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釗並不知道自己在樹林中所做的一切都被人看了個一清二楚。
當然知道了也對她沒什麼影響就是了。
反正其他人在車外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做什麼。
車內, 岑釗好好地係著安全帶, 整個人麵無表情, 目光渙散的看著前方,手和腳卻配合無間, 乾淨利落的進行著複雜的駕駛操作, 明明拿到駕駛執照還不滿一年, 卻硬生生的開出了老司機的氣勢, 把一輛普通飛車開成了雜技表演車, 靈活的在樹林間穿梭。
岑釗當然知道自己現在是個什麼樣的狀態, 因為對這輛車的安全製動係統有信心,所以她放心大膽的把這一切都交給了異能, 而她本人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感受和試圖控製異能之上。
後頸的信息素腺體正在逐漸發熱, 身體雖然不受大腦控製,但是各種感覺還是如實的傳送到了神經中樞, 比如逐漸無力的四肢, 和已經被汗濕透了的後背。
進入這種“失控狀態”二十分鐘後,岑釗覺得自己的身體瀕臨透支,精神一鬆,重新奪回了身體的控製權。
剛剛還是老司機的她瞬間變駕車新手,眼睜睜的看著飛車朝地麵俯衝而去卻毫無動作。
不是她不想動, 而是根本動不了。
脫離狀態的那一瞬間, 岑釗隻覺得自己剛才好像被魔女親吻過, 奪走了全身的精血, 讓她渾身無力眼前發黑, 活像是X儘人亡前兆,身體每一處的肌肉都在不受控製地顫抖,彆說開車了,她連稍微挪一下手指頭都做不到。
飛車在即將墜毀時啟動了製動係統,一個漂亮的擦地滑翔,躲過兩棵大樹,穩穩停住。
自動報警彈窗再度彈出。
岑釗很想關掉它,然而手抬不起來,嗓子也乾的發疼,無法發聲,連讓七七代為關閉都做不到。
於是岑釗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動報警求救倒計時歸零,最後變成一個“已報警,請等待救援”的碩大提示框。
岑釗淚流滿麵。
一半是不受控製的生理淚水,一半是為了過一會兒的遭遇。
她現在是未成年人,自動報警求救信號發出之後,她的隨身智能,也就是七七,會把她現在的各項身體數據和定位等等資料同步發給她的監護人。
想必要不了多久,遠在資源星的岑爸岑媽就會知道,自家女兒轉校到軍校之後沒多久,就遭遇了需要自動報警的危險,說不定還會腦部軍校生內部欺壓之類的校園霸淩事件,到時候她該怎麼解釋?
抱歉親愛的爸媽,我隻是練車練到了虛脫?
這個鬼借口誰會信啊!
絕望中,岑釗聽著警車和救護車的聲音越來越近,而她的思維卻越來越模糊,意識逐漸滑向昏迷的深淵。
岑釗最後一點清醒的感覺,是聽見了外麵有人強製開車門的聲音。
……
遠處,全程旁觀了岑釗大秀車技的男人目瞪口呆的看著警車和救護車呼啦啦的開來,然後從車裡撬出來一個昏迷的少女,接著拖著那輛車,呼啦啦的開走。
他的通訊還沒掛,鏡頭一直對著岑釗的車,自然也拍攝到了岑釗被警察從車裡拖出來的那一幕。
“六子,我放大看了這個女生的臉,沒見過。”
男人低頭看了一眼自家三哥傳來的大頭特寫,神情恍惚:“我也沒見過。”
“你看出來剛才是怎麼回事了嗎?”
“沒有,我就看見剛才那個女生試圖開車找死,但是車不讓,於是她開始炫技,然後俯衝向地麵再一次找死,然而車還是沒讓……車停了,警察和醫生來了,她被人給帶走了。”
“除此之外呢?”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