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昭的話,讓吳誌整個人瞬間支撐不住,身體甚至還明顯地晃了一下。
納古一看情況不好,連忙貼到他身後,無聲地支持他。
“吳誌,舒丹說,這個孩子,是你們兩個人生命的延續。”王昭並沒有回避吳誌的視線、也拒絕讓他回避,堅定地一字一句,將舒丹的精神,明明白白地表達出來,“是你們兩個人的希望,她堅持要儘最大的力量,守護這個孩子。”
所以舒丹做到了,將孩子平安健康地生了下來,以自己的性命守護。
吳誌顫抖著雙唇,覺得喉嚨像是被什麼給掐緊得難以呼吸。眼前一片模糊,耳膜發脹地幾乎聽不到任何聲音。
但是王昭的話,他卻一字不漏地,一個個刻在心底,彷佛要把心臟剜出血來。
“所以,舒丹,已經......不在了,對嗎?”他聽著自己如同砂紙般的聲音,絕望又難聽的響起,很遙遠、又是那麼的近。
“舒丹離開了這個世界,但她卻從來沒有放棄,精神也永遠陪著你們。”王昭輕輕地,將孩子給放到吳誌的麵前,“吳誌,你可以難過,但是不能倒下,孩子還需要你,需要你這個父親。”
小男嬰被王昭放到吳誌麵前,本來睡得還很熟的他,卻像是察覺到父親的氣息,忽然動動手、又動動腳,肥嘟嘟的小臉蛋本能地向吳誌那裡貼過去,顯得依賴又親昵。
雖然他之前對王昭表現得也很親近,甚至一晚上的被帶著奔波好幾個地方、也相當乖巧不哭鬨,但那明顯隻是因為木係異能的原因;和對吳誌這種彷佛本能般的親昵,完全就是依托於兩人血濃於水的父子天性。
吳誌感覺到嬰兒再柔嫩不過的肌膚,在自己的手背上輕輕地、柔柔地蹭過,整個人像是瞬間過電,酥酥麻麻的,從腳底板一路竄到頭頂。
他雙手意外地沒有顫抖,而是穩穩地將孩子給接到自己的懷裡。之前練習無數遍的動作終於有了代價,軟綿綿的身體來到自己的懷裡,一瞬間像是擁有全世界,淡淡的奶香味竄入鼻尖,讓他本來強忍著堅強的偽裝一下子被攻破得潰不成軍,隻能狼狽地紅著眼眶,任由熱燙的淚水,滴滴地掉落在孩子的臉上。
“我,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麼感謝妳。”吳誌緊緊地抱著孩子,語氣相當哽咽,整個人弓成了蝦米,就算是麵對衛生所失控的人群也從未彎過的腰,這時候抱著輕飄飄的孩子卻彷佛千鈞重,“這個孩子,以後就叫做吳殤吧!希望他可以繼承他母親的意誌,從此無病無痛,可以沒有傷害、平平安安的活下去。”
所愛之人的離去,再多的安慰也是沒有辦法彌補跟和緩的。王昭本身跟吳誌也不熟悉,她親自帶了孩子過來,除了轉達生產過程,還有就是要把孩子的情況交代,順便也看看吳誌等人的情況。
如今她能做的都做了,也不適合久留,隻能儘量讓吳誌他們可以更舒服一點、然後在隔離監護期也不至於給孩子什麼不好的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