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幾分鐘，樂煢煢裹著浴巾，披散著還帶著些許水汽的長發走出浴室，她素麵朝天，臉頰白裡透紅，像是露水晶瑩的蜜桃。
寧西顧起身，才朝浴室和樂煢煢的方向走了一步，樂煢煢繃緊。
寧西顧說：“我也去洗個澡。”
樂煢煢突然說：“不用了！”
寧西顧：“？”
樂煢煢補充說：“我、我想起一件事……”
這個女人這麼重口味嗎？寧西顧不明所以，堅持說：“洗澡比較乾淨衛生，我也想洗個澡先。”
樂煢煢對他發脾氣似的，驕縱任性地挑剔說：“誰知道你是不是真的乾淨衛生？萬一你有性/病怎麼辦？你這種隨便就跟女人走了的男生一定不是什麼正經人。”
那你在街邊隨便拉男生去酒店也不是什麼正經女人啊。寧西顧想。
真是反複無常。
“我沒有性/病。”寧西顧黑臉，鄭重聲明。
被人耍了，讓寧西顧心生不快，不愉地朝她逼近過去。他身材高大，影子像遮天蔽日地照下去，卻人以銳利的壓迫感。
樂煢煢略有點被嚇到，心尖一跳，拔高聲音，虛張聲勢地問：“乾嘛？！”
寧西顧問：“不做的話，那錢還給嗎？”
樂煢煢坐下來，鬆一口氣：“……你什麼都沒做，沒有報酬。”
寧西顧無語：“又不是我違約。”
從寧西顧的角度，可以看到她雪膩透粉的肩膀和筆直白皙的雙腿，浴巾裹著她玲瓏小巧的身體。
寧西顧不禁想起他第一次見樂煢煢的場景——
為了工作，她不得不在並無遮掩的大街上脫掉寬鬆T恤和褲子，裡麵穿著肉色打底的抹胸跟四角褲，並不暴露，隻是乍一看像是裸-體。原本穿著寬鬆外套，完全看不出她有這麼一副天生尤/物的好身材。
他家教嚴格，從不看黃/書，那是他第一次猝不及防地見到女人身體，還是在公共場合。
美則美矣。
像這種早早出來混社會的女人，都是憑著一副美麗皮囊在名利場上左右逢源，多是私生活混亂。
渾濁。墮落。不堪。
跟他按部就班的人生截然相反。
卿本佳人，奈何草包。
真會勾-引人。不愧是混跡紅塵的女人。
也正適合一/夜/情。
不過，上次他看了一眼這個女人的身/體就臉紅了，這次也是。
不得不說，哪個男人看到這樣的大美女，都會有正常反應。
卻被拒絕了。
寧西顧不由地心生煩躁，本來以為可以吃到，結果不行，那就算了。他還不嫌麻煩地特地跟過來了，真是浪費他時間。
他不自在地彆開視線，說：“那我走了。”
“你生氣了嗎？”樂煢煢猶猶豫豫地說，“你把手給我。”
寧西顧緊皺眉頭，瞥了她一眼，把手伸給她，樂煢煢摸摸他的手，說，“姐姐是想睡你的，你長得這麼好看……隻是我比較注意健康安全……”
她的手又小又柔軟，指尖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地撫摩過他的掌心，酥酥麻麻，撒嬌樣地說：“彆生氣嘛。”
寧西顧悶氣地說：“我沒生氣。”
仍不敢去看她，這女人太漂亮了，畢竟他也是個男人。心被她吊著，一忽兒上，一忽兒下。
不愧是混社會的女人，手段真厲害。寧西顧心生忌憚。
樂煢煢從包裡拿出一支唇釉，把他的手掌攤開，在他掌心寫字，寧西顧看一眼，是一串英文，看著像是郵箱地址。
寧西顧問：“這是什麼？”
樂煢煢嗬嗬笑：“我的郵箱啊。”
寧西顧又問：“寫你的郵箱乾什麼？”
樂煢煢還在打酒嗝，傻裡傻氣地說：“好讓你回去以後可以給我發簡曆啊。要當姐姐的小白臉的話，還是先投一份簡曆吧，專門的小白臉簡曆，記得附上健康證。”
接著，他就迷迷糊糊地被趕出門去。
寧西顧站門外瞪門板一分鐘才離開。
太叫人生氣了。這是個什麼女人？
寧西顧轉過身。
像從荒誕世界脫身，回到正軌。唯有手心泛著香氣的口紅印在提醒他，一切不是夢。
他低頭看自己掌心，樂煢煢用口紅寫的字已經被手汗糊花，看不清晰。
怪了……他分明不是愛出汗的體質。
寧西顧回學校，躺到天快亮，一閉上眼，就會想起那串口紅寫的字，像有魔性，在他腦海裡不停盤桓，不肯褪去。
還有她身上醉人的酒氣、芬馥的香氣、含笑洇夢的眸光、盈盈一握的細腰……攪得他心神不寧，無法安眠。
怪他記性太好，隻看了一眼，就把那串英文記下來了。
翌日他避開室友，厚著臉皮鬼鬼祟祟地做好一份小白臉簡曆，連同身體健康檢查報告，發送至樂煢煢所寫郵箱。
他首先將在校品學兼優的情況如實填報，包括他從小到大拿過的各種獎項證書等等等等。
最後是薪資要求……他猶豫再三，降低、降低再降低標準，最終寫上要求一萬每月。
他怎麼看都覺得，憑他的外貌與實力，勝任小白臉崗位綽綽有餘。
但不知為何，還是忐忑不安。
郵件發出後一小時，寧西顧正在聽課，突然手機震動，一看，是收到回複郵件。
有種不祥預感，他眼皮跳了下，點開來看：
【小朋友，做人不要太好高騖遠，剛入行就想要一萬？我給你三千，不能更多。
而且簡曆寫得還不夠好，我不在意你拿過什麼獎學金，參加過什麼比賽。最重要的器官尺寸你沒有寫（要xx前與xx後兩種數據），還有平均時長和技巧程度。】
寧西顧臉色鐵青，怔怔盯屏幕，直到光滅。
他緩過一口氣，想，真是奇恥大辱。
這是個何等不知羞恥的女人？但凡是個有點自尊的男人都忍不了這種羞辱吧？
……
“叮。”
電梯到了。
寧西顧從記憶裡抽回神。
他低頭看一眼手機上的地址，確認自己沒找錯地方，走到樂煢煢家門口。
站定。
按門鈴。
今天是他第一天正式試崗。
於應聘小白臉一職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