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大家有什麼推薦?”
一名兵部侍郎出列,恭敬道:“啟奏陛下,啟稟逍遙王,臣推薦兵部已故多年的老尚書田衝大人,老尚書大人故去之後,靈魂一直被奉養在族中的祠堂內,未有消散的痕跡,老尚書當年為將、為帥,早年追隨先帝南征北戰,打過戎狄,打過西境蠻荒,打過東海的妖孽,立下過無數赫赫戰功,應該是有足夠資格擔任西嶽山君的。”
“田衝……”
風不聞皺了皺眉,道:“老大人已經故去二十多年了吧?”
“正是。”
“祠堂內的奉養,隻怕老大人的靈魂雖在,但當年的戰意卻已經不在了。”風不聞淡淡道。
“確實如此。”
南宮馳上前一步,道:“況且,這西嶽可不是我們一國的西嶽,而是連接諸多藩屬國的西嶽,從北到南近萬裡長的漫長山嶽,山頭的數量、長度、廣度,足足是其餘三嶽的總和,如此龐大的山嶽氣運,怕是田衝老大人確實無法承載。”
人群中,熾焰軍團統領王霜上前一步,恭敬道:“恕我直言,田衝活著的時候雖然曾經擔任帝國元帥,但多次遠征都是先帝禦駕親征,真正指揮戰鬥的人是先帝,而田衝也隻是在一旁輔助罷了,與其說那些功勳屬於田衝,不如說那是先帝贈予他的戰功,更何況,這些陳年舊事的戰鬥,不過是一些小規模的戰役,並未開疆拓土,即便是田衝大人現在還活著,恐怕他的肩膀也擔不起西嶽山君。”
王霜的個性果然直,這樣直爽的個性有話直說是好事,但在朝堂上這樣就不一定是好事了,也多虧有我在這裡鎮著場子,不然王霜這幾句話恐怕就足以把田衝活著時候的門生故吏給得罪光了,要知道,田衝這種大權在握的大員,當年受過他恩澤的人可不是一星半點,如今可能都在各個衙署擔任要職了。
“嗯。”
新帝軒轅離緩緩頷首,道:“王霜大人說得也有道理,帝國開疆拓土的事情基本上都是在父皇在位時的後期,田衝的功勞固然不小,但若是與風相、兄長相比,就不值一提了。”
“這樣一來,門檻太高,就更難選擇了。”
南宮亦搖搖頭,道:“我們總不能派遣山海司的人去尋覓先帝靈魂,讓先帝來擔任這個西嶽山君吧?”
“閉嘴!”
我皺了皺眉:“山海公怎敢如此僭越?先帝皇運在身,又是一代賢君、明君,與軒轅帝國而言,先帝永遠如蒼天在上,又怎麼會擔任區區一個山君?”
南宮亦臉色慘白,急忙單膝跪地:“陛下……請原諒臣的失言之罪!”
軒轅離一擺手:“罷了,山海公也是一時口快罷了,赦你無罪。”
“多謝陛下!”
……
“既然如此。”
風不聞皺眉道:“不如……先擬寫一篇名冊,將目前能用、可用的帝國英靈儘數列選,之後再由陛下和逍遙王商議裁定西嶽山君與群山山神的人選名單,如何?”
“可用。”
軒轅離頷首:“雖然敕封西嶽是一件緊急的事情,但也不能太過於草率,兄長認為如何?”
我點點頭:“那就先擬寫名冊。”
就在說話的同時,我直接開啟了十方火輪眼,一眼看進了新帝軒轅離的內心,將其靈魂層層剝開,同時化神之境的天地瞬即籠罩,將我和軒轅離從眾人的世界中抽離開來,時間仿佛靜止,不會有人發現有什麼不妥,唯有軒轅離,他呆呆的立於原地,靈魂一點點剝離,隻是慘然道:“兄長……你還是不信任我嗎?”
我抱拳告罪:“陛下,我剛才感應到了皇城內有一絲不妥,生怕又有不軌之人在陛下的心神之中埋下什麼種子,鑄下大錯,這才會有這樣的僭越之舉,還請陛下原諒!”
他仰起頭,淚流滿麵:“我要如何,才能讓兄長完全相信……”
我沒有說話,隻是一一查看他的心神,以十方火輪眼尋找什麼異常的東西,但足足近一炷香的時間,什麼都沒有找到,而軒轅離的心門是關閉的,他真正的想法我是無法洞察的,畢竟十方火輪眼隻能看到存在的東西,而人心底的心思,就不是十方火輪眼所能洞悉的了。
“唰!”
當我退出軒轅離心神的時候,再次抱拳告罪:“抱歉了陛下,請原諒臣的僭越。”
“沒事,兄長查出什麼蛛絲馬跡沒有?”
“沒有任何異常,陛下請放心。”
“如此甚好。”
軒轅離重新出現在龍椅上,神色平靜泰然,仿佛剛才發生的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而一旁的風不聞則似乎覺察到了什麼,隻是看著我,輕輕搖頭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