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持光的行為在校衛隊的人趕到, 查看了岑釗的狀態之後得到了諒解。
急救飛車呼嘯而來, 帶走了岑釗,就在附近休假的第七小隊成員聽說這件事, 匆忙趕到醫院, 探望自家隊長。
而遠在恒信基地駐軍總基地的龍旗,在收到羅持光的回複之後, 開始調查岑釗從醫院離開後的所有經曆。
岑釗的經曆非常簡單, 從醫院出來之後,全程監控都未曾丟失, 進入房間以後,房間內的檢測係統雖然沒有保留室內監控,但記錄下來的監測數據卻毫無異常, 不管怎麼看,她在宿舍內昏迷, 都不像是人為結果。
可龍旗還是不放心。
畢竟前有一個被秘密帶走的禾瀟瀟, 再來一個被秘密弄暈的岑釗也不是不可能。
他感覺異常, 是因為他在調查完有關於禾瀟瀟的一切之後, 發現了一點新線索,可是再想聯係岑釗,得到的卻是“對方通訊受限”的提示。
經常執行各種任務,龍旗的警覺性當然很高, 尤其對於岑釗這樣動手能力極強的機械設計師來說, 通訊受限這種事幾乎不可能發生, 於是當即聯係距離岑釗所在地較近的羅持光上門查看情況。
岑釗已經進了醫院, 羅持光查看了她的腕表終端,得到的結論是硬件損壞,更具體的檢測結論,他不是專業人士,看不出來,岑釗的終端又涉密,不能輕易交出去檢查,隻能暫時扣留,等待專人判斷。
龍旗直接把這一情況通報給了上麵的領導,基地立即派出了調查小隊趕往中京星,其中就包括了明明在休假,卻因為隊長出事而不得不被拽上的白寧光。
接二連三被打斷休假的鹹魚白寧光:“……”
他還能說什麼呢,有積分拿,隻能認命咯。
醫院裡。
經過初步檢查,醫生判斷岑釗沒有任何問題,身體非常健康,各項指標也遠超常人,但完全找不到她昏迷的理由,唯一的線索是,他們檢測到,岑釗的腦部活動似乎比正常人要更加活躍,但因為這位是Alpha,而且是習慣用腦子工作的機械設計師,這一點點異常,也不能當做真正的原因來看。
因為不確定昏迷原因,她的身體又非常健康,醫院除了抽血樣檢測之外,就沒敢再動她,讓她安安靜靜的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像個睡美人一樣。
這一躺,就躺到了調查小隊趕到醫院。
白寧光沒有第一時間接觸岑釗,而是配合小隊的信息專員,檢查岑釗在宿舍當時的房屋監控,以及她那個硬件損壞的腕表終端。
很快,幾人就得出了結論。
房屋監控係統沒有任何異常,要麼是確實無異常,要麼是動手的人技術實在太高,讓他們所有人都查不到痕跡,但不管哪一種,他們都很難辦。
然後是腕表終端,這台終端內部留下了資料信息轉移的痕跡,已轉移的信息被處理的很乾淨,所有記錄都留在了那個接收轉移的儲存空間,可偏偏,對應這一塊儲存空間的硬件被物理損壞,無法修複,除非有人能回溯時間,否則大羅神仙也找不回來那些被轉移的資料信息了。
有人對著這台終端撓頭:“做的這麼乾淨,岑隊是惹了什麼人嗎?誰知道她終端裡被轉移走的都是些什麼內容啊?”
白寧光一言不發,在旁邊翻看備份出來的終端資料庫。
作為一個對隊長還算蠻熟悉的人,他翻了一會兒,就發現了異常,然後裝作什麼都沒發現的樣子,關掉了屏幕,靠在沙發上偽裝鹹魚。
偽裝了一會兒,鹹魚的眼神忍不住的往病床上飄。
他一直知道岑釗對禾瀟瀟“賊心不死”,也知道她最近急著請假就是為了和禾瀟瀟確定關係,不然禾瀟瀟失蹤他也不會那麼配合的幫忙了。
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終端資料裡,有關禾瀟瀟的部分,竟然乾乾淨淨的,什麼都不剩了,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岑釗本人應該是不會舍得刪除這些資料的,就算刪除了,肯定也會另做備份,但是剛才調查小隊負責搜查的人已經回報說,岑釗的宿舍乾淨的連灰塵都沒多少,並沒有備份的影子,岑釗慣用的幾個網絡通道也沒有轉移資料的痕跡,所以,沒有備份的可能性很高。
既然刪除禾瀟瀟資料這件事很大可能不是岑釗本人自己做的,會做這件事的,又是誰呢?
是……帶走禾瀟瀟的人?
可是他們對岑釗下手,又把昏迷的人單獨丟在宿舍裡,怎麼想都不合理啊?
看來一切都隻有等岑釗醒來之後才能問結果了。
岑釗睡了四天。
前三天,醫院都因為她身體健康沒對她做什麼措施,第四天,剛給她掛上營養針,她就睜開了眼睛,茫然的看著病床邊的護士。
“我這是在醫院?”
“我怎麼會在醫院?”
醫生聞訊趕來,問了一些問題,然後又給她做了一次全身檢查,再一次得出了她健康的不能再健康的結論。
於是岑釗被調查小隊的人帶到了一個單獨的隔間進行調查詢問。
負責問話的,是一位岑釗很眼熟的年輕人,名字叫齊北,不是新性彆人類,但是個人能力很強,同時,還有一種奇怪的直覺,能夠非常高概率的判斷被問詢的人所說內容的真假,於是成為了基地特殊人才,專門負責調查事宜。
問詢開始,齊北打開了錄像設備,看著靠躺在床上表情茫然的岑釗,問:“昏迷之前,你還記得你在做什麼嗎?”
岑釗露出了回憶的神情,語速比平時說話要慢上那麼一些。
“我在宿舍裡,查看一些專業方向最新出版的論文。”
“你還記得自己為什麼昏倒嗎?”
“不記得了,感覺就是看論文的時候恍了個神,結果就從宿舍變到了醫院裡來。”
“你覺得今天是幾號?”
“我昏迷了的話,可能已經過去了一天?”
“今天是聯邦曆九號,而你昏迷那一天,你還記得是幾號嗎?”
岑釗麵露詫異:“記得,五號,大概二十二點半的樣子。”(通用聯邦時間,哪怕是“晚上”十點,本人所在地也可能時值正午。)
齊北點點頭,接著問:“那你還記得,昏迷前,周圍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嗎?”
岑釗微微皺眉:“應該沒有。”
齊北頓了一下,低頭在麵前的記錄板上點了點,記錄了什麼。
岑釗作為基地行動小隊的隊長之一,和他打過不少交道,他很清楚這位隊長的個人實力,既然她說沒有感覺到異常,那麼很有可能是真的沒有異常。
又或者說,動手的人,實力高到,連岑釗都毫無防備的地步了。
聯邦內,有哪些人有這樣的實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