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085(1 / 2)

兩人沒有大張旗鼓走進去,餘縱背著攸關從側麵的窗戶翻進室內,躲過一隊巡邏人員後,沿著無人的走廊一路前行。

每次和鄭招娣商議要事時她都會摒棄旁人,能夠知曉他們計劃的,一定是鄭招娣身邊最親近的人。

流浪者聚會地24小時有人巡邏,每層樓兩人一組,一前一後的在各個走廊巡視。

前些日子麻煩一樁接著一樁,如今降臨者走了,失敗品也被燒死了,還有變異者在鎮守,不自覺的這些人就開始懈怠,工作時間聊起八卦。

“你聽說了嗎,我們的人把變異者傷了。”

“不是變異者,是人類,就是上次那個金色頭發的大美女。”流浪者比了個尺寸,“據說傷口有這麼長。”

“我怎麼聽說傷口有三寸?”

“你聽誰說的?”

“阿健本人唄。”另一名流浪者繪聲繪地複述一番聽來的經過,一臉無法理解,“你說鄭招娣父女倆都不著急,他們急什麼?我記得阿健不是這麼衝動的人。”

“怎麼能不急,我聽說最近城裡有新來的喪屍,一般出現這種情況,就是要來新的人了。比起不同類的變異者,大家還是更相信普通人類。”

“話不能這麼說吧,人家好歹幫咱們把失敗品殺了。”

“你以為他們為什麼這麼乾?肯定是和鄭招娣商量了,以此作為留下來的條件。”

攸關就在他們頭頂的天花板上,聽得連連搖頭,什麼叫吃力不討好?就是眼下這種情況。當初殺失敗品純粹是為了幫人,現在倒成了算計。

餘縱示意青年噤聲,跳了下去,兩名流浪者毫無所覺,繼續嚼舌根。正在興頭上,他們的脖子同時被手刀狠狠劈砍,癱軟倒在地上。

朝著兩人的耳朵說了一句什麼,餘縱一人一巴掌,把人扇醒了。等他們迷迷糊糊睜開眼,麵前的人早就消失不見了。

其中一人揉了揉疼痛的後頸,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記得剛剛好像眩暈了下。

他撓了撓頭,對旁邊那人說:“你之前說我們內部有人和降臨者勾結?”

“對,我,我……”那人想不起自己什麼時候說過這話,但腦海中確實有一段相關記憶。

他困惑了一陣,很快就恢複正常神態,“要不然阿健怎麼會好端端的跟人起衝突?事出反常必有妖,他突然性情大變,肯定是受人挑唆。”

語氣篤定,仿佛親眼看見了。

兩人繼續往前走,每碰到一組巡邏人員,就像複讀機一樣把事情說一遍。不到半個小時,整個流浪者基地都知道阿健被人挑唆,才會突然暴戾的傷了變異者那邊的人。

鄭招娣因為今天賀歡歡受傷的事情發了好一頓脾氣,被鄭風耐心安撫了很久,剛去外麵看了一圈回來,剛好就聽見有人竊竊私語。

餘縱他們一路逃亡,能有個安居的地方當然很好。可是鄭招娣知道,在這場事件當中,她才是真正占到便宜的那個。

她單獨把阿健叫到樓上談話。

阿健局促緊張,嘴巴翕動,欲言又止,最後主動把責任全都攔到自己這裡,“我沒有受人挑唆,我就是看不慣他們。”

“大家在一起生活了這麼久,你是什麼脾氣我知道,阿健,你從來就不是脾氣暴躁的人。”

阿健不吭聲。

兩人的正上麵,攸關和餘縱趴在一起,因為離得太近,兩人的腦袋挨著腦袋,呼吸相聞。

“你說背後的人什麼時候才會跳出來?“攸關知道餘縱還在生悶氣,故意貼的很近說話,見人不答,還用腳尖碰了碰餘縱的腿。

餘縱渾身一僵,手猛地壓住攸關的肩膀,釘子似的將人固定在吊頂板上。

攸關的臉被迫貼在板子上,一側嘴角被擠壓到變形。男人的手勁特彆大,恨不得把他骨頭掐碎似的。

賣慘地倒抽著涼氣,他連聲喊道:“疼疼疼,你快鬆手。”

下方,鄭招娣挑了下眉,眼底閃過一絲笑意。她壓著脾氣又問了幾句,阿健的回答永遠隻有一個,“是我自己看不慣他們。”

“他們來了之後吃我們的,喝我們的,現在還要和我們搶能源。是,那些液化氣會用來炸大橋,可是誰能保證他們不會偷偷私藏起來。招娣姐,你不能那麼相信他們,他們是叛逃者。之前可以背叛獵鷹基地,將來就可能會背叛我們!”

“閉嘴!”鄭招娣一巴掌扇了過去,“要不是他們,下一個該去喂失敗品的就是你爹!”

