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3)(1 / 2)

帝台春(重生) 彌蘿 6839 字 6個月前

蘇嬤嬤回過身,福身回說,“平西王同王妃。”

初夏怔了怔,實沒料到會是這二位。

西邊,是二皇子閔延諭母妃惠貴妃母族所在,他最強的依仗。上一世,他便是靠著這股勢力安穩地活了下來。延禮登基後,到底是沒法全然地舍棄骨肉親情,隻是收歸了西部軍權留下了他的命。閔延諭從此偏居西境,富貴無權,逍遙自在。而這些,源於閔延諭心善且誌不在朝堂,從頭到尾都不曾參與到奪嫡。

這一世,為何早早......

短短一瞬,初夏已是諸多思量,疑惑越深,她出聲詢問蘇嬤嬤,“平西王和王妃緣何而來?”

嬤嬤:“奴婢不知,他二位才來夫人便指派奴婢往小姐你這兒來了。”

初夏見問不出什麼便歇了這個心思,“我知曉了,您去吧。”

“諾。”

蘇嬤嬤走後,裡屋歸於靜謐。沒了外人,吟月輕鬆放肆了些,為初夏張羅早膳時,問出了心頭疑惑,“小姐為何忽然問起平西王和王妃的來意?”

初夏由吟風攙扶著踱到小圓桌旁坐下,“有些好奇,記憶之中,北境同西邊並無過深交集,距離又遠.......”

經她這麼一說,吟月也生出了幾分好奇,“那小姐覺得他們為何而來?”

尾音落定時,一個念頭擊中了她。許是驚著了,暫停了忙活,抬頭凝著初夏,顫顫開口,“不會是想......先下手為強吧?”

越說越像,禁不住多說了幾句,“這也太急了?小姐才行笄沒幾日。”

吟風聽著,目光不由飄向初夏,蘊著些許驚詫。初夏瞧著,輕笑了聲,隨後抬手敲了下吟月的額頭,“胡言亂語什麼?”

奶貓撓人一般的力道,吟月揉都懶得揉,繼續著手邊的事兒,話也沒停,“吟月可沒有胡言亂語。玄鉞誰人不知小姐你是未來帝後,注定要母儀天下的。平西王夫婦早不來晚不來偏挑這個時候,存了什麼心思再明顯不過。”

初夏以前真沒發現這姑娘能扯,緩而無奈地製止道,“再胡說,晚些我便去求母親挑個合適的郎君將你嫁出去。”

這話挑動了吟風的興致,壞心接下了話岔,“月姐姐還不多謝小姐?現下無人,月姐姐剛好可以同小姐仔細說說喜歡什麼樣兒的。”

“你們......” 提起嫁人,吟月的小臉頓時染上紅暈,心突突跳得厲害,以至於一句話都沒法說全。瞪了兩人好一瞬才緩過勁兒來,把粥品擱到初夏麵前,她的睫羽輕扇,帶出了幾分年少輕狂的味道。

“奴婢這輩子都不要嫁人。小姐在北境吟月便呆在北境,小姐入宮吟月也要伺候左右。”

“鳳儀女官,非我吟月莫屬。”

初夏凝著眉清目秀的少女,一顆心軟得一塌糊塗。

上一世,吟月便如她現在所說一輩子未嫁。她死後,延禮以皇後規格將她葬入皇陵,吟月三人怕她孤單恐懼,自請入陵陪伴她。一年又一年,耗儘韶華。

有幸從來一世,她定會好好待她們。予她們一世富貴尊榮,嫁世間最好的男兒。

**

前廳,北境特有的雲霧茶茶香馥鬱,浮沉蕩開。

將軍夫人直腰端坐主位,平西王夫婦一左一右安於次席,皆是雍容大度溫和知禮的模樣。周圍空出的桌幾上擱著平西王夫婦帶過來的禮,精於數量,但大都是當世稀罕的物件。

執盞啜飲了兩口清茶,將軍夫人鬱眠唇角輕動,主動開口問道,“王爺和王妃怎麼來北境了?”

回話的是平西王妃,話音裡藏著笑:“一位舊友嫁女,專程過來看看。今日要回汀洲了,想著過來打聲招呼。”

平西王妃許蓮心出生貴胄,錦衣玉食嬌養長大,後又嫁與平西王,順遂延續鮮少有操心的事兒。現今已過不惑,仍是眉眼溫婉風姿綽約。這股氣韻由內而外,半點沒法造假。

這些,鬱眠多少知曉,對她的話當下就信了七八分,甚至饒有趣味地猜起了那位老友,“可是當年名揚鹹佑城的大才子杜明庭?”

平西王妃眼中閃過一絲訝異,“夫人知道他?”

鬱眠頷首,隨後細細道來,“不僅知曉,還有些淵源。”

原來杜家千金嫁的是北境秦家嫡出的小少爺。

秦家世代從文,明麵上同鎮北將軍府沒有任何乾係,實則私交甚篤。而這份私交源於兩邊主母,鬱眠和秦夫人原是手帕交,粗略算來已近二十年。

“本打算親自過去的,哪知初初忽然病倒不醒,擔心之餘也不想給他人添晦氣。”話至此,話題自然而然的落到初夏身上。

平西王妃麵帶憂心,“初初現在可好?”

鬱眠輕輕一笑,寵溺中揉雜了無奈,“多謝王妃記掛,好得差不多了,前兩天可把我嚇得不輕。”

話落時,平西王笑著接話,“這可是世間最矜貴的姑娘,可要護好了。”

鬱眠循聲望向平西王,他的容色依舊,無譏諷也無忌憚,一時也弄不清他話中是否有深意。稍許沉吟,笑著回話,“對一個做母親的來說,女兒是不是世間最矜貴不緊要,平安順遂就好。”

有關這一點,出躺遠門都記掛著家裡小心肝的平西王妃比誰都懂,“是這個理,也隻有我們做過母親的人懂,彆和這些隻識帶兵打仗的莽漢說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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