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魚太鹹了,完全下不了口。
為了能吃的小黃魚,斐宗在俱樂部訓練之餘給自己報了個廚藝班,除此之外他還多報了一門拳擊課。
如果再麵臨傳古學院那樣的境地,他的反抗將更加有力。
不過……
目前是斐母是拿未成年的他沒辦法了。
因為有人來接他。
傍晚的俱樂部門口,一個快帶著兩洞的大黑布,肩上背著他的書包,等在那。
夕陽透過他照下來,地上沒有任何影子,卻仍如在發光般。
斐宗嘴角微微翹起,邁步朝他走過去。
隨行隊友看到斐宗的表情,伸手攬住他的肩:“兄弟,不容易啊,終於看到你笑了。”
斐宗被送進那所學校的事,他們都知道,新聞鬨出來時,震驚了一票人。
一開始他們隻以為斐家不願意讓斐宗打遊戲,但沒想到會那麼狠。
斐宗從學校出來後,教練和隊長第一時間就去了他家。
他們本以為斐宗會不想再進戰隊,畢竟剛經曆過那麼糟糕的事。
哪知道,斐宗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恬淡,他說要去。
他的喜歡一如既往,世界的奇怪並不能改變他的想法,直到死亡。
斐宗有時會想,他可能也是個奇怪的人。
不過他是正常的奇怪,有些人是奇怪的奇怪。
現在又多了個奇怪的鬼。
斐宗看向飄在夕陽下的斐然。
他也是正常的奇怪。
斐宗和俱樂部的隊友告彆後,快步走到斐然身邊:“你什麼時候拿的我書包?”
斐然:“你扔炸彈的時候。”
斐宗也就看著溫柔,打起遊戲來,明明是救死扶傷的醫療兵,但弄死敵人卻狠厲果決,被隊友戲稱為‘凶殘奶爸\''。
斐然晃蕩著身上的小書包:“你可以和你隊友一樣住俱樂部。”
斐宗:“不著急。”
他看向斐然,日常一問:“想起你是誰了嗎?”
斐然噗的把書包蓋在他頭上,“要說幾遍我是你爸爸。”這個崽怎麼回事。
斐宗抱下書包,嗬嗬的笑,沒有反駁。
兩人迎著夕陽一路走往家走,路邊草木茂盛,微風徐徐。
金秋十月,滿目金黃,兩人剛走到小洋樓門口,就看見穿著夾克衫站在門口的張誌和,他頭發推成了平頭,五官立體起來。
張誌和看到斐宗,一下就蹦了過來。
他撲上去一把抱住斐宗,“兄弟啊,我可算見到你了!”
這些天他一直被張母按在家養傷,幾乎寸步不離張母的視線,憋死他了。
斐然空洞的兩隻眼睛在張誌和麵前晃了晃,張誌和一無所覺。
“秋天就是冷的快。”他從斐宗身上下來,搓了搓胳膊,“走走走,我們進屋說。”
張誌和拉著斐宗邊走邊嘀咕,“宗兒,你聯係傳古學院的同學了嗎?你聽說那個奇怪的夢了嗎……”
傳古學院出來的學生,在政府警方家庭的三方插手下,所有人都得到了完全的安置,再加上警方後續的不斷跟進,有些變得激進的孩子和本身就瘋狂的父母,都得到了及時的製止和治療,索性沒發什麼不可挽回的慘案。
傳古學院的學生們還自發建了一個群,互相幫助,互相監督。
張誌和也在這個群裡,無一例外,大家在群裡都討論起一個夢。
張誌和把夢的內容簡略的說完,問斐宗,“宗兒,你做夢了沒?一樣嗎?他們都說是神靈現身,懲惡揚善,不少人把香都供上了!”
張誌和激動的站到沙發上:“簡直離譜,這世上怎麼會有神,我們可是未來的接班人!”
