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煢煢覺得, 任是誰對上了寧西顧的眼神,都難以說出拒絕的話。她也確實比以前心軟了,換作兩個月前, 寧西顧敢撂挑子,她早就一句“愛乾不乾”甩過去了, 現在心底卻在踟躕不定。
她剛要開口。
寧西顧卻又搶話說:“算了, 你還是先彆回答我, 我害怕。本來我們倆之間就是我更在乎,你不在乎。”
“樂美麗, 你好好想想, 想好了再回複我,彆那麼快給答案。”
“萬一你要讓我走, 我也接受。但之前我說給你準備了禮物, 還在訂做中, 起碼讓我送出這份禮物了再說。”
樂煢煢被他繞的頭暈,沒好氣地說:“你現在到底是要我回答, 還是要我不回答啊?我最煩你這樣的, 拖泥帶水,麻煩死了。”
寧西顧像是很不自信地說:“我是希望你先彆回答,等我的禮物送給你了, 你再告訴我答案。起碼讓我留個念想。”
不,也不是像不自信, 他就是不自信。從小到大,他就沒有這樣沒自信過,可他就是在樂煢煢麵前患得患失, 沒有底氣。
說完。
寧西顧總結:“我接下去,還是不在你家留宿添麻煩了, 我打算回江城去等你回來,我要送你的禮物大概還得過幾天才能到。”
樂煢煢瞪圓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良久,她才說:“我說你,不但敢叫我‘樂美麗’,還敢給我拿主意,自作主張,你很狂妄啊。”
“哦,你說來就來,你說走就走,我不準你來你偏要來,現在我讓你留下,你跟我說你不留,你把我當什麼了?啊?寧西顧,你給我說說。你覺得這像話嗎?”
“我覺得很不像話。我就跟你說了,不準走,我讓你留到初五,你就得給我留到初五再走!”
寧西顧:“……”
他沒有脾氣,他覺得這非常符合樂煢煢的風格。
寧西顧無可奈何地低頭看著她,說:“我現在說了這些話,再留在這裡,就不讓你覺得膈應嗎?你還能容忍我留在你的身邊?”
樂煢煢氣咻咻地說:“不膈應,但我生氣,在你眼裡我就是那麼鐵石心腸的人嗎?”
她緊盯著寧西顧。
儘管寧西顧沒開口說,但他用眼神表示了他覺得是。
樂煢煢挺火大,深吸一口氣,說:“你就非得讓我說得這麼明白嗎?我覺得我允許你親我就是默認了啊,你真當隨便什麼男人都能親我啊?我答應你可以追我了,行了吧?”
樂煢煢說完,彆過頭。
她又羞又氣,總覺得從她嘴裡承認,就好像輸了一小局比賽一樣,轉頭就走。
但她一直豎著耳朵注意身後的聲音,注意寧西顧有沒有跟上來。
聽見沒聲音,她又感到慌張焦躁,回頭瞪了寧西顧一眼,沒好氣地說:“還站那乾嘛?”
寧西顧這才跟上來,卻跟得太近了,輕聲問她:“意思就是我可以做你的男朋友了?”
“放屁!”樂煢煢粗魯地罵道,“是我接受你不作小白臉,拋開這個身份,我允許你追求我了!”
寧西顧心跳鼓噪,彆說是臉了,他現在渾身發熱,既開心,又不安。
畢竟樂煢煢今天下午才說了“隻是玩玩他”。
他憂鬱地以為這是不是一個陷阱,但是即便知道有大半可能是,他還是會義無反顧地跳下去。
一到家,樂煢煢就沒好氣地說:“回客房待著去,我現在不想看你,看到你我就來氣,沒事彆出來。”
寧西顧“哦”一聲,乖乖走了。
樂煢煢也沒有玩遊戲和看劇的心情了,回到自己的臥室,但一進屋,她就瞧見了床上放著的三個玩偶。
是寧西顧送她的。
不說彆的,這幾個布娃娃是真的很可愛,她很喜歡。
那天寧西顧隻是看了一眼她屋子裡放著的東西,居然就記住了她的喜好,也不嫌棄她幼稚。
樂煢煢坐下來,摸摸那幾個娃娃。
過了一會兒。
“噔噔噔。”
敲門聲響了起來。
樂煢煢問:“誰啊?”
其實不用問,爸爸媽媽會直接說的,就隻能是寧西顧,果然聽見寧西顧的聲音:“是我。姐姐。我有事找你。”
樂煢煢過去給他開門。
寧西顧杵在門口,手上拿著一張紙,疊起來,遞給她:“給你。”
嚴肅地像在遞交什麼合同似的。
樂煢煢接過來,打開看,隻看了一眼就笑了。