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047(1 / 2)

精神力沒有具象化,潛意識為了幫助人體更精準的攻擊,將無形化為有形。

餘縱看見了無數人像,區分開普通居民後,將精神絲紮根在站在原地的士兵們身上。

悄無聲息的,沒有任何人察覺到自己的意識防護被破開。

大批量的攻擊讓餘縱逐漸吃力,冷汗從額角滾落,嘴唇開始泛白。

他把一切能調動的力量全部花在了精神力上,沒能在播音室房門打開的時分出精力,任憑一道利刃刮過他的身體。

原本以為會有一場惡戰的陳亞沙,在看到餘縱背上的血後怔了怔。

她上前兩步,看到男人閉著眼睛,眉心微微蹙起,對外界的似乎沒有感知。

現在是打敗他的最好時機。

鋼刃般的指甲在陳亞沙短暫的猶豫後,決絕的刺進餘縱的手肘關節,隨後是手腕,她想要徹底破壞他的行動力。

邁過了心裡的坎兒後,她下手一次比一次利落。

看到倒在地上的男人,她心裡閃過濃烈的快|感。終於,餘縱終於不再像從前那樣對自己不屑一顧了。

“餘縱,你看看我啊……”陳亞沙笑著說,“你為什麼不睜眼。”

精神世界中,精神絲放置在每個士兵身上,餘縱下頜繃緊,牙關緊咬,身體因為暗中施力不斷顫抖。被陳亞沙刺傷的地方,血蜿蜒流到了地上,將他身上的衣褲染成暗紅色。

“你以前總是不聽我說話。”陳亞沙彎下腰,掌心撫上男人的臉。

“你安安心心跟我留在基地,我會好好對你的。”

“爸爸說會有新的團隊來幫助我,我保證,我會讓你一起變強。”

“這次的事情讓我感觸好深,任何時候,唯有自己強大才能掌控大局。”陳亞沙垂下頭,“悄悄告訴你,我知道我爸想利用我,可是沒關係,我也在利用他。”

說了這麼多,餘縱竟然還沒有醒來。

陳亞沙開始惶恐,“你到底怎麼了?”

她所無法看見的意識空間中,一根精神絲從她眉心刺了進去。

陳亞沙搖晃餘縱的動作停下,有個冰冷而強勢的聲音對她命令道:毀掉天|眼,毀掉軍|械庫,毀掉一切阻攔他們離開的人。

她不知道“他們”指的是誰,隻知道必須照做。

陳亞沙站起來,像個提線木偶離開了播音室,彙進同她一樣,暫時失去自我意識的士兵隊伍中。

陳啟彪站在露台上,得意的欣賞這片剛到手的城池。

他想這一天想得太久,曾經受過的屈辱都是值得的。兩隻手愜意地撐在扶手上,陳啟彪微眯起眸子,發現彆墅區外走來一隊士兵。

他們搖搖晃晃,如果不是外表完好,陳啟彪差點以為那是喪屍。

這些人不是應該去抓人嗎,怎麼到這裡來了!

陳啟彪怒氣衝衝的下樓,發現附近的守衛隊都不見了,他奔出去,大驚失色。

那些人整齊的站在大樓外的空地上,像一排排失去生命的石像。

第一隊士兵抵達後不久,另一隊也踏步走過來……越來越多的士兵在空地上集合,無神的眼睛仿佛監控器一般,死死盯著陳啟彪的一舉一動。“你們到底怎麼回事!”陳啟彪揪住一個人的領子,隱約察覺到他們的意識出了問題。

究竟是誰有如此大的能力?!

寒意自背後升起,察覺到身後有一道尖銳的視線,陳啟彪猛然轉身,看到滿身是血的餘縱。

餘縱的傷口已經愈合,他踱步到陳啟彪麵前,“我父親是怎麼死的?”

餘項是個對科學事業充滿赤忱的人,他的赤忱中沒有偏執,隻有熱愛。為了能探索更多的生物科學,他一向注重養身,每隔半年一次體檢,還要連帶上餘縱。

父親的身體不可能出狀況,餘縱一直不信他是自己突然暴斃的。

“你怎麼進來的!”陳啟彪朝他開|槍。

餘縱躲開子彈逼至他眼前。

近距離之下,陳啟彪這才發現他的狀況很不好,看似威嚴鎮定,實則搖搖欲墜。再聯想到他身上的血……

一定是他女兒重傷了他,那沙沙去了哪裡?沙沙為什麼不回來保護他?!

麵對外強中乾的敵人沒什麼好怕的,陳啟彪挺起胸膛,這次將槍|口對準餘縱的腦袋。

人魚的恢複能力再強,也不可能修複自己受損的大腦。他們和喪屍一樣,腦部攻擊是致命性的。

“我父親是怎麼死的。”餘縱的語速不緊不慢,但他眼底的血絲正在迅速增多,暴露了他急躁的情緒。

“我不知道。”陳啟彪又開了一槍。

這麼近的距離餘縱肯定會死吧,然而沒有,他居然又一次躲開了!陳啟彪扣動扳機,開了兩發空槍,意識到沒有子彈後,手忙腳亂的更換彈夾。

餘縱就像在看一個跳梁小醜,耐著性子重複問:“我父親是怎麼死的。”

反複質問讓陳啟彪有些慌了,恍然間聽到聽見有人在叫自己。

他驚喜的轉頭,如同看見救星,“沙沙!”

