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蘅定愣了愣神, 瞬間明白過來赫利青的打算。
現在他們雙方都各贏了一局,而赫利青既然要贏, 自然得挑一個比較弱的對手。
但是, 如果對手太弱, 則顯得赫利青他們太沒有膽量了。
所以, 他們就挑中了賈環。
“怎麼?不敢嗎?”赫利青傲慢地抬起下巴, 滿臉譏諷地看著賈環,“聽說賈大人曾經親手獵殺過數頭大蟲,想來身手也不差才是, 怎麼膽量這麼小?”
他們果然對賈環有所了解, 徒蘅定陰沉著臉。
赫利青既然知道賈環曾經獵殺過大蟲, 那就應該知道賈環獵殺大蟲憑借的不是他的身手, 而是運氣和計策。
但他卻偏偏隻字不提這個。
分明是故意的。
眾人不禁擔憂地看向賈環,這一局至關重要, 賈環答應了的話,他們的勝算可就懸了, 可不答應, 豈不是就應了赫利青說的話,真怕了他們蠻子。
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賈環身上, 他們都在等,等他做出決定來。
賈環挺身出列, 冷笑道:“有什麼不敢?我雖是我們這些人中身手較差的,但也有幾分本事能教訓你們這些蠻子。”
赫利青臉色一青,獰笑著說道:“等會兒賈大人輸了的時候, 還能這麼硬氣就好了,可彆到時候哭爹喊娘的,白先生,去見識見識賈大人的身手,點到即止便可,彆把賈大人弄死了。”
赫利青話裡頭的意味聽著都叫人渾身發冷。
他身旁的男人應了聲是,騎著馬從列中出來,神態瀟灑自在。
徒蘅鷺對徐圖岫吩咐了幾句,拿過士兵呈上來的盔甲給賈環穿上,邊穿邊在他耳旁低聲道:“那白先生,就是之前逃跑的白鶴,這人能逃過賀總兵的追捕,身手可見著實不同小可,你小心些。”
賈環不著痕跡地點了下頭,“我知道的。”
“這把劍給你。”徒蘅鷺取下腰間的佩劍,遞到賈環手上,同時壓低了聲音說道:“如果萬一…,性命要緊。”
賈環頓了下,似驚訝又似了然地看了徒蘅鷺一眼,唇角抿了抿,“你放心。”
他在榮國府的時候,日日勤練騎射武藝,當初也沒想到會有今日,現在看來,之前吃的苦,都是值得的。
兩腿在馬腹上一夾,賈環穩穩當當地騎著馬出了城門。
隨著距離那白鶴越近,他越發看清楚了那白鶴的容貌。
其實,大安人和蠻子的容貌仔細一看,還是很容易區彆開來。
蠻子的臉盤較大,雙目距離較寬,而大安人則不然,因此,即便不知道這白先生是誰,光是瞧容貌,也能看得出他是大安人。
正是因為如此,賈環心中才越發動怒。
不同於陳深那些蠻子的後代,這白鶴是土生土長的大安人,卻幫著蠻子對付自己國家的人,這等安奸,死不足惜。
白鶴嗬嗬笑道:“賈大人,久仰大名了。”
“白鶴,本官也是久仰你的大名了。”賈環說道。
白鶴:“哦,看來我還有幾分本事,能讓賈大人記住。”
賈環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可不是,畢竟這世間狼心狗肺、人麵獸心的人不多,白鶴你也算這其中最出挑的。”
白鶴臉上的笑容一滯,臉色有幾分難看,他收斂了笑意,“賈大人口才不錯,不知身手如何?”
蹭地一聲,白鶴腰間的長劍已經出鞘。
長劍亮如閃電,矯若奔雷,直奔賈環門麵而來。
賈環以劍橫檔。
鏘——。
一聲悶響聲叫眾人心中不安。
場上的情況,分明是賈環被壓著打。
叫他們怎能放下心來。
徒蘅定握緊了手,對給他上藥的大夫擺了擺手,眼神眨也不眨地直直地盯著場上。
這一局,他們可不能輸!
徒蘅鷺此時看似從容,實則心早就提到了嗓子眼。
隻是麵上看著淡定罷了。
他握緊了拳頭,嘴唇抿得緊緊的。
“賈大人怎麼這麼客氣?有什麼本事隻管使出來便是,我可不需要賈大人放水。”白鶴邊打,邊惡意地調侃道,他好似貓逗老鼠一般看著賈環應對。
賈環眼神閃了閃,這可是你說的。
“糟了,糟了,這賈環分明應對不來,這下可怎麼辦?”張文秀看著,忍不住低聲嘟囔道。
其他人雖沒有開口,但是神態也是一副頹然,分明也是與他同樣的想法。
徒蘅鷺不冷不熱地睨了他一眼,“勝負未見分曉,怎好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
他難得發脾氣,張文秀心裡頭一緊,自覺失言,彆過頭去。
其他人心裡暗暗歎了口氣,勝負怎麼未見分曉?
勝負分明已定!
隻不過是那白先生心中藏奸,此時拿賈環逗悶子罷了,沒看見對頭那些蠻子們笑得有多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