招架得住董蘭,也沒招架得住她和邵遠之間的感情。駱峰是在擔心五年後的她還會招架不住他們。
“謝謝師父。”她啞著聲的道謝。
頭頂忽然響起一道聲音。“好巧,你們也在這吃飯。”
穀妙語抬頭,看到了陶星宇。他身邊跟著賀嫣然。陶星宇叫了聲“妙語”,又和駱峰打了招呼。
賀嫣然上前一步,笑得如她名字般嫣然,多駱峰問好:“駱總您好!”
再和穀妙語親親熱熱打招呼:“妙語,我陪陶老師來和董蘭董總吃飯,沒想到你也在呢,好巧啊!”
穀妙語臉上的笑容很得體也很疏離:“是蠻巧的。”但駱峰看到她握著筷子的手背骨節上,泛起了點白。
她在暗暗用力。她在忍耐著賀嫣然看似不經意的有口無心。
駱峰一抬眼,看向賀嫣然:“我糾正你一下,你叫我駱總,那你叫她也得叫穀總才合適,她在公司裡可比我大。”
穀妙語迅速抬起眼簾看向駱峰。她的師父談頭銜談得一本正經,他正在一本正經地給她出頭。
賀嫣然怔了下,楚楚地笑著解釋:“我和妙語,我們是大學同學,就……叫得沒那麼見外了!是吧妙語?”
賀嫣然親熱地把一隻手搭在穀妙語肩膀上。穀妙語把筷子放到桌麵,對駱峰說:“師父,我去下洗手間。”
她起身,借勢擺脫掉賀嫣然的手,對陶星宇笑著說:“陶老師,祝你們午餐用餐愉快,我先失陪一下!”
她起身走向洗手間。
她沒有正麵回答賀嫣然,她把一個三十歲還在用楚楚可憐做武器的女人,就那麼自然無比地晾在了那。
楚千淼對她說過一句話:賀嫣然現在跟你可不是一個層次的人,她說什麼你都晾著她,彆搭理,搭理了顯得你掉價。
她記住了這個話。
身後有個熟悉的聲音招呼著陶星宇和賀嫣然,順便還和駱峰打了個招呼。
穀妙語不用回頭都聽得出,那是董蘭助理的聲音。
*******
馬助理應了董蘭的吩咐,來給陶星宇往訂好的包間帶路。
陶星宇一邊走,一邊小聲對賀嫣然說:“你今天的話有點多了,你其實不用告訴妙語和駱總我們是跟誰一起吃飯。”
賀嫣然一臉知道做錯事立馬認的表情,“哦”了一聲。
進了包間落了座,等上司們彼此寒暄過,馬助理對董蘭說:“董事長,剛才我到外麵接陶老師他們的時候,遇到駱峰了。”
董蘭抬抬眼,“嗯”一聲。
那一聲“嗯”中,流露著當年意氣用事放走個人才的遺憾。
賀嫣然很無心地補了一句:“您沒看到穀妙語嗎?她剛剛也在的。”
陶星宇抬眼看了賀嫣然一下,賀嫣然馬上斂著下巴楚楚地低下頭。
董蘭並不回避穀妙語三個字,她趁勢和陶星宇聊起了穀妙語和她的“溫暖家”。
“這幾年穀妙語的‘溫暖家’倒是做起來了。”董蘭對陶星宇舉舉紅酒杯。
陶星宇立刻舉杯相迎:“是啊,她的公司這幾年發展勢頭非常好。”
董蘭抿一口酒,酒的液麵絲毫沒有下降:“她運氣很好。”
賀嫣然在一旁很自然地接了茬:“是啊,她運氣真的很好,身邊貴人多,有本事的男人都愛幫她忙。”
董蘭沒搭茬。她從來不搭這個級彆的人的茬。
陶星宇轉頭看著賀嫣然,對她說:“嫣然,你去幫我到鄰街酒行買瓶酒,要茅台。”
賀嫣然一愣,滿眼滿臉都是楚楚可憐。
“現在嗎……”
“對,現在。”陶星宇難得地有了點脾氣。
董蘭看著他們,在賀嫣然委屈地起身前打圓場:“算了星宇,我們都不喝酒,彆叫小賀去買了。”
陶星宇又看了賀嫣然一眼,她滿眼都是“我知道錯了”的惶恐。
陶星宇無聲歎口氣:“那就彆去了,安靜吃飯吧。”
他終究狠不下心做一個不紳士的人。但賀嫣然已經知道他生了氣,不敢再亂說。
董蘭又把話題聊回到穀妙語和“溫暖家”上麵。
“說起來,當年要不是叁驕地產的成伯東給了穀妙語和駱峰他們一個大項目做,讓他們賺到第一桶金,他們也起不來這麼快。小賀剛剛那句話說得確實也沒錯,穀妙語是挺愛招有本事的人幫她的,其實這也是種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