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仿佛連看她一眼都不願意。
淩瑤心裡驟然升起股悶氣。
瞪了玄真一眼,她踩著重重的腳步走回篝火旁。
玄真靜立片刻,慢慢走回原位,盤腿蓮坐。
淩瑤已跟其他三人聊起了刺妖,什麼居住愛好、性格特征,各種各樣,顧遠之甚至還頗為了解它們的術法特征。
秦書臻聽得佩服不已:“顧大哥好厲害,竟然知道這許多。”
顧遠之謙虛:“隻是略知一二,算不上多。”
南清銳“啪”地一下打開紙扇,笑著解釋:“彆聽他謙虛,他若是不了解,當今世上便沒有旁人再敢說了解的了……這廝每到一處地方,便會先了解當地的風土人情,若有妖族,定然也不會放過的。”他搖頭晃腦,“汲汲求學之態,堪稱我輩楷模。”
秦書臻一雙水眸亮晶晶地看著顧遠之:“顧大哥真厲害。”
淩瑤看她一眼,扭頭找南清銳說話:“南大哥,你也說說你家鄉的情況唄?有沒有什麼好玩的妖族?”
南清銳笑吟吟看著她:“你想聽哪樣的?可愛的,還是凶猛的?”
“真有?”淩瑤眼睛一亮,“都說說啊。”
“好好。”南清銳想了想,開始介紹,“慶州有一種小妖獸,叫米蛛……”
火光熠熠,方才遇襲的慌亂已然遠去,幾人圍繞篝火,天南地北地暢聊,倒也愜意。
蓮坐一旁的玄真不知何時閉上了眼睛,念珠在手中緩緩撚動,微微張合的唇吟誦著無聲的經文。
【心愛的姑娘以身相許,竟然不敢接,禿驢孬種!】
【他連看不敢看小姑娘呢……桀桀桀,和尚你怕什麼?】
【和尚你的佛心已經毀咯~~】
……
後夜安穩。
天未亮,一行再度啟程。
擔心玄真的功法再出問題,幾人商量了下,改乘坐顧遠之的法器。
餘下路程不過一日有餘,這一回,他們沒再停宿,連夜趕路,第二天一早,便抵達法華寺。
法華寺乃天下第一大寺,近千年的香火延續,這座大寺光是廟宇房屋,便延綿近十裡,蔚為壯觀。
他們一行的到來,引起極大轟動。
當然,是因為佛子玄真。
玄真輩分高,加上佛理通達、世事洞明,又兼修為高深,不光能指點彆人佛理,在修為上更是有許多建樹。如此,法華寺上下對其都是敬愛有加。
再者,距離上一回佛子回寺,已過去三十餘年。
聽聞佛子回寺,方丈、諸位長老齊齊出來相迎,大大小小的和尚更如雨後春筍從四麵八方冒出來,轉眼功夫,便將空曠的聽經台擠得滿滿當當。
顧遠之倆人對此早有所料,沒見過世麵的淩瑤兩姐妹,都有些嚇到了。
淩瑤盯著底下黑壓壓的人頭,暗忖道,這特麼得有數千人吧?怪不得寺裡大和尚接了玄真,就轉道這裡,合著這是要開一場歡迎會呢。
唔,主題的話,可以叫“歸寺佛子座談會”。
淩瑤看了眼被和尚包圍的玄真,發現其一如往日的眉目低垂、清冷淡然,似乎麵前數千和尚,皆是路人。
這份定力,淩瑤自愧弗如。
好在,玄真也沒有打算真開座談會,隻略說了些見真寺的見聞和佛說差異,便請諸位各忙各的去。
如此種種,待幾人被帶到玄真的住所,時辰已近午。
甫一踏入禪房,法華寺方丈兼玄真師兄聽真禪師立馬關切詢問:“你的修為為何跌至元嬰期?受傷了?”
玄真雙手合十:“阿彌陀佛,隻是小事,各中緣由,晚些時候再與師兄詳述。”他伸掌示意方丈看向淩瑤倆人,“這兩位是慈心穀蘇修士的愛徒。”
淩瑤當即領著秦書臻向方丈行禮,後者微微頷首。
玄真三言兩語,將秦書臻的情況介紹了一遍。
聽真禪師微微詫異,當即道了聲佛,便為秦書臻把脈探看。不過片刻,他便鬆開售,溫和道:“無妨,待施主安歇一夜,明日開始祛毒驅寒,三日便可痊愈。”
秦書臻欣喜:“勞煩禪師了。”
淩瑤卻震驚不已,脫口而出:“三日便可痊愈?”上一世,玄真足足治療了十數天啊!
方丈溫和點頭:“不過是小問題,我門功法至剛至陽,驅逐這等寒毒,算得上輕而易舉。若非秦施主的寒毒壓製太久,恐功法過猛傷了身體,本該一日便好。”
秦書臻心頭陰雲終於散開,誠摯地福身道謝。
淩瑤則下意識看向玄真,後者眉眼低垂,長身玉立,灰色僧袍批於其身,是一如往日的平和淡然。
淩瑤懵了。
上一世,玄真明明給秦書臻治療了十數天啊,怎麼到了聽真禪師嘴裡,隻需要區區三天……甚至,甚至隻要一天?!
這是什麼展開?難道劇情又在自我修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