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周書奇反應了一下,“哦,你說我姐啊。我給了啊,但是沒給出去,她死活不收。”周書奇納悶地皺眉,“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好像不怎麼吃蘋果了。”
邵遠聞聲愣了一下。
“那那箱蘋果呢?”他問。
周書奇答他:“我姐不要,那我就送給楚學姐了唄。你想啊,萬一我姐去楚學姐那裡順口就吃了呢,我這也算曲線救國了對不對!”
周書奇一口喝掉杯子裡的紅酒,從茶幾上撿了幾顆老奶奶花生豆,邊嚼邊問:“哎,我能問問你嗎,你打算什麼時候對小姐姐表白?”
邵遠聞著蘋果,眼睛在鏡片後麵幾乎在閃光。
“我現在讓她做我女朋友,憑我母親的態度,對她還是不公平的。等我幫她一起,完成一件大事,我通過這件大事讓我母親對她改觀。在這件大事完成之前,我不會強求我們的關係。我會讓她知道我喜歡她,一直喜歡下去,但接不接受我,什麼時候接受我,看她自己的。”
周書奇對他豎起大拇指,同時送給他一個冊封:“情聖!”他忽然又想到了什麼,對邵遠說,“對了,聽說你和一女的一起回來的?你倆什麼關係?我告訴你我這幾年已經假戲真做真和我姐培養出姐弟情了,作為娘家人我可不能看著你摟著碗又占著鍋。”
邵遠抬腳踹了踹他:“胡說八道。我和孟千影是單純的合夥人關係,她對妙語未來的事業會很有幫助,所以我選擇由她來做我的合夥人。這幾天我正在讓項目組研究溫暖家的資料,哪些人不知道我和妙語的關係,但大家研究完資料都很明確的表示,這個公司非常值得投資,有資本助力一把的話,未來它一定會發展到行業前端。”
邵遠看著周書奇,有點難掩的驕傲,:“她就是這麼棒,我就是這麼會喜歡人。”
周書奇一哆嗦:“我說你怎麼年紀越長越肉麻?說起來,你媽問沒問你,為什麼這麼多年不找對象,‘你是不是還惦記那個穀妙語啊?’”周書奇捏著嗓子做出一副陰陽嗓問。
邵遠又踢他一下。
“我媽不像你這麼說話。但她確實問了這個問題。”
“你怎麼回答她的?”
“我說是的,我惦記她,從來沒停過。”
“你媽豈不是要氣炸了?”
“但她氣著氣著就會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所以,氣氣也好。”
周書奇目瞪口呆:“死鬼,你也太狡猾了吧!洗腦戰術啊!”
邵遠對他伸手:“手機借我用下,我的手機沒電了。”
周書奇一邊遞手機一邊沒好氣地問:“你乾嘛?”
“給心上人打電話。”邵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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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下班,穀妙語叫楚千淼一起喝酒。
店還是那家燒烤店,人已經不再是從前兩個無足輕重的人。她們如今一個是老板,一個是高管。
楚千淼坐下以後說:“你說咱倆以後是不是應該換個貴點的地方喝小酒澆小愁?這樣也顯得我們的愁貴重一點。”
穀妙語自己先一仰脖喝了一小盅白酒,說:“故人帶出的舊愁,還是得到老地方來澆才能澆透。”
楚千淼看她上來就喝,趕緊問:“穀子,怎麼了?”
穀妙語轉著空酒盅,看著她說:“他回來了。”
“誰?”楚千淼愣怔著問。
馬上她反應過來:“邵遠??”
穀妙語點點頭。
“那這是好事啊……吧?”楚千淼一時也不知道自己該表達怎樣的情緒,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好事。當年對於穀妙語和邵遠,她是堅定地勸分。但五年過去,她親眼看著穀妙語不是不努力嘗試一段新的感情,可最終結局不過是再次力證了她的曾經滄海難為水。現在邵遠回來了,穀妙語不再是當年輕飄飄的普通小員工,她有自己的事業、自己的成就。她不比誰矮多少,她已經能在行業中站得和董蘭一平。所以現在的她和邵遠,未必不可以重新開始一回。
穀妙語一笑,告訴楚千淼:“但他不是一個人回來的,他還有個合夥人,是他高中時候喜歡過的女生,和他們家,應該是很門當戶對。”
楚千淼一愣。她馬上回過神,舉起酒盅,衝穀妙語說:“來,穀子,乾杯!以後還咱倆一起過日子,去他媽的門當戶對!讓男人都滾一邊去,邵遠,任炎,陶星宇,他們全都是大豬蹄子!”
穀妙語倒上酒舉起酒盅和楚千淼乾杯。
一杯酒下肚,楚千淼轉眼就忘了自己剛剛男人都是大豬蹄子的宣言。她忍了又忍,最終還是忍不住,試探地問穀妙語:“還喜歡他?”
穀妙語笑了,笑容裡有一分對自己的無奈。
“這是最好笑也是最悲哀的地方。我看到他時的心動騙不了自己,可橫在我們中間的鴻溝還在我也騙不了自己。所以自愛一點的選擇,就是我把喜歡壓在心裡,彆去上趕著給他媽瞧不起。”
什麼真愛無敵、愛一個人可以為他放棄尊嚴、拋棄全世界,那都是單純的小女孩才相信的東西。她們曆經世事的女人還是相信自己的事業為好。
放在桌麵上的手機響了,來電顯示跳躍著周書奇的名字。
穀妙語放下酒盅拿起手機接通電話。
她“喂”了一聲,說:“好吧奇奇同誌,這個時間打給我,是打算從我這蹭飯嗎?”
對方一出聲,穀妙語剛上頭的那點酒勁兒立刻就蒸發了。
“是我,邵遠。”
穀妙語“哦”一聲。
隨後問:“有什麼事嗎?”
邵遠“嗯”了一聲。
隨後說:“我想喵喵了,能見見嗎?”
穀妙語手指骨裡躥起一道細細的帶著電流的涼風,手機差點脫手掉在地上。
他又把喵喵的音調說得有點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