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聞時禮不能在孟星悅麵前承認他這份私心。
因為，他不能做那個捅破孟星悅和宋霖之間那層窗戶紙的人。
一旦捅破了，對孟星悅來說, 他和宋霖誰更重要？——聞時禮對這個問題的答案沒有把握。
於是, 那些到了嘴邊的話，聞時禮又克製地收了回去, 隻道：“不過是給你提供一個備選而已, 你彆多想。”
“那好吧。”孟星悅姑且相信他, 擰開礦泉水, “但我還是希望可以跟NT達成合作，國產汽車現在市場前景也是不錯的。”
聞時禮不予置評，默默關上了筆記本電腦。
坐在前麵的方思感覺到後麵的氣氛有些許微妙, 適時出聲緩解了一下, 說：“我們要先去吃飯嗎？”
“想吃什麼？我來安排。”說著, 拿起手機點開。
孟星悅一時半會兒也沒想到吃什麼, 隨口道：“你安排吧。”
方思：“好的。”
隨後，三人來到當地一家口碑不錯的餐廳。
剛坐下要點菜，梁景行走過來，“嗯？弟妹怎麼來了北江不吱聲？”
他支著方思身後的椅背問，孟星悅翻著菜單抬頭看他，“嗨，梁總呀, 我這次過來是來辦公的。”
這時，適才留在外麵接了通電話的聞時禮正巧進來。
“哦~辦公的。”梁景行笑了笑，看向往這邊來的聞時禮, “你是來辦公的, 聞總是來乾什麼的呀？”說著, 彆有意味地挑挑眉笑起來，“婦唱夫隨啊？”
麵對好友的打趣，聞時禮倒也不慌，來到孟星悅身邊的位置坐下後，慢條斯理地啜了一口茶，放下杯子，“是啊，這不是在巴黎的時候跟梁總學的嗎？最近跟簡大設計師怎麼樣了啊？”
沒想到反被他將了一軍，梁景行楞了下，後笑罵他，“少擱這戳我痛處。”
孟星悅在旁邊看戲偷笑，抬手示意了一下方思隔壁的空位，“坐下一起吃點嗎梁總？”
梁景行擺了擺手，“我還約了人談事。”說完，回頭看了眼，然後跟他們道彆，跟自己約的人進了裡麵的包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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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星悅翻著菜單繼續點菜，旁邊的服務生在記錄，桌上的手機接連震動了兩下，她掃過去一眼，屏幕亮了。
坐在她右邊的聞時禮同一時間看了過去。
宋霖發來的消息閃過兩人的眼睛：【提案結束了嗎？】
【結果怎麼樣？】
孟星悅隨手將菜單轉到聞時禮桌前，拿起兩人之間的手機回複。
聞時禮盯著眼前的菜單，薄唇緊抿成線。
方思坐在他們對麵，將兩人的一舉一動包括所有反應都看在眼裡，默默端起茶杯喝水。
【還在等。】
孟星悅回了宋霖的消息，又抬起頭看聞時禮，“點好了嗎？點好了讓方思看看想吃什麼。”
聞時禮隨手點了兩個，傳給了方思。
方思禮貌地雙手接過，“謝謝聞總。”
吃完飯回酒店的路上，孟星悅收到運營部那位總經理齊總秘書的電話，通知她下午三點到公司去簽合同。
意思就是，NT集團最後決定將經銷代理權交給孟氏全通了！
“好的！”孟星悅握著手機，難掩興奮地答應，“下午三點我一定準時到。”
回酒店補了個妝，孟星悅興衝衝地帶著秘書再次去到NT集團。
辦完簽約手續，齊總站起身，朝孟星悅伸出手，“我們準備晚上辦個小酒會，預祝未來合作共贏，正式邀請孟總參加。”
“多謝。”孟星悅笑著回握他的手，“期待晚上的酒會。”
從NT集團出來，孟星悅坐上來時的轎車，靠在座椅上長舒了一口氣。
“找家服務好點的店，咱們兩個去做套SPA放鬆一下。”
“好的。”方思掏出手機找地方。
兩人剛到做SPA的會所，聞時禮打電話過來，關心簽約進展。
“已經簽好了。”孟星悅話裡話外難掩高興，跟著迎賓人員往會所裡麵走，“晚上NT這邊有一場合作酒會，我帶方思出來做下SPA，稍後再選兩套禮服，時間上可能差不多了，到時候就直接去酒會那邊，酒會結束再回酒店了。”
“這樣啊，那你參加酒會，不需要男伴嗎？”聞時禮笑問。
“他們不知道我帶家屬了。”孟星悅跟著人轉過牆角，走在冗長的通道裡，“再說誰想得到出差還帶家屬啊？而且這個，是純商務酒會耶。”
話裡話外，委婉地表達了不太方便帶上他的意思。
好在聞時禮也沒堅持讓她為難，說：“好吧。”
先前聞時禮出席酒會都會帶上她的，這麼一想，孟星悅又覺得有些抱歉，怕他一個人孤單，想了想，跟他建議道：“要不……你去找梁景行聚聚？”
“嗯。”聞時禮輕聲應了句，“結束了告訴我，我去接你。”
迎賓推開了一扇門，孟星悅轉身進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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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酒會，免不了又要喝酒。
雖然進場前，方思就提前給了她兩顆醒酒藥，但遭不住應酬場上一杯接一杯地灌啊。
而且那些常年在應酬場上浸潤的人，總有那麼多理由勸你喝，孟星悅初出茅廬，確實不是對手。
等到快要結束時，需要方思攙扶著才能站得穩。
方思自己也喝得有點上頭了，扶著她東倒西歪，聞時禮匆匆忙忙趕過來，在門口直接將孟星悅從地上抱了起來。
方思抓上她落下的手包，踩著高跟鞋搖搖晃晃地勉強跟上。
回到下榻的酒店，聞時禮先是給孟星悅喂了杯蜂蜜水。
眼下這情況暫時還不能洗澡，他又到洗手間去取了毛巾，用熱水打濕，幫她擦了擦臉和手。
旁邊的手包時不時在震動，聞時禮盯著遲疑了一會兒，也不知道自己是出於什麼心情，將手機從裡麵掏了出來。
是宋霖在不斷給她發來的消息。
【聽說今晚有場酒會？】
【你現在在現場嗎？】
【少喝點。】
聞時禮一路看下來，每看一條，眉頭的褶皺就深一分。
消息暫時沒有再發了，他伸手將手機反扣在旁邊的茶幾上，轉頭看著仰躺在沙發上的妻子。
他咬了咬牙，扔下毛巾，起身去房間的行李箱裡給她找了套睡衣。
再出來，他將客廳的窗簾全部關了，然後將孟星悅身上的禮服褪下，準備將睡衣給她換上。
禮服從她身上每褪下一寸，他就告訴自己一遍：是我的，每一寸都是我的。
在這種自我安慰和催眠中，他還算心態平和地給孟星悅換上了睡衣，抓過茶幾上的手機，手臂穿過她的腿彎，將她從沙發上抱起來。
進到裡麵的房間，他將孟星悅放下，扯過被子給她蓋好。
手中的手機又震，他直起身，翻過屏幕，看到還是宋霖發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