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乾的都是些什麼事兒啊!”原本要下去扶孟心瑤的劉敏, 聲淚俱下地開始打罵她,“那可是自家姐妹的老公!”
張玉英跑上來將女兒護在懷裡,替她擋下劉敏的巴掌。
“不是的不是的。”孟心瑤躲在生母懷裡, 捂住臉, 撕心裂肺地狡辯, “我隻是中午喝多了,迷迷糊糊走錯了房間, 我沒有要勾引她老公, 她汙蔑我!”
那碗醒酒湯是放涼了一會兒的, 不至於將她燙傷, 這會兒捂著臉,一方麵可能自己也覺得沒臉見人,另一方麵可能是裝可憐。
這不, 孟建州見她這樣就十分心疼, 對她的說法似乎深信不疑,“咱們心瑤從小就受過良好的教育, 不會乾出什麼出格的事,看來是誤會了。”
孟星悅隻覺諷刺,冷哼一聲,“你的意思是,我從小沒有受到過良好的教育,所以隨隨便便汙蔑人是嗎?”
孟建州尷尬:“不、不是這個意思。”
“那嶽丈大人您是什麼意思呢?”聞時禮適時出聲,和孟星悅手牽手站在一起, 似笑非笑地反問他, “意思我和悅悅合起夥來欺負她嗎?”
“瞧你說的……”孟建州不知道怎麼應付, 一臉難堪, 可又不敢對聞時禮怎麼樣, 便把怒火轉移到地上的人,“快點滾回去!還在這哭哭啼啼像什麼樣子?孟家的臉都讓你丟儘了!”
孟心瑤不敢再哭,張玉英趕緊將自己女兒扶起來,送她回房間。
劉敏過來握著孟星悅的手,“悅悅啊,是媽對不起你,沒教好她,還有時禮,讓你受到驚嚇了。”
在這個家,誰對自己好,誰對自己差,孟星悅一直很清楚,父親孟建州偏愛孟心瑤,畢竟孟心瑤更符合他對於名媛女兒的期待。而母親劉敏更向著她,畢竟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感情是從娘胎裡就培養出來了的。
向著自己的人,孟星悅自然不會為難她,拉著母親的手,冷靜地看向孟建州,“所以呢?爸,這事你打算怎麼處理?”
“我、我回頭再狠狠罵她。”孟建州義正言辭道。
聞言,孟星悅輕嗤一聲,“就這樣啊?”
孟心瑤總明裡暗裡針對她,就像這次,明知道是在家裡,她還來這麼一遭,不過是想惡心她的同時,睡服聞時禮,讓聞時禮給她撐腰,隻是沒想到如意算盤打錯了。
她早想還擊了,但奈何一直找不到機會,畢竟孟心瑤在公司有實權,在家又有孟建州護著,這次終於逮到機會了,她可不能讓這機會溜走。
“說什麼是個誤會,但到底是不是誤會,我想大家心裡都有數,你說要是下次又發生這樣的事呢?我們還是應該防患於未然吧?否則哪天真出了事,傳出去我們孟家可真沒臉了,你說呢爸爸?”
孟星悅說的不是沒有道理,涉及到孟家臉麵的事,孟建州終於有些動搖,加上今天這事,他確實對孟心瑤有些失望,猶豫片刻後,也終於痛下狠心,“讓她搬出去,你看怎麼樣?”
“對!讓她搬出去!”劉敏十分讚同,摸著孟星悅的手安慰,“以後你們回來,保證不會再見到她,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
孟星悅遲疑片刻後,見好就收,“那行吧。”
孟氏夫婦又是跟聞時禮一番道歉,後匆匆往孟心瑤房間去。
走廊恢複安靜,孟星悅站在原地看了他們一會兒,後轉身回房。
這時,她才發現自己的手還被聞時禮牽著。
她低頭看向兩人的手,掀眸瞧他,“還牽著乾什麼?”
聞時禮沒鬆手,輕輕拽了下她,將她帶入懷中,摟著她道:“你說,如果我夫妻感情表現得好一點,誰敢趁虛而入?”
