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拉斯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
過了一會他才又揚起一個笑容說：“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先生。”
“你明白的，薩拉斯。”路西法說道，“你裝作對此毫無察覺也沒有意義, 你不去關注他們的事情, 假裝自己是個人畜無害的小可愛，是因為你知道你天生就不可能加入進去，你的家庭, 你的父親，你的兄弟, 你知道你無論多麼愛他們，你和他們都是不一樣的。天使家生出來的惡魔, 英雄家走出來的壞蛋，糟糕薩拉斯，我們居然如此相似。”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薩拉斯保持一個完美的虛假笑容，再一次說道。
“得了吧，魔術師。”路西法繼續說道，“你的欺騙毫無意義，有些人的偽裝真的那麼完美無缺？不見得吧。至少在親近的人麵前，他一眼就能看穿披風麵具下的那個人是誰, 所以你一直都知道他是誰。你和他玩的時候很快樂，因為你很清楚, 他不喜歡小醜追著他跑, 所以你模仿小醜, 這樣你越靠近他越會躲開。而現在躲他躲得那麼快, 真的是因為你覺得他是假的嗎？你怎麼敢在他身邊所有人都確定他是真的時, 堅持他是假的？不, 你隻是害怕, 你害怕被招募，被主動親近，因為你很清楚，你和“你”之間有很大的差彆，但是對一個愛你的人來說，那樣的差彆並非是完美無缺，你怕他察覺到了你的另一麵——另一個你。”
薩拉斯知道他在暗示什麼，但是那樣的暗示太過荒謬。
他的父親，他的家人，隻是普通人。
一切罪惡源自於刺客聯盟，源自於塔利亞。
是他們給了薩拉斯錯誤的血脈，而並不是薩拉斯後天希望自己成為反派。
英雄的血脈是不可能有反派孩子的。
所以他的家人隻是普通人，普通人的血脈才會抵擋不住瘋狂的基因。
薩拉斯握緊拳頭，感覺到殺人的衝動，他很想殺死麵前這個墮天使，隻要他殺死了對方，就沒有人會在他麵前絮絮叨叨的說著些無聊的話了。
也沒有人會在提起這件事。
他猜自己的表情一定不好看，至少他的眼睛紅了，他感覺到了乾澀的刺疼，就是那種頭一天夜裡沒有睡好得感覺。
他應該好好睡一覺了。
“你想抓著的那根蛛絲太細了。”路西法這麼說道，“他可拖不回你，薩拉斯，我們是同一種人，我是為你來的。”
薩拉斯微微眯起眼睛，他思考他是否該遵從自己的內心的想法。
墮天使不應該算是人吧。
“我想你可能對我的家庭，我的家人有了太多的誤解。”薩拉斯最終還是鬆開了握緊的手，然後禮貌的說道，但是他的禮貌中又藏著太多尖銳的刺，“也許是因為你的家庭並不太幸福，路西法先生，對了，你的父神，你的兄弟任由你墮落到了地獄。但是我不一樣，我的父親，我的兄弟隻是普通人，他們愛我，我不缺愛。”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嘲諷的假笑。
他嘲諷路西法是缺愛的。
路西法的臉色變得和他一樣難看了。
其實地獄之主的表情沒有太多的變化，但是他的那雙眼睛，又凶又惡的看著他，仿佛要將他撕碎一樣。
就……互相傷害咯。
薩拉斯懶得偽裝了，對方已經這麼不要臉的開始汙蔑他的家人了，他憑什麼還要偽裝。
真當他是什麼善良的小天使？
薩拉斯一點也不怕激怒對方，和對方一樣，他同樣有著放肆的本錢。
他們雙方看著彼此，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厭惡。
薩拉斯甚至覺得自己還能坐在這裡和對方說話而不是穿著他的身體和對方打一架，都是他足夠冷靜了。
“你可真是個自欺欺人的高手。”最後路西法恢複了鎮定，似笑非笑的說道。
“你錯了，我從來不喜歡欺騙我自己。”薩拉斯也不甘示弱，用同樣虛偽的禮貌溫和態度回複對方說道，“如果你想玩，很簡單，我可以陪你玩，路西法，彆提到我的家人。”
雙方又對視了一眼，再次確定彼此都很討厭。
“你會承認的薩拉斯韋恩，不管你怎麼否認。”路西法說，“我們來打這個賭怎麼樣？”
“抱歉，我不太喜歡和彆人賭，”薩拉斯反駁道，“你不需要激我，我不是會上當的人。”
“所以，你其實已經承認了對吧？”路西法反問道，“承認你最終還是欺騙不了你自己？”
好吧，薩拉斯承認，他就是容易被激的人。
“好吧，來玩吧。”薩拉斯說，“隨便怎麼玩，你想怎麼玩，我都不會讓你玩好的。”
路西法眼中露出愉快的光芒：“那真是太好了，先說說吧，你對我的生意有什麼建議嗎？”
“我建議你下次騙人至少拿出一兩樣真東西，而不是空口套白狼。”薩拉斯說，“他們沒你想的那麼傻，路西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