阿健難堪地閉上嘴。

他的父親有慢性疾病,無法乾太多的活,更彆提出去找喪屍了。按照每天“獻祭”一個活人規定,今天,就該輪到他父親了。

鄭招娣氣得腦仁疼,手指著門口方向:“出去,好好反省!”

門被拉開又被合上,屋內回歸了安靜。

兩條藤蔓貼著牆壁安靜爬上天花板,纏住通風口蓋子用力一拽,露出兩張熟悉的臉。

攸關衝她嘿嘿一笑,餘光中的人影一晃,餘縱輕鬆跳到地上。

兩米多高的距離,一不小心就會摔斷腿,攸關隻能一點點的往下摸索,兩隻手撐住吊頂板,雙腿懸吊在半空。

他朝下看了眼,催促:“縱哥,幫幫忙。”

餘縱沒聽見似的,跟鄭招娣說起話來。

鄭招娣不參合兩人間的小矛盾,主動忽略了半空中不斷晃腿的青年,大腦隨著餘縱低沉的聲音開始思索。

“可是我身邊除了小傑……”鄭招娣猛地停住,同一時間餘縱朝門口的方向看去。

門縫中有影子。

鄭招娣拉開門,小傑正抬起一隻手準備敲門,他朝裡麵掃了一眼,“招娣姐,我聽說你又把阿健喊進來罵了一頓。

“今天風言風語有點多,大家都說他是被人挑撥才那麼不理智。小傑,這件事你怎麼看。”

“我也不清楚。”小傑苦惱的皺著眉頭,“人的情緒有時候的確很難控製,而且我們也不知道當時具體發生了什麼。”

事發後鄭招娣第一時間把阿健,和當時的其他流浪者叫來詢問了情況。

人嘛,很難做到公平對待。

尤其是在自己犯錯的時候。

阿健幾人的說辭明顯偏向於自己人這邊,鄭招娣並沒有全信。如今聽到小傑的話,那種偏頗之感更加強烈。

“聽你這意思,阿健他們隱瞞了什麼?”

“招娣姐,我可什麼都沒說。”

攸關已經被餘縱掐著腰抱了下來,兩人正蹲在沙發後麵,聽到這兒,他實在忍不住,又湊到餘縱耳邊說了一句:“小傑真是泡得一手好茶。”

餘縱報複似的靠過去,唇齒輕啟,故意伸出一點舌尖,“什麼意思?”

攸關捂著耳朵,上麵殘留著一點溫熱的濡濕。他用力搓了搓,壓著聲音控訴:“你剛剛是不是咬到我耳朵了!”

一想到自己被個男人的牙齒碰到了耳朵,攸關就渾身發癢,起雞皮疙瘩。可是轉念一想對方是餘縱,而且也不是故意的。

勉強能忍。

餘縱將他的一切反應納入眼底,麵色陰晴不定。

攸關的嫌棄狠狠戳在他心上,很難讓人不在意。他再一次確定,攸關的確不喜歡男人了。

就因為前男友?

從來沒有在意過的人,麵目忽然湧入腦海,陳鋒的臉讓餘縱心情更加糟糕。

來自身旁的視線快把攸關的臉戳出窟窿了,他古怪的看了眼男人繃緊的側臉,心想難道是剛剛不小心碰到了我耳朵,被惡心到了?

“我都不介意,你也彆介意了,反正也沒少塊肉。”攸關大度的勸解道。

餘縱繼續盯著他看,視線中夾雜的冷意,凍得攸關打了個哆嗦。

隨即便聽見男人問:“還記得你前……”

餘縱深呼吸,實在不想說“前男友”三個字,便換成了人名:“陳鋒長什麼樣子嗎?”

“當然記得。”化成灰都不會忘。

“小傑,你到底知道什麼,我總覺得你有事情瞞著我。”鄭招娣佯裝失去耐心,語氣也變得冷冽。

小傑支支吾吾。

鄭招娣喊他的名字:“小傑。”

“他們發生爭鬥的主要原因,其實是因為賀歡歡說流浪者聚集地遲早是他們的。”小傑看了眼鄭招娣的臉,已經氣紅了。

他繼續火上澆油:“還說你和鄭叔能有今天,全是他們的功勞。”

“夠了!”鄭招娣腳下生出藤蔓,卷起一個擺設砸到地上,她怒吼,“滾,馬上給我滾!”

小傑嚇得縮起肩膀,像隻老鼠一樣害怕地跑了。

到了通往下一層的緩台處,他恐懼的神色一收,阿健正在那裡來回踱步。

“傑哥,怎麼樣?”阿健擔憂地追問,“歡姐跟你說什麼了?”

“你放寬心,她不知道我跟你私下聊天的事。”小傑眼底滑過一抹陰狠,“另外,招娣姐要是再叫你去問話,你就說賀歡歡說過這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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