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090(2 / 2)

羅俊明走過來道:“研究所下麵已經燒得乾乾淨淨,不過保險起見,還是彆搬過去了。畢竟,誰也不知道除了地下空洞,那下麵是否還存在其他東西。萬一他們埋了炸彈什麼的……”

“那就把他拴在院子裡吧,正好看門。”攸關做了決定,餘縱立刻執行,拽住鋼索的一頭將怪物拉到了靠近門口的方向,將他綁在一棵粗壯的大樹上。

大樹長了幾十年,根莖深埋地下,抓地能力不容小覷。蝙蝠怪在餘縱離開後第一時間想要逃跑,卻發現連番掙紮下,樹乾隻是被鋼索蹭掉了一點樹皮。

最終他體力不支,徒勞地倒在地上。

攸關讓劉義取來乾淨的刀子,輕輕割了一點蝙蝠怪的外皮,又取了一點皮膚下的血。怪物全程一動不動,臉上表情也很平靜,似乎耐痛性很強。

攸關還沒變態到故意去測試他的疼痛閾值,完事後細心的貼上一塊紗布才走。

怪物暴躁的扭過頭,將腦袋重重的放到地上,剛好撞到花壇邊,發出砰的一聲。

榮一金兩腿交叉斜倚走廊上,搖頭道:“他看上不太聰明的樣子,有智商估計也就三歲吧,還不如我們……”

“閉嘴!”賀歡歡低喝道。

小傑就藏在實驗室裡的事,大家已經通過手勢和眼神交流過了,榮一金立刻閉上嘴,衝賀歡歡訕訕一笑。

“彆這麼嚴肅,歡姐你還是笑起來更好看。”

“關你屁事。”賀歡歡扭頭就走。

榮一金氣得笑也不是,哭也不是,他敢打賭,同樣的話要是攸關說出來,賀歡歡肯定笑哈哈。

同樣都是男人,憑什麼說出來就被各種嫌棄,他長得也不差啊。

不理解不理解。

夜裡由大家輪班值夜,今晚輪到沈嵐風,林琅就抱著被子去跟他一起守夜。外麵溫度越來越低,沈嵐風在院子裡生了火堆,火苗剛躥起來,那隻蝙蝠怪畏光似的,縮到了大樹後麵。

沈嵐風看了一眼蝙蝠怪,眼睛裡閃過一絲憐憫。

當初變異時,如果不是林琅偷偷來看他,他根本撐不過來。他記得很清楚,當時的自己的神誌已經快被動物基因占據了,意識朦朧間,忽然就看到一張哭泣的臉。

林琅偷了領導的通行證,冒著生命危險偷偷跑來看他,見到的卻是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沈嵐風。

沈嵐風快被壓倒的人性,一下子就清醒過來,他咬牙從地上站起來,用儘渾身力氣爬過去,將臉貼在玻璃上。

林琅明明隻是隔著玻璃摸了摸他的臉,他卻像是真的感覺到了一陣溫暖。

那一點溫暖,幫他度過了未來幾年最灰暗的日子。

沈嵐風緊緊摟著愛人,向他保證:“不管這個世界變成什麼樣子,我都會用性命來保護你。”

林琅嘴上沒說,心裡卻想,如果沈嵐風真的沒命了,他活著就沒有意義了。

蝙蝠怪躲在暗處,火光將他的眼睛照亮,鐵門外麵,幾隻喪屍循著溫暖走過來,灰白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裡麵的人。

他們的手在快穿過鐵門時,被高壓電給擊飛出去。

蝙蝠怪瑟縮了下,將腦袋埋在樹乾上。

“他怎麼樣?”攸關哈出一口寒氣,搓著手從裡麵走出來。

仰頭看向太空,黑色幕布中點綴著無數璀璨的繁星,這樣的夜色在天氣好的時候每天都能見到。

“好像畏光,不知道是不是和蝙蝠怪的生存習性有關。”林琅指向那棵樹後。

攸關走了過去,餘縱拿著被子跟出來,粗暴的丟到他頭上,重量差點把青年的脖子壓斷。

餘縱先發製人:“小心著涼,特殊時期沒人能照顧你。”

攸關用被子將自己裹好,目光將男人從頭掃到腳,“論血緣,你是小二的爸爸,當爸爸的怎麼能學兒子嘴硬的毛病呢。”

“我沒有!”M002又坐在房頂上放哨,大聲控訴。

攸關急忙安撫:“好好好,你沒有。”

“我也沒有。”餘縱說完,手握住鋼索將蝙蝠怪拽出來,越是靠近光源,它就發抖得越厲害,嘴裡因為塞著鞋子,隻能發出唔唔的聲音。

“好了。”攸關聽出他的恐懼,按住餘縱的手。

餘縱假裝還要繼續,果然,青年拿走的手又放回到他的手背上。柔軟的掌心暖融融的,看向被火光照出的影子,就像一個人從背後抱住另一個蜷縮的人。

“那個……”沈嵐風納悶的問道,“你到底是想鬆還是不想鬆,他快被嚇死了。”

