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訓練的時候, 依舊是最基礎的有氧訓練開始，體育館裡慢跑個五圈後開始踢腿拉筋。
沈輕在一起做反應遊戲的時候，被劉教練單獨叫走了。
沈輕大咧咧地跟著劉教練身後，問：“怎麼了？教練？”
“馬上就要放假了, 你有什麼計劃嗎？”劉教練用鑰匙打開他在二樓的辦公室們, 走進去就看到床鋪上的被子都沒疊，顯然上午都在睡覺, 下午要訓練了才醒過來。
小日子過得不要更幸福。
沈輕隨口回答：“就那樣唄, 肯定不會忘記訓練的。”
做體育生這麼多年, 堅持訓練早就成了一種生活習慣, 就算是假期，沈輕也不會停止訓練。
劉教練突然沉下臉來, 說了這樣一句話：“過年的時候想吃點什麼, 就吃點什麼吧。”
沈輕總覺得這話有點不對勁。
真要是劉教練請吃飯, 說句話還正常。但是單獨叫他出來說，就跟他得了絕症似的，嚇得他一激靈：“教練, 我檢測出問題了？”
他們體校每學期都有檢測，檢測分為體檢, 還有就是體能測試。
像沈輕這種體格和體育成績，還真沒出過什麼問題。
就在去年，就有一個學生體檢出了問題，確定是腰傷, 還挺嚴重的, 就改成體育生參加高考了, 本來也是一個能進省隊的苗子。
劉教練這話真的是}人。
“也不是，省隊那邊確定了, 過完年你就去報道吧。”劉教練終於笑了起來，結果怎麼看沈輕怎麼覺得來氣，明明是高興的事情，又順便踢了沈輕一腳。
沈輕被踢了也樂嗬嗬的：“真的？”
“你跳過兩米一是非常不錯的成績了，省隊又知道你沒有專項訓練過，就決定要你了，覺得你是一個好苗子。”
沈輕高興得不行，伸手拽過劉教練的腦袋，就在劉教練的腦門親了一口。
劉教練推開沈輕就跟著他笑：“臭小子，趁過年吃幾頓，去省隊之後就把豬肉戒了吧。”
沈輕早就知道這些事情，跟著點了點頭。
劉教練到底是帶著體校的學生，孩子們還在長身體，他也沒太嚴厲地管著這些學生。
但是到了省隊就不一樣了，去了之後就會隨時參加全國性的比賽，對比賽有影響的，有可能查出興奮劑成分的東西，沈輕之後怕是就不能再吃了。
除非哪天退役了。
沈輕收起了笑容，雙手背在身後老老實實地站著。
他知道，這恐怕是劉教練最後給他單獨訓話了，他都會認認真真地聽。
劉教練以前也是國家隊的跳躍項目運動員，不過成績並不算特彆優秀，最好的成績是世錦賽第三名，之後再沒有更好的成績。
不過他對這些學生都是認認真真教導的，沈輕認可這位教練，彆看平日裡打打鬨鬨的，卻十分尊敬。
劉教練繼續說：“我之後會給你一份單子，也給你媽媽發一份，單子上的東西你以後就不要吃了，知道嗎？彆像以前似的，還偷偷和碳酸飲料。”
沈輕他們饞，也知道油炸食品和碳酸飲料不能沾，忍不住的時候就一個隊的隊員買一瓶可樂，一人喝一個瓶蓋的量，解解饞。
“嗯。”沈輕答應了。
劉教練：“省隊的教練不會像我一樣，他們想要訓你甚至不需要理由。”
“你訓我們有理由嗎？”
“怎麼沒有？”
“很多次都沒有啊！”
劉教練指著沈輕問：“你看我乾什麼？你為什麼不看我？眼神空洞想什麼呢？這些不都是理由，我還真的努力找了罵你們的理由。”
“……”沈輕不說話了，這些教練真的是不講道理。
“還有，收斂你的臭脾氣，那邊可不像體校有人幫著你。”
“嗯。”
劉教練想了想，真沒有其他需要說的了，明明之前醞釀了很多話，真見到沈輕就說不出來了。
“去吧，反正離得近，不行就回來問我。”劉教練最後說了這樣一句話。
沈輕立即笑得見牙不見眼的：“謝謝教練。”
*
沈輕確定能進入省隊後，隻打算跟鄧毅然、楊楠說，之後給沈永芬打一個電話，就不打算在繼續告訴彆人了。
其實能夠進入省隊是非常值得高興的事情，但是沈輕不想太宣揚。
隊裡有很多比他還努力的學生，隻是天分不夠，練了這麼多年都沒進省隊。如果他在這個時候炫耀自己進省隊的事情，無疑對他們來說，是一件非常難受的事情。
不要在朋友落魄的時候，炫耀自己的成績，對方也許會為你開心，但是也會心中苦澀。
等明年過完年，他不再過來了，其他的隊員也就知道了。
這樣就可以了。
不過，他還是想要跟另外一個人分享一下。
在2中放學後，沈輕故意在2中門口等人。
今天是師筱卿檢查衛生，顧若正常的時間放學，從學校裡走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了沈輕。
他的個子很高，穿著黑色的羽絨服，站在門口的時候頗為紮眼，一眼就能看到他。
凶神惡煞的樣子，卻A爆全場。
2中走出去的學生不敢靠近他，卻還是忍不住偷偷多看他兩眼，實在是……太帥了。
她不確定沈輕是來等她的，還是等楊楠的，走出去的時候還是到了沈輕的身邊說：“楊楠在等卿卿，估計過一會才會出來。”
她跟沈輕說話後，許多2中的學生紛紛側目，總是無法習慣顧若這種乖乖牌和體校小霸王站在一起的畫麵。
“哦。”沈輕點了點頭，伸手拽著她的羽絨服往一邊走。
她都快習慣被沈輕拽著衣服走了。
到了角落的地方後，沈輕鬆開她笑著跟她說：“我確定可以去省隊了。”
顧若不理解這是什麼意思，但是上次聽過楊楠和沈輕吵架，大意知道進省隊是非常難的事情。
她立即跟著笑了起來，眼睛裡一瞬間掀翻了浩瀚星河，閃閃發亮：“超厲害！”
這是發自肺腑的替他高興。
看到她的笑容，沈輕的心裡一瞬間柔軟下來，就好像含了跳跳糖，劈裡啪啦地亂跳，酥酥麻麻的，又甜又躁動。
再難裝酷，跟著她一起笑。
兩個人對著笑，像兩個傻瓜，竟然相對無言了好一會。
“那你什麼時候去啊？”顧若終於回過神來，問道。
“過完年就要去報道了。”
“哦，之後就不在體校了？”不知為何，顧若的心裡有一瞬間的失落感。
“也不是，省隊的館就在我們學校隔壁，那個看起來很像養老院的地方。”沈輕指了指那邊，顧若立即知道了，畢竟都是在一個區域上學的地方。
顧若也不知道自己在興奮什麼，就是突然跟著雀躍了起來，伸出雙手要跟他擊掌。
沈輕把手從口袋裡拿出來，給她擊掌。
兩個人的手大小差距很大，這麼一擊掌就看到更分明了，她的手就像小孩子的手。
“你超級厲害！”顧若突然詞窮，卻還是想要繼續誇獎。
“嗯嗯，我也這麼覺得。”
不愧是我。
“以後要拿奧運冠軍！”顧若給沈輕加油鼓勁。
“你是不是隻知道奧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