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瑤坐在玄真身上, 有點緊張,生怕這家夥又要躲開。
被推倒在地的玄真怔怔然地看著她,下一刻, 臉上果然浮現掙紮, 甚至試圖起身。
淩瑤忙俯下身, 撲抱住他, 一疊聲道:“彆動彆動,我不嚇唬你, 我就是給你治病。”
玄真仿佛聽進耳裡, 停下動作,逐漸放鬆下來。
淩瑤鬆了口氣, 盯著他的臉,手慢慢移到他的衣帶上。
玄真隻拿那雙血眸看著她, 似無所覺。
淩瑤心一橫,抓住衣帶,用力一拽, 然後迅速扒開他衣襟,露出結實肌理。
玄真怔住, 下意識伸手。
“嗚!”淩瑤早有準備,眼淚隨聲而出,滴到他胸膛上。
玄真眸中血霧瞬間翻湧滾動, 動作也停了下來。
這一回,近距離盯著他的淩瑤看得清楚明白。
看到他臉上慢慢又露出那種混雜著悲痛、心疼、絕望的複雜神情,淩瑤心疼得無以複加。
但此刻不是心疼的時候。
淩瑤眨掉眼淚, 運起靈力,按照《噬魂錄》的記載,操控著十數枚銀針, 迅速刺入相應穴位。
為防止玄真發瘋,她一邊下針,一邊低聲哄道:“師叔乖,你現在生病了,瑤瑤給你治病,你不要亂動哦。”
玄真盯著她,輕喃道:“瑤瑤不哭……”
約莫是看她眼睛紅腫吧……淩瑤心裡軟得不行,嘴裡繼續哄著他,精神卻絲毫不敢放鬆,一針一針刺下去。
脖頸、胸膛、腹部,十數枚銀針轉眼紮完。
淩瑤看向他肩背胳膊,遲疑了下,直接上手,抓住那令人厭惡的僧袍,用力撕開。
幾響裂帛聲,玄真徹底光了上身。他卻仿佛神不守舍,隻盯著淩瑤紅腫的眼皮,眸中血霧不停翻湧:“瑤瑤彆哭……貧僧給你念清心咒好不好……”
淩瑤“嗯嗯”兩聲:“那你念,我要聽。”隻要彆將注意力放在什麼男女大防之上,什麼都OK。
玄真果真開始吟誦清心咒。
淩瑤再次翻出十數枚銀針,目不斜視,沿著血脈飛快下針。
根據《噬魂錄》記載,體內生魂越多,魔力越深厚,吸收速度就越要放慢。
她現在將玄真身上所有通向丹田、心臟的脈路封住,是要防止眾多魔魂和雜亂的魔力在其體內亂竄,然後在封閉圈內,清理出一圈乾淨通暢的經脈,幫助其吸收魔魂魔力。
做好這一切,她深吸口氣,左手按住玄真手腕,右手食指凝聚靈力,點在玄真上腹處,緩緩送進去。
玄真誦經之聲停下。
淩瑤連忙解釋:“師叔,我幫你疏導魔氣,你不要動……不是,你運氣跟著我走。”
玄真猩紅血眸直勾勾看著她,右手微動。
淩瑤生怕他跑了,連忙按住他,膝蓋也下意識夾緊,緊張道:“師叔,你彆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玄真神色忽然扭曲了下。
淩瑤猶自叨叨:“你現在運功,跟著我的靈力走,我幫你——啊!”
短促驚呼之後,倆人的姿勢徹底顛倒過來。
躺在墊子上的淩瑤發現陰影靠近,連忙伸手,“啪”地一下巴住他的臉。
“彆動彆動!”淩瑤急得大叫,“你身上紮滿銀針呢大哥!”
玄真血眸一眨不眨地盯著她,慢慢靠近。
淩瑤盯著他身上泛銀光的針,用力巴住他的臉,不讓他靠近。
“師叔!你醒醒——行了知道你醒不過來了。”她收回視線,沒好氣地搓了搓玄真的臉。
玄真頓了頓。
淩瑤抬起上身,湊過去,“mua”地一下,親在他淡色的薄唇上。
“這樣可以了吧?彆亂動好嗎?”她柔聲哄道。
玄真神色扭曲,撐在墊子上的光礻果手臂肌肉繃緊鼓起。
淩瑤瞬間反應過來,立馬祭出眼淚大法——她知道,反複刺激玄真心魔並不是什麼好事,但她彆無他法。
果然,嗚咽一出,玄真立馬停住。
淩瑤心裡又酸又軟,卻顧不得其他,趁他恍惚,迅速從他身xia爬出來,把人再次推倒。
有了方才的教訓,淩瑤是不敢再騎在玄真身上了。
她選擇跪在其身側,手指運起靈力,開始疏導他體內魔氣——他這模樣,肯定沒辦法跟著她一起運行功法,隻能靠她一點一點地疏導了。
好在,玄真雖然一直恍恍惚惚,卻絲毫不抗拒她的靈氣,隻是那雙血眸,慢慢地從她臉上移開,落在胸膛上緩慢遊移的青蔥玉指上,血眸逐漸轉深。
因玄真身上魔魂太多、魔氣太雜,即便淩瑤封住大部分的經脈,魔氣依然滯澀難動。
淩瑤推得艱難,還要擔心玄真突然發瘋離開,便沒有注意到他的神情。甚至因為推得太艱難,她還忍不住分神嘀咕:也不知道玄真是如何在這種狀態下運行功法的——
嗯?
小麥色的厚實大掌突然伸過來,小心翼翼握上她的手指。
淩瑤停下運氣,循著那戳著銀針的結實胳膊望過去,對上玄真專注的臉和直勾勾盯著手指的血眸。
淩瑤:……似曾相識的感覺。
她沒有感覺錯。
玄真握住她手指,慢慢、慢慢地拉向自己唇畔。
淩瑤:……臭和尚!
她很無奈,抽出右手。在玄真反應過來前,迅速將左手塞入他大掌中。
“呐,親這隻吧。”右手還得給他疏通經脈呢。
玄真得了手指,再次陷入恍惚,小心翼翼捏著手指,虔誠地、溫柔地親上去。
淩瑤:“……”
她翻了個白眼,儘力忽略左手詭異的觸感,再次投入浩大的疏通工程裡。
……
待淩瑤丹田內的靈氣徹底耗儘時,時間已經過去四天。
淩瑤輕呼了口氣,停下功法,望向玄真——
這四天裡,許是因為淩瑤封住了他的主要經脈,讓其丹田壓力減輕,有或許是因為淩瑤不再刺激他,甚至還提供手指安撫……總之,在這個過程中,玄真終於放鬆下來,陷入酣眠。
淩瑤的視線仔細描繪那雙緊閉的、蘊著陰鬱的眉眼,心疼得無以複加——也不知道這家夥多久沒有休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