斐宗瞟了眼張誌和對麵的斐然,“確實不是神。”
聽到小夥伴的讚同,張誌和頓時更來勁了,“是吧,我就說他——啊啊啊!”
張誌和嚇的從沙發蹦到斐宗身上。
“你是在說我?”斐然轉了轉他兩個空洞洞的大眼。
張誌和顫抖的摟著斐宗不放:“是、是幻覺嗎?”
斐然歪歪頭,想起他當時似是把張誌和記憶一起屏蔽了。
恍然大悟後,他打了個響指。
張誌和腦海裡就像是放電影似的,一段殘缺的記憶突然補全。
“是爸爸啊!”他驟然鬆開抱住斐宗的手,一個猛撲向斐然。
他撲空了。
斐然嫌棄的後退了一步,斐宗突然動手抱住了他的腳。
張誌和倒掛騰空在沙發上。
騰空的張誌和依然賊心不死,撲棱著就要朝斐然爬去。
斐宗手微微用力直接把人拉了回來,“他不是你爸爸,你爸爸在上班。”
聽到斐宗提起爸爸,張誌和突然正襟危坐了起來,“最近因為學院的事,我爸一直忙著加班,昨天才回家。”
張父是名警察,忙的時候根本就顧不上回家,傳古學院那天也隻有張母去接張誌和,不過這不耽誤他以張父為榮。
張誌和盤起腿:“我爸昨天回來帶給我一個大為震驚的消息。”
“小梨你知道吧,就是和你同班,因為早戀被送進學校的那個女生。”
斐宗搖頭。
他不知道,除了自己他很少關注彆人。
張誌和一拍大腿,“她不是被那個老不死的帶走……,逃掉後被踢斷一根肋骨嗎,我爸說,她回家後,她父母不僅沒讓她養傷,還大罵是她犯賤勾引老師!我%¥#¥#¥@¥!”
張誌和沒忍住禿嚕了一大串臟話,直接就從沙發上蹦了起來,“還有人的父母正在找和傳古學院類似的學校,想要把孩子再送進去,甚至都找到國外去了!他媽的,他們都不會心疼嗎!”
張誌和想到張母看到他的傷,就差沒哭出來的樣子,實在理解不了那些父母是怎麼想的。
“不心疼。”斐宗拿起果盤裡橘子緩緩剝開,“那個女人也想把我送去國外。”
!!!
張誌和猛搶過斐宗手裡的橘子,“她還想把你送國外???!”
他頓時大罵:“我就說吧,讓你彆聽她的,你爺爺沒生病的時候,她一次都沒來看過你,你爺爺一病重,她跑的比誰都快!幸虧我機靈,察覺她不安好心,當時跟你一起去了!”
張誌和氣的站起來:“報警!讓警察逮捕她!”
斐宗好笑的看了張誌和一眼,重新從果盤裡拿起一個橘子,“彆說傻話了。”
他們這樣的,頂多算家庭糾紛,父母管教孩子,隻要灌輸以愛的名義,哪怕是法律也不能動搖他們分毫。
出生於警察家庭的張誌和自然也知道他剛才說的傻話。
他憋屈的坐在沙發上,往嘴裡塞了一整顆橘子,鼓著腮幫子嘟囔道:“怎麼能這樣呢。”
斐宗沒說話。
他伸手把剝好的橘子遞給斐然,“嘗嘗甜不甜。”
斐然掰了一瓣,塞進嘴裡,霎時,他黑洞洞的眼睛頓了一下。
“……甜。”
斐然的大黑影上下飄了飄,認真道:“兒子,你嘗嘗。”
斐宗順手就掰了一瓣橘子塞進嘴裡。
頓時他酸的麵容扭曲,擠眉擠眼。
斐然無辜,“唉,爸爸才知道原來鬼的味覺和人的味覺是不一樣的。”
酸的灌了一大口水的斐宗:……
你是不是忘了齁鹹的小黃魚。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