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清銳皺了皺眉,不說話了。
淩瑤則仔細盯著玄真觀察,確定他眸色正常,才鬆了口氣。
玄真仍在繼續:“區區無礙性命的情毒,隻是為了那丁點修為的損傷,你就要一清白姑娘給你解毒??”他語帶不屑,“是你的修為太金貴,還是秦姑娘的清白太廉價?”
秦書臻愣住了。
淩瑤瞪大眼睛。臥槽,她隻覺得這劇情狗血,卻沒想到這一層……玄真不愧是得道高僧,一眼看破其中關鍵!
最重要的是,她為什麼要畏畏縮縮地麵對男主?玄真在這裡,她怕個球啊?!!
思及此,她忍不住“啪啪啪”地給玄真鼓起掌,興奮道:“師叔說得對!!”
玄真頓了頓,差點給顧遠之再補一記攻擊。
淩瑤卻已經扭頭瞪向顧遠之:“呸,還說要等事了上慈心穀提親……意思是不救你就不提親了唄?”她做了個鬼臉,“稀罕哦!”氣死男主!
顧遠之本就受著情毒,被連番刺激,果真氣得脖頸青筋直跳。
淩瑤看得更高興。
南清銳看了眼淒慘的顧遠之,暗歎了口氣,打起圓場:“顧兄或許並無此意,隻是受情毒刺激。”
淩瑤哼道:“這是患難之下識人心,毒傷入體現自私。”偷偷掃了眼秦書臻,發現她猶自愣愣然的,不由得更高興了。
南清銳摸了摸鼻子,輕咳一聲:“此事暫且不提……顧兄身上的情毒,還是該想個辦法。”他看向玄真,“禪師可知如何解情毒?”
玄真淡然:“貧僧不知。”
南清銳:“……”
秦書臻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問道:“顧大哥不會受傷嗎?”
玄真掃她一眼:“死不了。”
南清銳&秦書臻:“……”
前者同情地看向地上麵紅耳赤、粗喘不止的顧遠之――都是男人,他自然明白顧遠之此刻有多難受。
後者則心中極為複雜。在佛子嘴裡輕飄飄的問題,為何顧遠之非要她墊上清白為其解毒……難道真的如玄真而言,她的清白,遠遠不如他的修為重要?
淩瑤卻被這截然不同的展開刺激得興奮不已。她看看左右,雙眼發亮道:“要不,順便給他降降溫?”
幾人齊齊看向她。
淩瑤目光灼灼:“南大哥不是擅冰係術法嗎?快,將他凍成冰塊,肯定可以更快冷靜!”
南清銳:“……這是情毒所致,非――”
玄真掃他一眼,抬手,揮袖,一氣嗬成。
淩瑤:“哇!”
南清銳頓了頓,立馬扭頭去看顧遠之。
隻見顧遠之身上各處飛快凝出冰霜,逐漸加厚。不過片刻功夫,他便被巨大的冰塊困住,半分看不到他的身影。
南清銳:“……”
秦書臻咽了口口水,艱難問道:“師、師叔,這樣,顧大哥不會凍傷嗎?”
玄真語氣冷淡:“堂堂金丹修士,若是會被冰塊凍壞,這情毒也算是幫他鍛體了。”
淩瑤又“啪啪啪”地鼓掌了:“師叔說得對!師叔威武!!”
啊啊啊啊啊玄真太帥了!!玄真牛逼!!!
南清銳:“……”
玄真仿佛不經意般看了他一眼,轉身,淡聲道:“好好歇息,待顧施主毒力過去,繼續趕路。”
淩瑤響亮地應了聲:“是!”
玄真頓了頓,慢慢走回休息處。
淩瑤欲要跟上,看到秦書臻仍在發呆,順手拽上:“走了走了,我儲物袋裡還有隻小靈兔,我給你烤兔肉!”
方才還說沒胃口的人,這會兒就興致勃勃要烤肉。
前邊的玄真沉下臉。
“師叔。”淩瑤聲音雀躍,“我給你烤點靈菇素菜哈~”
玄真瞬間多雲轉晴。
秦書臻直到被拉著坐下來,才有了分真實感。她看向不遠處的大冰坨,心底竟慢慢鬆了口氣。
……
顧遠之直接被凍了兩日。
待他終於被玄真放出來,毒效已然過去,他的修為也直接跌落兩個境界,從金丹大圓滿,跌至金丹中期。
秦書臻看著他欲言又止。
顧遠之卻宛若未覺,臉色陰沉地打理好儀容,坐在一邊調息療傷――又是情毒又是冰凍,連境界都跌落,可見傷的不輕。
秦書臻抿了抿唇,垂眸不語。
淩瑤看著這倆人一改前些日子的黏糊,一個不說話,一個埋頭運功調息,一看便知生了隔閡,心中忍不住“嗷嗷”直叫,恨不得抱住玄真親上一大口。
一行便再次上路。
因顧遠之還要療傷,這回由南清銳運行飛行法器。
這次,淩瑤一改往日被動,左邊聊完逗右邊,右邊聊完招對麵,一路嘰嘰喳喳,好不歡快。
情毒而起的歡愛,是男女主感情狗血的開端。如今這段劇情被玄真扇飛了,後續的一個狗血誤會和流產事件,應該可以避免,這樣,有兩個配角應該不用死了。
淩瑤突然覺得,改變了原著劇情,拆散男女主,好像果真不錯!
――這種一路充滿誤會、或直接或間接地害死幾條人命的感情,有什麼值得歌頌的?原著真是……惡意滿滿。
幸虧她有了再來一次的機會。
……
又飛了兩日。
埋頭運功的顧遠之突然開口,說前邊山脈有他需要的火參,希望停下休息一日,好讓他能采摘些許,供自己療傷調理。
十萬大山這段路,全程不停歇需要六天,顧遠之中毒耽擱了兩日,再停一天,也差不了多少。再者,火參確實是治療寒毒、補益火係、雷係靈根的良藥,也是十萬大山這邊的常見靈藥――當然,年份好的火參依然是可遇不可求。
因此,大家自然沒有異議。
南清銳尋了個山頭落地,顧遠之道了聲謝,閃身躍進林中。
秦書臻望著他頭也不回的背影,抿了抿唇,垂眸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