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140(2 / 2)

餘縱默不作聲,一如既往地安靜享受著青年對著自己的維護,不同的是眼神。鄭招娣將一切收歸眼底,激動地悄悄掐著自己的手心。

“抱歉,我這個人不太會說話。”唐喜河尷尬地搓了搓手,歉意真誠,不像假裝。

攸關戒備地盯著他,心裡還是不舒服,沒什麼好臉色道:“直接說正事吧。”

“我提供給你們我的位置,足以說明我的誠意。”唐喜河側身做了個請的手勢,推開書櫃打開藏在後麵的暗門。

這間辦公室本來就是一個套間,隻是內嵌的房間麵積比較大,裡麵擁擠地擺放著各種資料和實驗用品。在這間屋子外麵,是一個荒廢的院子,邊緣是一堵兩米多高的圍牆。

而在那些雜草中間,放置著一個黑色大鐵籠,一隻喪屍被關在裡麵。

草木氣息混淆了他的嗅覺,無法在第一時間精準的分辨出人類氣息,聽到呼吸聲後也隻是表現出幾分焦躁,沒有發狂。

攸關仔細聞了聞,問M002,“你有聞到什麼味道嗎?”

“是血腥味。”M002在空氣中辨彆一番,“而且是喪屍的血。”

“流浪者聚集地我了解過,也曾想要加入,可是你們也看到了,我一直在做喪屍研究。我怕他們無法接受我。”唐喜河臉上沒有張寅和張卯等人展示研究成果時的得意和偏執,這是個正常的研究者。

“為什麼做這些?”攸關觀察著他的表情。

唐喜河苦笑了下,“起初是想看看能不能救活我的女兒,發現不能後就想著消滅這些怪物……”

他關上通往院子的玻璃門,帶著大家前往地庫,打開了位於西北角的鋼鐵大門。

寒氣迎麵撲來,凍得大家汗毛直豎。大家這才注意到,裡麵躺著一個被冰封的,十來歲左右的小女孩。

唐喜河一點也不覺得冷,俯身隔著冰麵親吻女兒的麵頰,轉身對大家說:“她被喪屍咬傷的時候才九歲,是我親手殺了她。”

她的額發下有一個被精心修飾過的血洞。

唐喜河:“咬傷她的喪屍是從實驗室裡跑出來的,張海山沒有做出任何解釋和慰問,反而想把我女兒的屍體帶走送去解剖!我脫離了基地,連夜帶著她來到這裡。原本是想找一些化學品,嘗試著讓屍體減緩腐爛,沒想到發現了這間冷庫。”

“冷庫的氣溫足以讓囡囡的屍體不腐,之後我就開始抓喪屍來研究。我沒有太多的生物學知識,也沒有張海山父子倆那麼好的頭腦和天賦,所以我隻能每隔一段時間就抓一隻喪屍來觀察。我知道縣城裡的人都覺得我是怪胎,無所謂,我不在乎……”

唐喜河一人孤軍奮戰了很久,久到他已經開始絕望了。

因為他發現無論解剖多少隻喪屍,得到的資料始終有限。就連他自己也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真的在不自量力。

“你有什麼發現嗎?”攸關覺得他情緒不太對,轉移話題。

“他們腦子裡有蟲子……”唐喜河,“確切的說,是有的有,有的沒有,有些隻有一條兩條,有些有很多,我在想,在想……”

病毒會進階成線形蟲的猜想太過奇幻,他不知道說出來會不會被打上“瘋子”的標簽。

“你的結論沒錯。”攸關告訴他自己關於病毒的所有研究,“你的研究和我們是同步的,唐先生,你很厲害。”

唐喜河欣喜若狂,原來這麼久不是在做無用功。

攸關向他遞出橄欖枝,“你願意加入我們嗎?不過我們團隊目前的人很少,搞生物研究的就我一個,另一個叫榮一婷的女孩兒負責機械,你來的話,我們來可能得擠一個實驗室。”

“當然,我求之不得。”唐喜河欣喜之餘又有些後怕,還好這些人有自保能力,要不然就被亂槍打死了,“之前的事情實在抱歉。”

說完想起什麼,他又道:“有一個紅頭發的女人,一直在你們附近徘徊,到底是敵是友?”

