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成想當真是會咬人的狗不叫,皇上不過是冷落了她幾日,竟是讓成嬪趁機翻身得了勢,更讓她惶恐的是皇太後態度的轉變,原本這位皇太後對她淡淡的,不算和善卻也不找茬,不知怎地這些日子突然變了臉色,開始對她橫挑鼻子豎挑眼,若是阿圖長公主在場更是一場災難,一次次將她的臉麵拔下來往地上踩,好似跟她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她這些日子都不知道是怎麼熬過來的。
“佟妃娘娘此言差矣,皇貴妃娘娘的懿旨自然無人敢不遵從,隻是太後娘娘之言更是金科玉律,誰人不知皇貴妃娘娘最是孝順不過,便是親身在此定也不會駁了太後娘娘的意思。”素來隱形人一般的張貴人突然開口倒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自從晉封嬪位無望之後,張氏就徹底沉寂了下去,不說像原來那樣積極爭寵,甚至請安時都不怎麼說話,完全成了宮裡的透明人,若非她名下還有兩位格格在,隻怕早就被底下的奴才作踐了。
“張姐姐所言極是,佟妃娘娘還是領了太後娘娘的好意,早些回去歇著,太後娘娘這兒自然有成嬪娘娘和諸位姐妹們伺候,您安心便是。”布貴人兆佳氏不甘寂寞地接過話頭,難得有機會踩佟妃一腳,她自然是不願意錯過的,這些年布貴人雖然膝下隻得一個五格格,康熙卻一直沒忘了她,時不時就會翻她綠頭牌,算不上得寵卻也細水長流,自然也沒少吃佟妃的排頭,自然深恨佟妃
底下的嬪禦們一見領頭的幾位都對佟妃這般不客氣,頓時坐實了佟妃失寵的流言,瞬間群起而攻之,能被選中隨行木蘭的都是些容貌家世上等的女人,也是平日裡最受佟妃打壓的一群,對佟妃那真是恨不能食其肉寢其皮,你一眼我一語紛紛譏諷挖苦起來,個個損人不帶臟字,卻能直接戳到人心窩子裡麵去。
佟妃簡直氣炸了肺,她受皇上、皇太後的氣也就罷了,阿圖長公主她承認自個惹不起,但是一群貴人、常在、答應算是個什麼東西,竟然都敢騎到自己頭上撒野,真當她是吃素的不成!她就算再不得寵,看在先太後的份上,皇上也不會真的將她怎麼樣,不過是冷她一段時間罷了。
這些年佟妃多多少少也能摸出點皇帝對她的態度,若她安分守己,皇上也就偶爾來看看她,不鹹不淡地給點賞賜糊弄外人;若她鬨出些大動靜,皇上就會冷著她,過段時日自然會再次賞賜安撫於她,甚至還會寵她幾日,既然如此,她憑什麼要安分守己不爭不妒?她就是要爭要鬨,否則就當真泯然眾人矣。
佟妃冷笑幾聲,壓根不理會底下眾嬪禦的叫囂,隻是麵對孝惠施禮道:“太後娘娘,臣妾服侍您一路行來,就算不曾親力親為,好歹也算晨昏定省,噓寒問暖,一刻不敢懈怠。”說著眼眶紅了紅,拿起帕子輕拭眼角,竟是梗咽起來,“如今臣妾憑白無故受了這般指責,當真是有冤無處訴,還請您老人家為臣妾做主啊!”
孝惠頓時臉色青白交加,她今年堪勘四十整壽,最是忌諱聽一個老字,偏偏佟妃就要稱她老人家,簡直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尤其臉皮之厚簡直前所未見,從紫禁城出發至今已近三個月,佟妃抱恙在身的時間就有兩個月之多,若非近日受了皇帝冷落,怕是壓根想不起還有自己個太後的存在,談何晨昏定省?遑論噓寒問暖!簡直是睜著眼睛說瞎話,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偏偏孝惠本不是個能言善辯的人,被佟妃這麼胡攪蠻纏的一鬨,竟是沒法再借故嗬斥佟妃。
這時站在孝惠身旁的兩位蒙古格格出聲了,紅衣的一位睜著大眼睛嬌聲道:“佟妃娘娘怎麼哭了?圖婭聽了半天沒覺得有人指責娘娘呀?大家都很關心您嘛,隻是希望您保重身子多多休息罷了,為什麼您看起來這麼生氣?”說著縮了縮脖子,半躲到孝惠身後小聲道,“難道圖婭說錯了什麼?您為什麼這樣看著圖婭?”
一旁身著綠衣的朵婭連忙跑過去抓住圖婭的手,挺身將姐姐擋在身後,麵對佟妃的時候明顯瑟縮了一下,一副努力鼓起勇氣的模樣道:“佟妃娘娘息怒,雖然、雖然朵婭也不明白娘娘究竟在生什麼氣,但是您的眼神這般可怕,肯定是姐姐說錯話了,您就大人不記小人過,要罰就罰我!”
眾人聞言目光瞬間集中在佟妃身上,剛好將佟妃來不及收回的吃人目光收入眼底,頓時各個臉色精彩紛呈,反應各異,唯一相同的就是所有人眼底都浮現出幸災樂禍的光芒,看來科爾沁親王的女兒可不像普通的蒙古格格那般直爽,至少這無中生有,倒打一耙的功夫可不比宮裡的女人差多少,佟妃這回恐怕是撞正鐵板了。 </p>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