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相思(1 / 2)

康熙聞言心中震動,臉色立時就變了,目光凝重地看著左院判,沉聲問道:“愛卿緣何作此猜測?莫非朕的脈息有何不妥?”在他沒給任何提示的情況下,竟然能把症狀說得如此精準,看來自己確實著了他人算計,其他書友正在看:!

“啟稟皇上,依奴才看,您的脈象沉穩中略顯急促,血氣上湧、陽氣之盛大異於往常,許是使用了催情助興之物……”說到這裡梁九功和右院判都偷偷地觀察康熙臉色,本以為左院判這樣口無遮攔的說法定會惹惱這位愛麵子的主子,沒想到康熙卻麵色如常,顯然已經料到了這種情況。

康熙麵無表情地瞥了一眼偷偷觀望的二人,那種明顯警告的眼神讓梁九功和右院判出了一身冷汗,紛紛垂下頭不敢抬起,康熙這才轉向左院判,神色緩和了些,繼續追問道:“那依愛卿之見,朕攝入之物是何種藥物?對朕的身體可還有其他影響?”古來催情藥多為虎狼之物,為貪一時之歡愉而誤終身者比比皆是。

左院判這時卻猶豫了片刻,狀似為難地吞吐道:“這……回皇上的話,催情助興之物古來有之,且種類繁多,奴才觀皇上脈象,所中並非那等損傷身體的凶猛之藥,隻是具體種類一時難以判斷,而且……”

康熙心中剛剛鬆了口氣,卻被左院判的態度弄得再度高高提起,連忙追問道:“如何?莫非還有什麼不妥之處?愛卿儘管直言,朕恕你無罪!”他就知道事情沒這麼簡單,幸好隨行的還有左院判這個敢於直言之人,否則還真不好辦,畢竟大多數太醫都如右院判一般,生怕擔上責任,一味地顧左右而言他,其實一句實話都沒有!

“恕奴才無禮……”左院判說完這話,抬眼端詳查看康熙麵色和眸色,好一會這才肯定地道:“依奴才觀察,皇上如今神誌清醒,但眸光卻有渙散之狀,顯然曾受某種控製神智的藥物影響。隻可惜如今藥力即將散去,奴才無法斷定皇上所中之藥物是單品抑或混合,倘若是不同品種的藥物混合在一起,那麼效力自然倍增,說不定還會有暗香潛伏,故而不敢輕易下定論……奴才鬥膽,能否請皇上將實情告知,以利於奴才的診斷?”

梁九功在一旁身子一抖,心中暗念阿彌陀佛,這位院判大人可真是膽大包天呀,連這等陰私之事都敢直言詢問,他難道不知道伴君如伴虎,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的道理嗎?要知道當當一國之君,卻險些被人用這等宵小之物弄得當眾出醜,可謂大傷皇帝尊嚴,這種事捂都捂不過來,這個愣頭青竟然自個貼上去找死,他能不能更傻一點呀?

康熙眼中閃過深沉冷冽的陰霾,此前若非他憑著毅力撐到最後,恐怕整個蒙古都要開始宣揚大清皇帝是個見到女人就走不動路的色鬼了!即使最後借酒裝醉躲過一劫,但是抓著佟妃胡天胡地一個晚上的經曆依然讓康熙深感羞辱,恨不能將所有知情之人滅口!抬眼看了看梁九功和右院判,這兩人立刻一個機靈,磕頭識趣地告退,至於其他伺候的奴才早在兩位太醫進來之前就被秉退了。

梁九功出了禦帳,被冷風一吹頓時打了個哆嗦,仿若死裡逃生一般,身上滿是冷汗,若非他這個貼身內侍沒有康熙點頭無法脫身,他早在康熙出現異狀的時候,就想要有多遠跑多遠了,尤其這種讓皇帝惱羞成怒的陰私之事,他們這些奴才更是容易成為替罪羊,他可不想不明不白就被暗中處理了!

等整個禦帳中獨留下康熙與左院判二人,康熙這才深吸口氣,毫不保留地將今晚的情況緩緩道出,最後補充道:“朕已經命人查驗過晚宴上的酒水燒烤等物,可以確定沒有異常!”他的膳食不但由禦廚單獨準備,上桌前又經過多人試毒,被人做手腳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至於酒水都是宮廷禦酒,從紫禁城一路密封運至塞外,其酒香之濃鬱隻要一打開立刻香飄數裡,想瞞都瞞不住!

左院判撚著小胡子時不時詢問康熙一些細節之處,思慮良久之後斷然道:“依奴才之間,此事最可疑之人便是那獻舞的察哈爾格格!皇上接近她時曾聞到的那股特殊的香氣很有可能便帶著惑神之效,以皇上意誌力之堅定,普通的迷幻藥頂多讓您恍惚,卻無法讓您產生幻覺,可見察哈爾格格身上的香氣定然帶著極為強烈的迷幻之效!”