這一點,孟星悅覺得他說得不是沒有道理,而且剛剛他也算掂得清,知道站她這邊一致對外。她也就沒再堅持,推開門,牽著他走進屋裡。
醒酒湯潑了孟心瑤一身,她適才揪她頭發的時候,右手沾了些,伸手想扯張紙巾擦擦,聞時禮先一步扯過紙巾,拉過她的手。
他垂著眼眸,認真地幫她擦拭著,細致到每根手指和指縫。
孟星悅看他溫柔的動作,不禁抬眸看他。
五官真是精致啊,大概是女媧娘娘親手捏的吧,所以那麼偏心,將好的都給他了,就連眼睫都是又黑又濃密。
他眼皮動了動,眼見著就要掀眸看過來,孟星悅埋下頭,錯開眼神。
“那隻手。”聞時禮凝視著她道。
孟星悅下意識抬起左手。
這隻手的手背上,有三條明顯的血痕,是孟心瑤掙紮反抗時,胡亂抓出來的。
聞時禮看著這些痕跡,蹙了蹙眉,“以後彆自己動手了。”
孟星悅這才又假裝若無其事地抬起頭,順著他的目光看了看自己的手,“乾什麼?覺得我太野蠻是不是?”
聞時禮抬眸看她,“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不要故意曲解。”
孟星悅默了默,不是這個意思?是哪個意思?難不成還心疼她?
孟星悅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會錯意,臉紅了幾分,人跟著柔和下來,隻是嘴上不忘放狠話,“反正你以後最好小心點,如果哪天被我發現你敢婚內出軌,我會比今天更野蠻的。”
聞時禮看她逞凶的樣子,無聲地笑了下,捏她臉,“放心,不會給你這個機會。”
孟星悅拍開他的手,“那是最好。”
“家裡藥箱在哪裡?”聞時禮拉著她往外走,“上點藥。”
孟星悅小時候經常幫張玉英做事,初中畢業後,還被她送去工廠打過零工,受傷是經常的事,這點小/傷在她看來沒什麼,無所謂地說:“不用,小事。”
“必須要,那個女人有毒。”聞時禮帶著她出了房門。
噗,那個女人有毒這種話被他一本正經地說出來,孟星悅沒忍住笑了出來。
聞時禮回頭看她,她倒是樂觀,很容易就被逗笑。
保姆正拿著拖把和毛巾,在門口收拾潑了一地的醒酒湯,聽到二人的對話,放下手裡的工具要去幫忙取藥箱。
“不用了,告訴我們在哪裡,我們自己去拿。”孟星悅說。
“好的。”保姆笑笑,把藥箱的存放位置告訴他們。
隨後,兩人到一樓客廳,在電視櫃下邊的抽屜裡找到了藥箱,聞時禮先是用棉簽沾了酒精給孟星悅的手消毒。
除了那三條血痕,孟星悅的手上還有不少舊傷疤留下的痕跡,時間久了不明顯,但認真看是能看出來。
適才在樓上給她擦手,右手也這樣,聞時禮扔了棉簽,拿張創可貼撕開,問:“之前手受過傷?”
聞言,孟星悅立即將手背向身後。
她知道自己的手不像其他嬌養長大的富家千金那樣嬌嫩,細看還有舊傷疤。
哎,聞時禮嫌棄她的理由又多了一條。
“媽,我不要走,爸,求你了,再給我一個機會。”樓上突然傳來孟心瑤的喊叫聲。
劉敏拽著她下來,身後跟著保姆和司機,提著兩個行李箱,孟建州站在樓上看著,搖頭歎氣。
經過客廳時,孟心瑤眼含淚水,狠狠瞪向孟星悅,恨不能用眼神將她殺死。
聞時禮轉了個身,用後背擋去那凶狠的目光,摸摸孟星悅的腦袋,柔聲問她,“要不要上樓休息一會兒?”
孟星悅望著他溫柔沉靜的眉眼,聽話地點點頭,“好。”
門外響起汽車引擎聲,兩人上了樓。
然而,看著床上淩亂的被褥,想起不久前孟心瑤跪坐在這張床上,孟星悅又覺得惡心,皺了皺眉,“算了。”
聞時禮像是能洞察她的心,拉過她的手牽在手裡,“嗯,我們還是回自己家睡。”
按南城的習俗,回門當天也確實不能在娘家過夜,當晚兩人就回了新房。
既已成了聞太太,孟星悅自然不適合再做聞時禮的秘書,次日她回到聞氏,收走自己在秘書室的私人物品,然後回孟氏繼續當自己的副總。
蕭筱見她回來,從她手裡抱過紙箱,跟著她身後問:“孟總,您這才結婚幾天啊就回來上班,不去度蜜月的嗎?”
蜜月?孟星悅走到門口的腳步一頓。
“任務式的結婚,哪兒來的蜜月。”她歎口氣,推開辦公室的門走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