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信果然是沈染軒發來的，是一張他們家餐桌上的照片。拍攝的時間應該是在吃飯前，這會兒隻有沈染軒坐在是位子上，正翹著腿低頭回複微信，神情很專注。這張照片顯然是偷拍的，至於偷拍者不用想也知道是誰。顧嶼就是有些好奇沈染軒為什麼會選擇一張自己被偷拍的照片發給他。
他這麼想也這麼問了。
晚了兩個小時才回複的微信消息，沈染軒這會兒不一定還守在手機邊上，想著或許回複會不及時，沒想過他的信息剛發送過去，頭頂的備注欄就顯示“對方正在輸入”
五秒後，他收到回複。
s小胖說這張照片把我拍得很帥。
顧嶼將這行字仔仔細細看了三遍，心情複雜地打字你是小胖吧。
沈染軒也不知是不是沒聽出他的言外之意，實誠地回答是我，你男朋友。
顧嶼看到這行字更加震驚了。
今晚沈家的年夜飯究竟吃了什麼？怎麼把沈染軒吃得人設都有些不對勁了？這種直白又帶著些自戀的語氣和沈染軒平時嚴肅淡定的性格很不一樣。
顧嶼想了想，問他你是不是喝酒了？
沈染軒很老實地回答嗯
顧嶼這下子就有些了然了喝醉了？
s沒有。我很清醒。
沈染軒為了證明自己沒有喝醉，直接發了一條語音過來。
顧嶼把手機湊在耳邊仔細聽了聽，聲音聽起來確實還是挺清醒的，和平時差不多，就是語速比平時慢了一些。不過顧嶼又仔細聽了一遍，這一次他聽見這條語音裡除了沈染軒的聲音還有另外一個人的聲音。那個聲音是餘楊的，似乎是站在距離比較遠的地方說的，說話聲有些含糊。顧嶼把音量放到最大才勉強聽清楚。
沈染軒說話的時候，餘楊也正扯著嗓子衝著某處喊爸媽，我哥好像喝醉了！
餘楊的聲音聽著特彆激動，就好像發現了什麼世界奇觀一般。
不過，該說不說，顧嶼聽說沈染軒喝醉了也挺激動的。認識這麼多年，他還從來沒見過沈染軒喝醉的樣子，以前也好奇過他喝醉會是什麼樣子的。但現在看來，沈染軒喝醉好像和平時也沒什麼差彆，除了說話比平時要自戀。
沈染軒沒搭理弟弟的嘲笑，繼續給顧嶼發語音，問他在乾什麼。
客廳和餐廳離得不是特彆遠，顧嶼有些不好意思發語音，就打字回複在看春晚
過了十幾秒，沈染軒又發來一條語音“為什麼不發語音，我想聽你聲音。”
顧嶼這下是真的可以確定沈染軒是真的喝醉了。
為了聽沈染軒的語音，他戴上了耳機。不知道是不是耳機的音質太好，沈染軒說那句想聽你聲音時的聲音壓得有些低，通過耳機傳到他的耳朵裡，就好像是湊在他的耳朵說的一般，每說一個字耳膜就微微震顫一下。
顧嶼就覺得耳朵一陣發癢，伸手揉了揉微微發熱的耳朵，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有些悸動的心，打字回複道哥哥們在旁邊，不方便說話
沈染軒也不知道是不高興還是不知道說什麼了，這回過了半分鐘還是沒有回複。
顧嶼心裡也有些過意不去，除夕夜不能和他一起過已經很遺憾了，結果連想聽自己聲音這樣的要求都不願意滿足。越想越愧疚，他拿著手機走到了陽台。將陽台的玻璃門關嚴之後，他直接給沈染軒打去一個視頻電話。
沈染軒一直沒有回複，但是視頻電話倒是秒接。
屏幕裡很快跳出了沈染軒的臉，穿著家居服，五官依然帥氣。他麵色沉靜地看著鏡頭，雙目清明，實在看不出像喝醉了。但是一開口，就出賣了他的狀態。
“我想你了。”
“……”耳膜再次遭到低音炮的攻擊，耳朵的熱意直接擴散到了臉頰上。
顧嶼萬萬沒想到，喝醉酒的沈染軒竟然是個坦率的情話boy。
他們兩個都不是特彆浪漫的性格，平時很少把我想你我愛你掛在嘴邊，覺得這些東西不需要用言語說明彼此都能懂。不過現在，顧嶼發現有些話用言語說出來和靠自己意會還是有很大區彆的。
“你想我嗎？”沈染軒繼續他的直白攻勢。
“……”顧嶼的視線有些遊移，回答的聲音也細若蚊吟，“嗯，想你。”
沈染軒滿意地彎起了嘴角，定定地望著屏幕裡麵色微惱的戀人，突然再次低低開口“我想你了。”
沒想到醉得還挺厲害的。顧嶼表情略無奈地提醒他“這句話你剛剛已經說過了。”
誰知沈染軒輕輕搖了搖頭，說“不一樣。兩句話不一樣。”
顧嶼歪著頭透過手機屏幕看他，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他的意思。直到他看到沈染軒那雙不知何時變得黑沉的眸子。此時他的目光和昨晚的時候一模一樣，如野獸一般，帶著明顯的侵略性。
“……”顧嶼一看到這個眼神就忍不住想起了昨晚他們兩個隔著屏幕那什麼的事情，身體不自覺就開始微微發熱。
“我想你。”這時，沈染軒又重複了一遍，聲音比前兩次都要低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