陳亞沙從人群中走出來,她行走的姿勢僵硬刻板,和平時相差很大,可是陳啟彪沒有注意到。

他指著餘縱道:“他要殺了我,乖女兒,你快替爸爸殺了他!快!”

陳亞沙眼神微動,她的意識中一片混沌,催眠她的話語盤旋其中,讓她剛要清明的意識再次陷入混沌。

“爸爸,你要想殺了餘縱嗎?”她怪異的反問。

餘縱不知何時繞到陳啟彪身後,陰沉的目光猶如晦暗的深海,將他的臉襯得宛如鬼魅,“人是你們殺的。”

“不是我,是張海山殺的!跟我沒關係!”陳啟彪慌亂下說漏了嘴。

餘縱輕笑一聲,陳啟彪頭皮發麻,緊接著腦袋就被對方牢牢扣住。

不似對待其他人那樣悄無聲息,餘縱對他的精神攻擊堪稱猛烈,不到一秒就破開他的意識防護,進入到了他方才的短暫記憶中。

方才陳啟彪腦海中一閃而逝的回憶,沒能逃過餘縱的精神絲,他在其中看見了自己的父親。

餘項應該是在研究所的辦公室內,他憤怒地瞪著張海山,張海山的嘴唇動了動,然後拿起一個擺件砸向轉身去取文件的餘項的腦袋。

緊接著,陳啟彪推開門進來了。

餘項掙紮想要求救,他彆開眼不敢看對方,顫抖著手掏出一個注射器,從餘項頸側紮下去。短暫的回憶戛然而止,餘縱抽|出精神絲,臉色比之前還要蒼白,他的指甲插|進陳啟彪的頭皮中。

血順著發絲流到了脖子上,陳啟彪在疼痛中回過神,“你對我做了什麼!沙沙你快殺了他!”

陳亞沙一動不動,眼珠子都不帶動一下。

“你們為什麼要殺他。”冰冷堅硬的指甲貼著頭骨延伸,眼神陰戾到了極致。

陳啟彪疼痛得精神恍惚,連抬手護住頭皮的力都使不出來。

他見過陳亞沙用指甲輕易劈開鋼板,知道它們有多鋒利,不敢再有半點隱瞞,“我沒有殺他,我隻是給他打了一針,我以為是麻醉劑,我真的以為是麻醉劑!”

餘縱的身體快到極限了,強撐著再一次探入他的意識。

陳啟彪沒有說謊。

他在給看到餘項捂著心臟難受掙紮的時候懵了,拉著張海山問給自己的藥到底是什麼,張海山告訴他那是一種誘發心梗的藥。

欺騙他的目的很簡單,他要把陳啟彪綁到自己的船上。

至於殺人的目的,隻是因為雙方理念不合。

僅此而已。

餘項主張溫和的研究,希望能讓自己的兒子回歸正常。而張海山派係的人則希望將人魚實驗體變成生物武器。

至於喪屍病毒的解藥,從很早之前起就是謊言。

陳啟彪意識到了餘縱的能力,他放棄抵抗,喃喃道:“一開始,的確所有人都以為人魚能與遠古病毒相抗衡,是拯救人類的希望。可是經過這麼多年的研究,科學家已經放棄了這個想法。之所以還在進行項目,除了想研發生物武器,另一個原因便是他們想得到不懼傷病的強大體魄……”

“我父親是你們前進路上的絆腳石,所以你們剔除了他。”餘縱的眼神浮現出幾分悲涼。

大肆宣揚的偉大科學,到頭來不過是為了一己私欲。

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

自私膨脹成了惡魔,蠶食著每個人。

餘縱的肩膀輕微抖動,笑聲從胸腔內震蕩出來。

陳啟彪嚇得跪在地上,膝行過去抱住餘縱的雙腿,“我真的不是故意殺你父親的,我也是被人利用了,我……”

“你了解張海山的為人,你真的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嗎?”餘縱譏諷地看著他。

陳啟彪心虛得不敢看他,的確,在接過那支注射器時,他曾害怕地問過裡麵是什麼。張海山回答他是麻醉劑時,眼神明顯不對。

他當時選擇了自欺欺人。

餘縱將手從他的頭上拿開,指甲上全是血。陳啟彪痛得兩眼發黑,聽見餘縱說:“我可以相信你,用你的行動證明給我看。”

陳啟彪不明所以,他隻知道餘縱打算離開。

沒有做任何多餘考慮,他一耳光扇向陳亞沙的臉,“把他抓回來!快!他要是跑了,上級基地會立即收回給我們的所有支持!”

陳亞沙被扇得清醒過來。

她看見餘縱的身形在那些士兵中逆行,孤寂、失落、絕望,他像一個長時間在沙漠中行走的旅人,在發現一片綠洲後,又醒悟那是一場幻覺。

陳亞沙莫名的心痛,父親的催促聲仍在繼續,她頭痛得要炸了,反手一爪子撓過去。

陳啟彪的胸口多了三條長長的傷口,他震驚的坐在地上。

“不能傷害他,不能傷害他們……”陳亞沙無意識的重複著這些指令,她察覺到了意識不受自我控製,可她無法掙脫。

陳啟彪不敢再叫自己的女兒動手,他爬起來站到高處,看著圍繞在彆墅四周的人群,企圖用利益引誘,“抓住餘縱,誰能抓住他,誰就可以升任團長!享受基地最高的物資配給!”

“抓住餘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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