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若重新站回石台上對那些值日生喊:“檢查完了, 你們回去吧。”
那些值日生也就沒有繼續等了。
沈輕扶著顧若讓她下來,問她:“你要一直檢查下去?”
“高三開始我就要住校了,全心全意備戰高考。到時候學生會會選高一新生來, 我和卿卿就解放了。”顧若攏了攏自己的頭發, 覺得剛才的興奮感消失了,她又開始不好意思了。
剛才是不是太主動了?
沈輕笑著看著她,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是不是還要去取書包?”
“不取了吧, 反正家裡也有一堆書可以看。”
他們兩個人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 就是想多在一起一會, 乾脆一起步行回家。走到一半顧若就越走越慢了,明顯是超過她的運動量了, 沒辦法,兩個人乾脆去一家店裡吃了東西。
沈輕是什麼都不能在外麵吃了,隻能喝白開水,顧若想了想也隻吃了一碗麵。
吃完後兩個人繼續朝家裡走,走到了距離家裡還算近的地方後,兩個人的話題漸漸變了。
從最開始聊一些訓練、比賽的事情, 到後來有點偏。
沈輕問她:“有沒有夢到過我?”
“有……就夢到你追殺我,我拚命的解釋你也不聽, 就是要殺了我。”
“我為什麼要追殺你?”沈輕聽完就呆住了, 怎麼和想象中的夢不太一樣。
“你說你去訓練了, 我出軌了,還是出軌的卿卿。”
沈輕表情凝重地想了片刻,問顧若:“那……我需要跟你道歉嗎?”
“需要!”
“對不起,讓你受驚了。”
“好吧, 我接受你的道歉。”
兩個人都沉默了一會,沈輕才又問:“那你有沒有想我?”
“還好吧, 畢竟沒交往多久,交往一天,分開兩個月。”顧若說完就看向沈輕,見沈輕垂著眼瞼,似乎有點失落。
她想了想才又說:“不過,你要是能取得成績,我會非常開心的。”
“嗯,我有非常努力的訓練,之前在跳高方麵的專項訓練不多,現在能夠控製得越來越好了。而且,教練認認真真地量過我的步子,還進行了計算,很多數據都是對我一對一的進行指導,我現在已經能跳過2.14米了。”
顧若不知道這個高度是什麼概念,隻是覺得應該非常厲害,於是驚喜地歡呼了一聲:“那太棒了!”
“嗯,我今年是最後一年青少年比賽,之後就是成人組了。”
“對手會更厲害對不對?”
“對,有可能多是比我多練幾年的對手,他們的高度都在兩米二以上。”
顧若這個時候終於覺得有些難了,不過還是對沈輕進行鼓勵,拍了拍他的後背說道:“那你要好好加油,為了夢想奮鬥非常帥氣,你說是不是?”
“嗯。”
“而且你不用有太多的心理負擔,我馬上就高三了,到了高三我說不定會悶頭複習,也沒有時間和你約會。現在就開始習慣這種相處模式,那個時候你也不許怪我!”
“好的。”
兩個人走到了即將分開的位置,顧若跟沈輕道彆,扭頭往家裡走的時候心裡還是會有些難過。
她又回頭看了一眼,看到沈輕還在看著她,似乎等她上樓了才會離開。她繼續朝家裡走,剛剛進入樓道就又跑了出來,重新跑到了沈輕的身前,因為著急,甚至跑得有些喘。
沈輕看著突然回來的她,奇怪地問:“怎麼了?”
“其實很想你。”顧若突然開口說道。
“……”沈輕隻是靜靜地看著她。
“特彆特彆想,可是,還是想你更好,不想打擾你訓練,所以我都是偷偷想你。”
“操……”這隻是一句語氣詞。
聽到沈輕居然說臟話,顧若一愣,她以為自己說這些話讓沈輕生氣了,正考慮著該怎麼解釋的時候,就被沈輕牽著手帶走了。
沈輕帶著她去了隔在他們兩家小區中間的小區,走到了其中一戶單元門內,一樓一戶的門口是密碼鎖,沈輕按了指紋就打開了門。
顧若還在奇怪沈輕怎麼能開這裡的門,就被按在了牆壁上。
屋子裡沒開燈,室內冷冷清清的,似乎存放的都是貨物,沒有什麼生活的氣息。空氣裡都有著清冷的味道,彌漫著鐵鏽的腥味,地麵甚至有些混凝土的沙粒感。
她靠著牆壁看著沈輕,有些不安地小聲問:“怎麼了?”