康熙眸子深沉,一開始他確實對東珠格格驚豔了,尤其她那種桀驁不馴的眼神,更是少有地激起他的征服欲,所以當這個女人匍匐在他腳下的時候,他竟有種難以言喻的快感,但光是這些並不足以讓他降低身份親自攙扶,隻因當時他恍然間似乎將她看做了宜敏,那個留在紫禁城中翹首企盼他歸去的愛妻,是以他立刻習慣性地將眼前之人扶起,若非喀納在耳邊的一聲驚呼,恐怕他早已情不自禁地將之擁入懷中了吧?

康熙心中惱怒已極,竟然敢用這種下作手段,分明就是想在蒙古王公和滿朝文武麵前打擊他的威信,更可恨的是,他竟然將那等卑賤之人看做心中珍愛之人,簡直是種令人難以忍受的褻瀆,好看的:!隻不過康熙並沒有被憤怒衝昏頭腦,發覺了其中的不妥之處,疑惑道:“倘若那東珠格格身上的香氣當真厲害至此,那麼中招之人定然不止朕一人,可是朕並未發現在場諸人有何不妥之處啊!”

要知道可是當時在場觀賞這場獻舞之人極多,東珠格格身上的香氣更是彌漫甚廣,如果聞到的人都如他一般欲火焚身的話,那察哈爾豈非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一下子將整個草原的部落權貴都得罪個遍?以布爾尼親王那隻老狐狸的狡猾,肯定不會做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蠢事!

左院判冷笑一聲解釋道:“隻因察哈爾格格對皇上所下的藥物不止一種,身上的香氣不過是引子,隻怕是為了能夠引皇上近身,為下催情藥做準備吧?正如皇上所言,察哈爾格格當眾獻舞,必然旁觀者眾,若是人人都出現症狀,那豈不是不打自招?何況四野空曠之地,香氣彌散極快,倘若通過香氣下藥,效力不過瞬間,絕對無法達到讓皇上難以自持的地步!”

左院判說著偷偷看了康熙一眼,猶豫了半響才咬牙問道:“不知皇上可曾與那東珠格格有過直接的身體接觸?”話一出口,左院判背後的冷汗偷偷滲了出來,畢竟這種幾乎是質疑康熙的話,已經算得上是不敬了。

康熙聞言臉色略微不自然起來,才輕咳一聲,好一會才低聲道:“當時察哈爾王在側,為表示朕對察哈爾的重視,朕曾扶了東珠格格一把……”到了這等地步就算丟臉他也不得不說了,畢竟自己的性命更重要不是?但是他卻不願意說出自己去扶東珠格格的真正原因,畢竟他對宜敏的感情絕不容許第三人窺探。

左院判當做沒看到康熙的尷尬,自顧自地擊掌叫道:“這便是了,東珠格格定然是借此機會對皇上下藥,甚至可能一開始就將藥物灑在肌膚上,皇上一觸碰就會著了道!據奴才所知,蒙古各部代代皆流傳有秘藥,效果不一而足,且大多無需直接服食,隻要接觸就能滲入機理,見效極快!”

康熙臉色變幻不定,蒙古秘藥麼?當初太皇太後身邊的白嬤嬤伏誅之前,他可是從她口中掏出了不少太皇太後當年的陰私之事,蒙古秘藥在其中可謂大放異彩,無論是孝端文皇後哲哲,還是孝獻皇後海蘭珠都栽倒在秘藥之下,其餘中招的後宮女人更是數不甚數,有的令人身體衰弱至死,有的令人終身無法孕育子嗣,有的令女人快速衰老,有的……

各種詭秘之極的手段令康熙歎為觀止,也因此對太皇太後的不忍和顧念變成了深深地忌憚,尤其他的親生額娘孝康皇後同樣死於這等秘藥之下,他豈能不引以為戒?但是正如左院判所言,蒙古部落都有自己秘而不宣的傳承,即使科爾沁各旗之間也多有不同,他這些年儘力查探也是收效甚微!

“愛卿能否推斷是何種秘藥?可有解法?”康熙對自己的安危是極為看重的,即使他感覺自己的身體此時並無異常,但依然不放心,畢竟秘藥中也有不少是潛伏多年不發的,一日不弄清楚是何種藥物,他就一日不得安心。

左院判皺著眉頭苦思半響,無奈地搖了搖頭,歎息道:“皇上恕罪,奴才雖然自認對天下奇藥了解甚多,但是蒙古秘藥不在其中,何況這種一看便是極為珍罕之物,更是聞所未聞!可惜蒙古各部對秘藥素來口口相傳,看管甚嚴,流傳出來的更是幾乎沒有,醫藥典籍中對此記載寥寥,奴才著實難以確定究竟是何種秘藥了!”

康熙臉色難看了起來,難道就這樣算了?萬一哪一天發作起來呢?有這樣一顆定時發作的毒瘤在體內,讓他如何能夠安心?

左院判見康熙麵色不悅,連忙安撫道:“不過皇上大可放寬心,奴才雖不能確定具體成分,但是藥效可以肯定是為了催情助興之用,此種藥物的共同特點就是行房之後即可解除藥性,除非行房的對象本身有所不妥,否則單憑此藥是無法對皇上造成其他影響的!”

康熙眼神微微閃動,左院判的言外之意他聽出來了,行房對象有所不妥指的是誰更是彼此心知肚明,這也是他寧可麵對佟妃也不願招幸東珠格格的根源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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