餘縱若無其事的鬆手,蝙蝠怪在第一時間往回爬。

“畏光的確是蝙蝠的習性,可是他又與其他失敗品不同,不隻有純粹的攻擊性,還懂得分辨強弱。”攸關看了眼實驗室的方向,壓低聲音說,“和小奶狗很像。”

沈嵐風:“你是說他……”

一想到怪物生產的畫麵,沈嵐風渾身不適,林琅連忙替他順胸口,同時小聲問道:“他還沒走嗎?”

“隔壁和外麵都有人,他能跑去哪裡,而且晚上還開著高壓電網。”攸關話鋒一轉,“不過等下我們再給他透露一點信息,就把他放出去,到時候要你們配合一下。”

回了實驗室,攸關合上電腦,又去看了眼保險櫃的情況。

餘縱忽然從背後貼上來,雙手緊緊摟住他,兩人的身體貼在一起,搖搖晃晃走到窗邊。

相距一步之遙的地方,正是小傑躲藏的窗簾。

鼻尖縈繞著攸關頭發上的氣息,餘縱心跳微快,拚命克製著手上的力道,怕把人勒得太緊引起懷疑。他聲音微啞,嘴唇貪戀的擦過青年的耳尖。

從小傑的角度,兩人的臉貼在一起像在接吻。

外界傳言的是真的,這兩人果然不清不楚。

緊接著,他便聽見攸關厲聲道:“放開。”

餘縱依依不舍地鬆開手,低下頭,聽話得像個被按下了開關的機器人。對外的那副強勢冷漠不見蹤影,餘縱簡直像換了個芯子,伸手去勾攸關的手指。

攸關嫌棄的甩開,緊接著又被勾住。

這小媳婦的黏糊勁兒沒誰了,小傑在心裡驚訝又鄙夷,死死盯著兩人交纏在一起的手。

男人修長的指尖仿佛輕輕拂過琴鍵,在鬆開攸關後,沿著他的手背爬上青年的手腕,略一用力便把人再次拖進懷裡,一副怎麼也親密不夠的模樣。

攸關靠在他懷裡說:“我想接受變異者的提議,隻要加入他們,我們就不用逃亡了。可以的話,我們把變異者一起帶走,反正他們自己也在研究失敗品,就把他們作為籌碼去和降臨者談。”

“我聽你的。”餘縱的下巴抵在青年頭頂,趁他不注意,飛快吻了下發梢。

男人的氣息掃過頭頂,攸關強忍著癢意,手指捏住著他腰後的衣服,小聲耳語:“這樣夠了吧?”

餘縱看了眼微微晃動的窗簾,“不夠。”

他低下頭,拇指按住攸關的嘴唇,隔著親了一下。攸關瞳孔震顫,呼吸都驚得停住了,腦海中一片空白。

餘縱心滿意足地看著青年呆傻的樣子,拉著他的手離開了實驗室。

被走廊裡的冷風一吹,攸關打了個寒顫,終於回過神來。他摸摸自己的嘴唇,又低頭去看餘縱的手指。

其實仔細一想也沒什麼不對,他們目的本來就是坐實外界流言,再給小傑加深一下“異種之母”的確可以掌控最強變異者的印象。

腦子轉過彎來後,攸關攬住餘縱的肩膀:“剛剛表現不錯。”

“是抱你那段,還是親你那段?”餘縱神色平靜,眼底毫無波瀾,仿佛在與他討論學術問題。

攸關心裡的那點怪異感很快就散了,“還湊合吧。”

餘縱勾了勾唇,視線掠過背後走廊裡一閃而過的身影,貼上青年的耳朵說:“沒關係,接下來我們還有很多機會練習。”

攸關連連點頭:“得跟其他人說一說,免得他們真的誤會我們。”

餘縱的臉頓時就黑了,“你就這麼介意和我扯上關係?”

“我們已經扯上關係了呀。”攸關笑著道。

餘縱被堵得明明白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小傑從走廊另一頭出去,圍著牆繞了大約十幾分鐘,忽然發現電網的電斷了,連忙踩著假山翻牆爬出去。

身體在地上滾了一圈,他捂住嘴,小心翼翼經過巷口,沒有吸引到喪屍。

他從下午站到半夜,在徹底安全後,因為緊張而暫時忽略的沉重的疲憊席卷上來,壓得他喘不過氣。

小腿酸脹發麻,腳後跟一陣陣的疼,小傑捶著膝蓋走進自己的屋子,剛坐下,一根藤蔓自黑暗中伸出來,尖刺刺入皮肉,將他整個卷住懸在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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