“本來打算跟你循序漸進的,你非得刺激我。”
“我沒……”顧若的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吻住了。
顧若身後就是冰冷的牆壁,她退無可退。
沈輕俯下身吻著她的嘴唇,沒有半分客氣,甚至有些凶蠻,這吻倒是符合他的個人風格。
她慌亂之下隻能抓住他的衣襟,閉上眼睛,揚起頭來,沒有拒絕沈輕的胡攪蠻纏。
兩個人都是初吻,笨拙得可以,一切舉動都是出於本能。
許久後沈輕才鬆開顧若,看到顧若慌張的樣子後又在她額頭親了一下。接著扭頭看屋子裡,想著哪裡能讓顧若站一下,這麼俯身脖子太累了。
顧若還以為結束了,快速擦了擦嘴唇,轉移話題地問:“這是哪裡?”
沈輕打開燈,顧若能夠看到這裡的全貌。
沒裝修過的清水房,裡麵堆放著很多雜物,裡間還有一個房間堆了很多白菜。
這裡似乎帶著一個小院子,裡麵還扣著塑料大棚。
沈輕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裡是沈永芬放白菜的房子,也是他們家的倉庫,院子裡都是沈永芬親手種的菜,給他吃的。
他想了想後說:“當年的抵賬房。”
“哦……我家也有。”顧若說。
這個小區是附近比較新的一個小區,主要是蓋得比較久。蓋的時候停工幾次,老板換了好幾波。
後來房子成了抵賬房,都是用房子還債,顧若家裡就有一整棟。
顧若走到落地窗前想看看那個有些簡陋的大棚,大棚不算大,跟常見的涼台麵積差不多。沈輕快速走過來拍她的後背,剛剛的接吻導致她後背蹭得全是灰。
顧若有點不好意思,推開沈輕,問他:“你不是說會問我的嗎?”
“之前你不是我女朋友,現在你是啊。”沈輕回答得理直氣壯的。
“可是……”顧若還是覺得有點突然。
“哦,好吧,那可以親嗎?”
好像問了更不好意思。
顧若臉紅了半天,才點了點頭。
她剛剛同意就被沈輕拎到了一個小板凳上麵,剛站穩沈輕就又過來了。
沈輕明顯沒親夠。
顧若和沈輕離開那棟房子的時候,走路腿都有點軟。
沈輕想扶著她,她就把沈輕趕走,還凶他:“你離我遠點。”
“怎麼還生氣了呢?明明是你咬到我了啊!”
“彆說了!”
“好好好,不說了,你彆生氣行不行?”
沈輕是把她放小板凳上了,但是他太強勢了,導致她的身體後仰,險些跌倒的時候被沈輕撈回到懷裡。
沈輕又開始滿屋子找能讓她站的地方,後來堆了一堆白菜讓她站上去,這場景簡直太羞恥了,顧若再也不想經曆第二次了。
和這種男生的初吻,一點也經不起回憶。
然而沈輕沒意識到,他隻有一個概念:他把他女朋友親生氣了。
是……吻技不行嗎?
*
沈輕這一次回來屬於賽前調整,且這些天的訓練都會嚴格按照比賽的時間訓練。
在跳高比賽的時間,他們就要進行訓練了,訓練前三到四個小時就要起床,進行筋肉喚醒,之後吃早飯。
這些天,他們還需要調整狀態,合理的休息,進行補水、補充營養,還有就是會有按摩以及冷水浴。
沈輕不喜歡按摩。
劉教練的按摩和肌肉放鬆,簡直是他的噩夢,到了盧教練這裡是助理幫忙,然而隻會更加狠。
越按沈輕越生氣,他覺得他緩不過來,就跟上了一次戰場,被百名大漢痛揍他還不能還手。
想著這幾天要麵對的,沈輕想到就惆悵,走進省隊的院子步伐都是不急不緩的。走進去就覺得有點不對勁,接著看向對麵體校大樓。
緊接著就看到體校最高的一棟樓掛著一個巨大的條幅:熱烈慶祝沈輕同學迎來初戀。
沈輕看到的瞬間就隻能吐出一個字來:“靠……”
依舊是言簡意賅的語氣詞。
那一瞬間的感覺簡直就是喝了一口二鍋頭,直接上頭了。
他就覺得腦仁一蹦一蹦的疼,特彆想拿起一個武器,就殺回田徑隊戰八方去。
盧教練正要進場館裡,也看到了條幅,再看看沈輕,走過來不冷不淡地說:“啊,談戀愛了啊,我說你怎麼老求著我要手機呢。”
沈輕話都說不出來了。
葛期也走了過來,看到沈輕就問:“你買襪子沒有?我找了一圈沒找到哪裡有賣襪子的,我襪子全漏洞了。G,你嘴唇怎麼破了?”
看到沈輕和盧教練後,順著他們的目光跟著往體校看,再看看沈輕嘴唇,葛期立即開始罵人:“你不要臉!”
葛期罵完就苦兮兮地對盧教練說:“教練我們走!”
沈輕氣得不行,拿出手機對著那棟樓拍了一張相片,接著給鄧毅然發消息:給我弄下去。
鄧毅然:我們可是存了倆月了,不得掛幾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