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2 / 2)

顧嶼沒有解釋,隻是說:“你聞聞。”

程煜就把衣服舉到鼻子底下聞了聞,臉色瞬變。他又湊近深深嗅了嗅,這才震驚地轉過臉:“洋蔥?!為什麼衣服上會有洋蔥味?!”

說完他又頓了頓,明白了過來:“所以你在台上哭不是因為沈染軒,是因為洋蔥?!”

顧嶼點點頭。

“誰他媽的惡作劇啊!不知道你洋蔥過敏啊,居然還在你的衣服上噴洋蔥水……”程煜聲音猛地一頓,低沉思索了良久,才不敢置信地看向顧嶼,“是你經紀人?!”

顧嶼苦笑了一下。

“臥槽!你經紀人該不會是對家派來的臥底吧!”程煜又震驚又不解,“他乾嘛往你衣服上噴洋蔥水啊?就為了讓你當眾出糗?!臥槽,他該不會是想讓你走黑紅的路子吧!”

顧嶼沒有做聲。

程煜琢磨了半天也沒琢磨出來陶典這麼做的用意,可一想到自己無意間替他做了幫凶,就愧疚不已。

“對不起,我不知道這衣服被做了手腳,我以為你經紀人是真心為你好,如果我能早點發現就好了。”

顧嶼拍拍他的肩膀,寬慰道:“和你沒關係,不需要道歉。”

“可是大家都誤會你了……”程煜猛地抬起頭來,“咱們去找導演組和導師們說明情況,解釋清楚就好了。”

顧嶼卻搖頭道:“沒必要。”

“怎麼會沒必要呢。”程煜憤憤道,“這一切明明是你經紀人搞的鬼,沒理由讓你承擔所有指責!”

顧嶼卻是淡然一笑,平靜反問:“在彆人眼裡,我和經紀人又有什麼區彆呢?而且因為洋蔥過敏哭就要體麵一些嗎?彆人要是問你衣服上為什麼會沾上洋蔥氣味又該怎麼解釋呢?”

程煜啞然,弱弱道:“可是就繼續讓他們誤解嗎?還有沈染軒,他這麼生氣肯定是覺得你心術不正,以後對你有偏見怎麼辦?這樣對你往後的比賽不利啊!”

他恐怕早就對我有偏見了。顧嶼在心裡苦澀地想,麵上卻不在意地笑了笑:“無所謂,反正估計很快就會離開。”

程煜張張嘴,還想說什麼,最終隻是化為了一聲歎息。

插曲過去後,錄製恢複了風平浪靜。

大概是有了顧嶼的前車之鑒,後麵上台的選手們發言都謹慎小心了起來,就怕一不小心說錯話做錯事。

而導師們顯然也是怕會有第二個選手淚灑舞台,點評的時候都儘量溫和委婉,語氣儘可能的友好溫柔。

至於沈染軒之後基本就再沒說過話了,即便是有選手在舞台上出現嚴重失誤也隻是皺了一下眉頭。於是所有人就都明白了,他似乎隻是在針對顧嶼一人。

一想到有人在比賽一開始就得罪了導師,所有選手不禁都在心裡為顧嶼默哀。

四十組選手全部完成表演需要耗費很長的時間。錄製進行到深夜的時候還有十幾組選手沒有表演,然而此時無論是選手還是導師都已經困累交加,所以導演暫停了錄製,給所有人發了宵夜補充精力。

顧嶼沒什麼胃口,趁著休息的間隙鑽進了洗手間。

陶典為了讓他在台上哭出來顯然是煞費了苦心,為了不讓他發現自己在衣服裡做了手腳,所以隻在外套裡麵噴了洋蔥水,又在外麵噴了易揮發的濃烈香水,完美掩蓋了若有似無的洋蔥味。

洋蔥的氣味極為霸道,一旦沾染上就很難消除。雖然衣服早就讓程煜處理了,但是因為洋蔥水被噴在了外套裡側,導致裡麵的襯衣也被沾染上了洋蔥的味道。

雖然留在襯衣上的氣味已經很淡了,不至於讓他再流眼淚,但是仍然無法忽視。於是他躲進洗手間,用從程煜那裡借來的香水從頭到腳噴了一遍,試圖用香水味來蓋住洋蔥的氣味。

隻是香水的氣味也沒有比洋蔥好上多少,不喜歡香水味的顧嶼連打了四五個噴嚏。

做完這一切,顧嶼走出洗手間,迎麵看見沈染軒朝這邊走來。

顧嶼停下來,往邊上站了站,側著身讓他先進去。麵上已經恢複了一貫的微笑,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冷靜地打招呼:“沈老師。”

沈染軒也沒事人似的對他一頷首,仿佛幾個小時前冷聲要顧嶼尊重舞台的人不是他一般。

沈染軒目不斜視往洗手間裡走去,經過顧嶼身邊時卻腳步一頓,輕輕一嗅,皺眉問:“什麼味道?”

顧嶼趕緊往外退開幾步,解釋說:“我剛剛不小心香水噴重了。”

沈染軒眼睛眯起了一些,像是在打量他,脫口而出一句:“你不是不噴香水嗎?”

話出口兩人都愣了一下。

顧嶼先回過神來,平靜地說:“人都是會變的。”

沈染軒沒有作聲,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突然往前邁出一步,俯身湊到了顧嶼的肩窩。

顧嶼一驚,本能地想要退開,然而四周都是牆,唯一的通道還被沈染軒堵住了,進退不得,隻能僵直身子站在原地,用一聲咳嗽掩飾尷尬,同時也提醒沈染軒:“沈老師?”

“嗯。”沈染軒敷衍地給了他一個回應,不過並沒有將腦袋挪開,反而又湊近了一些。

顧嶼甚至能感覺到對方溫熱的呼吸噴灑在他裸、露的脖子上,隻覺得頭皮發麻。鼻尖也全是沈染軒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沈染軒的香水可比的程煜高級許多,而且味道也不濃烈,就像他的人一樣低調卻回味無窮。前調是清冷淺淡的雪鬆,不過最初的冷意褪去之後卻是溫暖明媚的果香,自然清新中又泛著絲絲甜意,回味悠長。

顧嶼發現自己不僅不排斥這香味,甚至還有些喜歡。他情不自禁想湊近一些再仔細聞一聞,可下一秒香味就消失了。

他回過神來,發現沈染軒已經退開了兩步,皺眉問他:“洋蔥味?”

顧嶼一愣,張了張嘴,在心裡將解釋的措辭琢磨了半天,最後出聲的卻隻是一聲簡簡單單的“嗯”。

沈染軒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突然輕笑了起來,隻是那笑聲中儘是嘲諷。

“為了紅已經可以不擇手段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沈染軒:嘴炮一時爽,追妻火葬場[允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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