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是不太平的。
不管是異能者眾多的港口黑手黨、戰鬥力爆表的彭格列、四處遊蕩的低級咒靈,還是自己的神奇體質,都提醒著千懸:看似平靜的湖麵下,潛藏著無數暗湧。
他沒聽錯。
確實有誰在呼救。
“……”
原千懸背著包,毫不猶豫地跑了起來。無論是什麼,隻要擁有自主意識,就不會傷害他——有這麼霸道的被動技能,他沒辦法坐視彆人在他的附近遭受襲擊。
少年循著斷斷續續的聲音,拐了幾個彎,步入一個偏僻的小巷子內,望見了呼救者。
穿著風衣的女性被一個畸形的怪物勒住腰部與腿,往反方向扯。身體扭曲的幅度越大,她的恐懼和痛苦越濃烈,嗓子裡的音調亦愈發尖銳,瀕臨破碎。
她的視線隔著淚珠,對上原千懸。
“救——”
女人的話語戛然而止。受buff影響,找回了一部分理智的她注意到原千懸的稚嫩與纖細,絕望又決絕地咬了咬牙:“——你快走啊!!!”
“……”
原千懸當然不會走。
他一邊靠近猙獰而醜陋的,誕生自人類的負麵情緒的咒靈,一邊心不在焉地感歎:雖然缺乏親密的友人,融不進同齡人的圈子,但他碰見的人們,總會給予他美好又溫柔的一麵。
所以他總是想。
——我要回饋些什麼。
幫陷入困境的人製定計劃,利用buff激勵他們;當籃球部的吉祥物,防止天才少年們迷失;不假思索地邁步前進,接受某個人的求助……
Buff是他的責任。
而不是他肆意妄為的資本。
咒靈呆呆地注視著他。
隨著他的步步逼近,咒靈不知不覺地鬆開手,解除了對女人的束縛,任由“獵物”茫然地摔到地上。原千懸停在它的身前,握住了它的手掌。
——姑且稱之為“手掌”吧。
咒靈的觸角比較多,嘴巴偶爾會漏出粘稠的液體。原千懸感受到了滑膩至極的肌膚,像是昆蟲的外膜。咒靈拘謹地瞅了瞅他,手一動都不敢動。
“憎恨、嫉妒、厭惡……”
除非特殊情況(比如瀕死之際),普通人是看不見咒靈的。在解除了
危機的女人的視角中,千懸握著漸漸隱去身形的怪物,如禱告一般,輕聲敘述。
——“我全都會接受。”
月色穿過濃鬱的夜幕,混雜著星光,勾勒出他的側臉,點綴了那顆惑人的淚痣。
“至少在最後。”
像是降世的神明一樣漂亮又神秘,充滿了奇妙的高潔感的少年維持著半跪於咒靈的懷裡的姿勢,微微彎了彎眸子:“仔細地品嘗一下幸福的味道吧。”
……
千懸本來不清楚咒靈是什麼。
直到一個弱小的、智商不高的咒靈迷迷糊糊地撞到他的身上,然後扒拉著他的腿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