“不用管她。”羅俊明道,“目前來說算友。”

唐喜河很有分寸,沒有再多問什麼,他回自己的工作區把這些年來的筆記全部搬出來。大大小小一共有二十幾個筆記本,全是喪屍的觀察日記。

他挑出一本遞給攸關:“這是十年前的,那時候的喪屍遠沒有現在這麼厲害。”

攸關打開那本筆記,記錄簡明扼要。

唐喜河抓到的第一隻喪屍是一個八歲大的小男孩,他剛被咬傷不久,皮膚僵白,傷口處有潰爛的跡象,但不嚴重。

在他抓到小男孩的第三天開始,沒有進食的喪屍身體開始萎縮,皮膚褶皺,內裡的肌肉就像風乾了一樣,將脆弱的皮膚和骨骼連在一起。

第五天,他開始暴躁,瘋狂地撞擊籠子。嘴裡流出像口水一樣微微粘稠的,帶血的液體。

第六天,他的身體徹底乾枯,嗓子裡發出咯咯咯的聲音。

從頭到尾,這隻喪屍的行動都很緩慢。

“更早之前的喪屍怎麼樣我不清楚,但是十年前的喪屍行動遲緩,當時我想知道病毒對人類肉|體的實際性影響,就把他解剖了,他的關節就像鈣化了一樣,很僵。”

“其實最初我沒有長期觀察的打算,隻是想嘗試著提取血清,用老鼠做實驗,看看能不能讓女兒起死回生。可是漸漸地我發現,抓捕喪屍變得越來越困難,我解剖了一隻又一隻,他們的關節一天比一天靈活,裡麵開始摻雜一些像黑線的物質……”

“黑線?”攸關隻開過顱,沒有對喪屍進行過全身解剖,有些詫異地問,“什麼樣的?”唐喜河:“我給你看。”

他回到廢棄的院落,途中從實驗室中取了一支很粗的針管,攸關目測那應該是用來給豬注射的。

針管中晃動著淺褐色的液體,羅俊明好奇問:“裡麵是什麼?”

唐喜河:“濃縮的草藥汁液,能暫時麻痹喪屍。”

幾人相互對視,看來鄭招娣口中的傳言是真的,唐喜河的確很善於用草藥。

攸關:“麻痹時間大約多久?”

唐喜河垂下眼,視線從他的腰間滑過,“你先告訴我,這是什麼東西?”

三三垮著臉掛在那裡,小短腿晃啊晃,朝餘縱的方向伸了伸手,尋求解救:“papa。”

唐喜河是有過孩子的人,一下子就聽懂了她在說什麼,比起擁有金色眼睛的巴掌小姑娘,旁邊那個瘦弱的綠眼睛初中生更像餘縱的孩子。

他常年生活在小縣城中,基地內的人都是附近村民,很少接觸外界,“人魚的繁衍問題已經攻破了?”

“沒有。”攸關按住三三亂動的腦袋,“說來話長,先解剖吧。”

唐喜河隻對自己的女兒有執念,聞言無所謂的點點頭,快速將針筒紮進喪屍抓著籠子的手背上。液體推進他的身體,過了半個多小時才生效。

喪屍沒有完全昏迷,隻是暫時失去了行動能力。

唐喜河熟練地打開籠子把他拖出來,撥開一堆雜草,大家這才看見,地上擺放著一塊鐵板,鐵板呈現暗紅色,不知道沾了多少的喪屍的血。

他從雜草中又摸出一把斧頭,手起刀落,喪屍的腦袋直接分家,四肢抽搐幾下,徹底喪失了行動能力。

鄭招娣往後退了一步,拍著胸口跟羅俊明說:“是個用刀的好手。”

羅俊明怎麼也沒想到唐喜河的力氣這麼大,隻見他從衣服口袋裡掏出一個布包,布包裡裹著幾把手術刀。

他隨手取出一把握在手裡,動作有條不紊卻十分迅速地割開喪屍膝蓋上的皮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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